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八拍蛮10早知身份
那二人冒雨回来,身上被淋得湿透,此刻快步跑到孙律跟前,一人道:“世子!戚淑没有说谎,她的确往赣州送了信,我们去绸缎庄之时,送信的人刚刚回城——”
那人一边说一边从怀掏出信奉,“世子请看!”
这一瞬间,戚淑用尽全身力气撑起了身子朝外张望,戚浔眼睁睁看孙律接过信,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她心跳的重快,那被傅玦握过的指尖,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孙律的动作变得漫而缓慢,撕开信封的声音,像一把钝刀在戚浔心尖割磨,没有人发现她紧绷的背脊和后颈处的冷汗,她咬紧牙关盯孙律,眼看他将信笺取了出来。
雪白的信笺纸张墨迹斑斑,写信之人的字迹凌『乱』,一看便未受过好的教养,用词更是粗糙,不知文雅为何物,孙律一字一句看下来,面『色』越来越阴沉。
看完最后一字,他倏地转身看戚浔,而后寒脸问她:“你说你小时候,你那堂兄待你不好,那你可记得,他们如何待你不好?”
听到这话,戚淑兴奋的瞪了眼睛,戚浔呼吸微窒,寒意亦像吐信子的蛇一般沿她背脊蔓延而上,她与孙律对视,似乎在回忆在思索,而傅玦站在孙律身后,目光脉脉的望她。
该不该相信傅玦?
戚浔抿了抿唇,“卑职只依稀记得,他们来我们府上小住,喜欢拿我取乐,玩闹之时常让我难堪,好比毁坏我喜欢的风筝,或是玩秋千时,将我从秋千上推了下来,或者踩踏我的裙裳,抢走父亲赏赐的吃食,诸如此类,我记不清了……”
孙律眼瞳迅速闪过几道微芒,他看戚淑,“你可曾对她说过幼时之事?”
戚淑一副病容,语气却尤其紧迫,“没有,世子无需……无需听她说这,那信上……可有说她伤了何处?”
戚淑说完口口喘息,孙律的表情却变得尤其古怪,他冷冷的看了戚淑片刻,忽然将信递小厮,“拿去她看。”
戚淑面『色』微变,心底生出一股子不详的预感,待小厮将信拿来,她立刻接来看,越是看,她面『色』越是惨白,双手更是抖得厉害,待看完整封信,她满脸的不信,“不对,不可能,怎么可能只是流了鼻血呢?一是受了伤才对……”
戚浔自然不知信封上的内容,可听到此处,她方知傅玦没有骗她,几乎强忍,她才未曾立刻看傅玦,可随之疑窦起,傅玦为何帮她?
戚淑几乎拿不住信笺,她呼吸急促的厉害,指戚浔道:“可是,可是她吃不了核桃糕,这怎么可能呢……”
她请的夫就在外面,孙律吩咐韩越去问,很快,韩越进来道:“夫说这是一疑难杂症,有寻常食物,对某人而言却是发物,吃了便要不好,他的确见过小时候碰不得某样食物,后却忽然好了的。”
戚淑指尖一抖,那封信笺好似枯叶一般落在了地上,她胸膛不住起伏,面上煞白,她不能接受这个局面,仍然惊疑不的望戚浔,好似非要从她身上看出个破绽来,“你……可是你说你母亲……”
戚浔满眼失望地道:“我母亲在我四岁之时便过世,她的事我的确记不清了,后来整个戚,也只有明芳嬷嬷待我最好,嬷嬷荣养出府之后,姐姐们如何待我,我说记不清了,却也能想起一二,此前我从不与姐姐计较,可没想到姐姐为了留在京城,依旧与当一般无情无义,姐姐到现在可能死心了?”
戚淑说不出话来,戚浔这会儿言辞真切,连她也挑不出错来,再加上那核桃糕连夫也帮她说话,她瞬间便觉得唯一的希望都破灭了!
她一脸的惊惶绝望,孙律见她那神情,便知她拿不出别的证据来,想到今日这般阵仗,只觉得自己被当猴耍了一般,而戚淑为了自己的小心思,不仅闹出个笑话,还差点耽误了他去找孙菱的线索,简直其心可诛!
孙律寒意森森的盯戚淑,“我适才说过,你言最好是真的,可如今看来,你竟敢为一己之私,拿这捕风捉影之事污蔑自己的妹妹!你还有何话好说?”
戚淑更咽道:“我……我……”
戚淑不敢看孙律的眼睛,匆忙找寻说辞,却发觉找不出戚浔别的漏洞来,孙律冷笑一声,吩咐韩越,“好好看她,等她保住命,立刻我发配回去!”
孙律说完转身便走,戚淑顿时哭号起来,“世子!”
她想下床来求孙律,却一个不稳摔在地上,这一次无人再去搀扶她,她费力的往前爬了两步,却只能眼睁睁看孙律出了门。
忽然,孙律驻足,朝屋内看来——
戚淑眼底微亮,为孙律回心转意了,可没想到,孙律却是看戚浔,“戚浔,你出来。”
戚浔耷拉眉眼出来,像是十郁闷,却不敢表『露』,孙律也觉得闹得不好看,“你姐姐很快会被送回青州,此番是个误会。”
戚浔抿唇道:“卑职明白,她心如此,幸而没有世子惹下更的麻烦。”
孙律见戚浔识趣,自己也十满意,这时傅玦在旁幽幽的道:“看来你下次不好再把人带回府养,倒是养出祸患来。”
戚浔不敢说什么,傅玦却能阴阳怪气,孙律只得忍了,正『色』道:“我算去城南一趟,也不留你了,戚浔也可走了。”
这边闹出个乌龙,孙律心底颇有气郁,却挂怀城南的线索,傅玦明白他急,自然应了,一行人一齐走出院门,将戚淑有气无力的哭喊声遥遥甩在了这方雨夜里。
孙律步伐极快,待走到府门处,不乘马车,径直上马冲进了雨幕之。
直到此时,戚浔僵挺的背脊才松了。
她本为今夜或许要万劫不复,可没想到,这场祸端,竟就如此平息了,她转眸看身边的傅玦,心底依旧很是茫然,那封信没有实质问题,真的是戚淑魔怔之下记错了吗?
傅玦也侧眸看她,“随我来。”
傅玦说完此话便走下了台阶,戚浔见他矮身入马车,刚落地的心悬起来,她跟爬上马车,入车厢,选择靠近门口之地坐了下来。
林巍在外扬鞭,马车朝临江王府的方赶过去,不远处的雨夜里,江默的身影似入鞘的剑锋,隐没在黑暗之无人发觉。
fēng • bō暂平,傅玦的声音如常温煦,“你坐那么远干什么?”
戚浔望傅玦,满心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她自为掩藏的很好,可傅玦竟然知晓一切,他是何时知道的?为何不揭穿她?今日帮她是为什么?
她越想越觉得傅玦心思难测,连他人都变得陌生了几,她背脊紧贴车璧,身上的紧张和戒备明,亦不接傅玦的话。
傅玦等了片刻,叹了口气:“开始怕我了吗?”
他微微倾身,离她近了,“我明白你一很意外,意外我知道你的身份,不错,我的确知道,可我对你并无恶意,戚淑此人,我本想替你平息过去,可没想到出了岔子,令你受了惊吓,你还好吗?”
戚浔哑声问:“什么叫替我平息过去?”
“她去信赣州之事我知晓,亦提醒过你,今日的信,我早已命人在城外蹲守,昨日果真将信截了住,今夜孙律看到的信,已被我替换过。”
傅玦的每一句话都在颠覆戚浔的认知,他那日提起此事,竟是在提醒她,提醒便算了,竟还帮她做了这样多,再想到戚淑出现之后,傅玦言辞,戚浔便是再怎么不敢置信,也想通了他当日言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