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部分
回头他耐心耗尽,一股脑儿全和她说了,会不会吓到她?
这让季南苦恼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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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过去。
急救室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门外,所有的人,都将心紧紧悬着。
终于……
帘子被拉开。
医生从里面出来,推着病人。
顾影和顾烟猛然惊醒,快步跟上去,“妈!妈!”
“病人现在要立刻被送往重症监护室,麻烦你们去办好手续!”护士将她们拦住。
“我妈情况到底怎么样?护士,你和我们说清楚!”
“一会医生会和你们说清楚的。”护士说罢,便匆匆跟着医生,推着靳澜惜走了。
顾烟和燕兆年跟着过去了。
顾影正要去办手续,远远的便见燕北从长廊那边快步过来。
宽阔的长廊,他一步一步靠近,身姿清雅,神态沉定。
燕倾就跟在他身后,可是,此刻,顾影的眼里却只能看到燕北。
回神,她下意识转开视线去,就像不曾见到他一样,大步往前走。
经过他时,手腕,蓦地被他扣住。
她一僵。
他的手心,凉得完全没有温度。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似乎也没有多少力气。
“放手!”顾影冷冷的开口,不愿意抬头多看他一眼。
沉默,而后,他沉痛的问:“阿姨怎么样了?”
嗓音,微哑。
“和你无关!”她的态度依旧冷漠。
“顾影!”
“请你放手!”顾影咬着唇,挣扎了一下。原本以为他并没有多大的力气,自己要挣开他是轻而易举,可是……
他却倏然扣紧,让她无法挣扎。
她咬着牙,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着。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知道她情况怎么样……”燕北无力的开口,手指被她掰开,他又握紧。
那沁凉的温度,渗进她的皮肤,让她轻颤不止。
当真累了,索性放弃掰他的手,只是抬头,冰冷的眸子对上他的,“我妈知道是你后,禁不住打击晕倒了!和我爸……当年的情况一模一样……”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眶滚了出来。
却执拗的不曾移开视线,只是隔着朦胧的雾气,紧紧盯着他,带着责难和憎恶,“如果我妈有什么事,我不会原谅我自己……还有你!”
他狠狠一震。
眼前的她,仿佛离自己越来越遥远,遥远得让他害怕。
长臂一探,便将她整个人都牢牢抱住了。
“顾影……”他想说些什么,想寻求她的原谅,可是,喉咙间却像被一团团棉花塞住,让他透不过气。
那怀抱袭来,熟悉的气息伴着熟悉的温度,让顾影一颤,她突然耐不住痛哭起来。
一口重重的咬在他肩膀上,她哽咽着,像是忏悔,“如果我一早听我妈的不和你在一起……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燕北将她勒得紧紧地,仿佛再松懈一点,她就会消失,“小影,我会用一辈子来赎罪,一辈子都会对你好!”
“来不及了……”顾影哭着摇头,“已经来不及了……燕北,我们……”
她顿了顿,闭上眼。仿佛下定了什么艰难的决心一样,半晌,重新睁开眼,话才说完整,“我们……结束吧!”
伤痕已经刻下,那样深,那样长,又岂是短时间里可以放下的?
可是,明明是自己说着结束,为什么……心却那么那么疼?
像是有什么从心里最深处的地方被挖走了。
……
燕倾沉默的看着紧紧相拥的这一幕,胸口被一股酸涩充斥得有些疼。他靠在墙上,转开脸去,尽量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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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来不及了……
燕北,我们结束吧……
脑海里,翻来覆去的回荡着这句话。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呆呆的任身边人来人往。
她到底还是走了……
背后的伤口,火/辣/辣的痛。
好像……又流血了……
可是,他却始终只是僵立在那,一动不动。
像被抽了魂魄的雕像。
没有了心……
“二哥!二哥!”燕倾惊呼,担心的看着他始终没有焦距的瞳孔,“二哥!我带你去看医生!”
……
身后,是燕倾的叫喊声。那一下一下,揪着顾影的心。
看医生?
他怎么了?
为什么燕倾叫得那么慌?
“二哥!你别执拗了!你现在必须要去看医生,你发烧了!”
燕倾的声音又来了。
好像魔音……
她惊慌的捂住耳朵,逼着自己不回头。不去听,就不会有事……
就算有事,那都已经和自己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他们……结束了……
这一次,是真的……再也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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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北发高烧。
烧得不省人事,烧了三天三夜。
而这三天……
顾影和顾烟更是经历了家庭剧变。
靳澜惜几乎都没有醒过来。偶尔醒来,又被痛得晕厥过去,最后实在没办法,医生已经开始注射杜冷丁。
除却顾烟和顾影,这几天,一直死守在监护室外的还有……燕兆年。
看着里面备受煎熬的人,燕兆年的精神也日渐衰下来。
最后一天,靳澜惜没有叫两个女儿进去,而是让燕兆年进了病房。
这件事,让燕兆年激动不已。他本以为,他们会抱着最后的遗憾阴阳相隔,也许……
在走的最后一刻,他都不能再握握她的手,摸摸她的脸……
换上消毒衣,燕兆年进去。
靳澜惜勉强着要从床上坐起来,他坐在床边,单臂小心翼翼的将她半抱起来。她的头,就靠在他肩头。
这样的靠近,让两个人皆在一瞬间红了眼眶。
这可是……久违了二十多年……
偏偏,这样的温度,这样的气息,也煎熬着彼此二十多年……
“澜惜……”燕兆年颤抖着声音唤了一声,手紧紧握住她的手。
她瘦得不成样了。
手指只剩下皮包骨。
“我……是不是很丑了?”靳澜惜很无力、很无力,嗓音都在哆嗦。
“不是……”燕兆年笑着拨开她颊边的乱发,沧桑的眼里却染着泪痕,“你还是一样美,和过去一模一样……”
她微微一笑。
那双眼里,点燃了点点生机,有了清浅的波痕。
“对不起,澜惜……这辈子……这辈子你是我最大的遗憾!”他痛苦的低喃着,想将自己久久压抑在心底的遗憾和深情都传达给她。
靳澜惜眼里泪光闪烁,泪浸染过,那双眼越发晶亮。
她看着他,恍惚间又回到年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