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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也油光道道,像是涂了厚重的油彩,而无辜的妇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事故,表情已经扭曲不堪,褪下优雅,眼看就要河东狮吼。
草地上的人们亲眼目睹了这场闹剧,纷纷结束交谈,眼光扫了过来,草地上有那么一瞬的鸦雀无声。
妇人揪着眉要怒骂,早我一步起身的东子突地拉起我,一声干净利落的,“跑!!!!”
下一秒,我就被一股猛力拉了起来,混乱中东子拉着我,疯了一般狂奔冲向大门口。
此时江离正要跨进来,从急乱的脚步来看,似乎已经知道我和东子闯祸了。
东子右手拉着我,冲迎面而来的江离嘶声咆哮着,“快跑!!!”
我也冲他喊,“江离,快跑。”
受我和东子亡命之徒附身般的不要命速度,江离也焦急的转身跟着我们跑了起来,身后的草坪上有妇人对着我们三个人骂骂咧咧,因为我们的捣蛋,人群一片沸腾,可在晚风中夺命狂奔的我们,那此起彼伏的奚落声听来也就不那么清晰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二十四岁高龄了还能干出如此轰轰烈烈的事来,内心甚至有些欣喜。
我们三人跑到江离家门口时,已经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我弯腰猛喘气,突然头顶上东子戏谑的声音传来,“简美达,头不要动。”
我心里狐疑,抬起头来“啊了一”声。
皎洁月光下,东子和江离乐呵呵地看着我,东子伸手过来,在我头顶捣鼓了一下,我正好奇着,他的手上变戏法似的多了三只虾,得意地说,“嘿,刚好一人一个哈。江离,尝尝看,闯祸得来的东西最好吃了。”
江离难得笑嘻嘻,接过东子递过来的大虾,剥着塞进嘴里,尝了尝,突然看向我,幽幽说道,“好吃是好吃,不过有股头发丝的味道。”
他眼睛转向我,很不客气的问,“简美达,你几天没洗头了?”
我揪了揪被汤水沾到的头发,似乎还在往下滴油,突然觉得自己好冤好冤啊。
我不过就是两天没洗嘛,两天而已啊……
噔噔噔
我跟东子现在简直是像是刚从油水桶里拉出来,浑身上下油光点点,非常狼狈,东子肩膀上甚至沾了片菜叶,江离蹙了蹙眉,说,“你们先进去洗洗吧。”
我心里为之喝彩了一下,我和东子今晚煞费苦心,还不就是等着他这句邀请呢。
我正担心江离的父亲江远隆碍事,好在他此刻正靠在沙发上看新闻,手里一份本市晚报,见我们三个进来,诧异一下,但随即泛起亲切的笑,一脸的温敦,实在是长得太像好人了,谁又知道他已经成了警局的嫌疑犯了呢?
不过这世上有的是外表无害却干尽丧尽天良的事的坏人,贪官□少女,教师猥*亵学生,良善邻居成了贩毒头子,这样的事情还少吗?
我和东子恭恭敬敬的朝他鞠躬打招呼,脸上都挂着腼腆的笑,“叔叔好。”
江远隆笑着打量我们一眼,很和气的问,“这两个小朋友是怎么了?”
江离不耐地瞥了我们一眼,回答他爸,“他们在万奶奶家闯大祸了。”
江远隆“哦”了一下。
我随即接口,乖巧的问,“叔叔,能不能借你家的洗手间用一用?”
东子很嫌弃自己地嗅了嗅身上的油腻味,皱了皱鼻子,忙不迭说,“是啊是啊,叔叔求你了,我不行了,我得洗头。”
东子唠唠叨叨,“今晚他们都请了什么厨师啊,油水也放了太多了吧,江离,你家附近有野兽吗?比如野猪什么的?妈呀我看悬,这我和简美达身上一股油汁,不明摆着就是两上好‘嫩人排’吗?”
为了制造我们俩天真无知的形象,我当着江远隆的面无遮无掩地嘲笑他,“哈,我是人排,你是猪排吧。”
东子指手画脚嚷嚷,“哎哎,简同学,怎么说话的?我那么帅,哪点像猪了?”
我斜眼瞪他,叉着腰仰着脖子冲他怒气腾腾说,“难道我冤枉你了吗?我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这只猪害的,你猴急什么?吃东西还带跑步,跑步了也不知道刹车,害我摔个四脚朝天,丢死人了好不好?”
我噼里啪啦一通指责,东子作为肇事者,蠕动了嘴唇很想反驳,最好只是诺诺地低声说,“我被绊了一脚嘛。”
江远隆慈眉善目,指了指洗手间的门,“好了好了,洗洗就好,两位同学快去吧。”
江离指了指客厅那头的白色小门,面色冷然,“在那边。”
东子大喜,刚迈步要过去,见我冷眼狠狠瞪他,他把手交叉放在小腹前,表情很是痛苦,哀求道,“简同学,让我先好不好?我喝了很多饮料,一肚子的水,憋死我了。”
他双手合十做乞求状,我叉腰笑着看他,“女士优先你不知道吗?你要承认你是女生,你就先去,不过我告诉你哦,一旦你承认,明天你是女生的消息会传遍学校哦。”
东子歪着脸一脸无奈,弓着腰,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无声地沉痛摊摊手,让我先用。
我绽开愉悦的笑,冲着挤眉弄眼说,“我会洗很久的,你慢慢憋着啊。”
我跟东子一通争执,边上的江离倒是一直看好戏地站在一边,剥桔子给他爸。
我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那扇白色小门,心里咚咚跳了起来,心里默默的说:东子,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