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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庶途同归 243 全剧终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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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将内子请入宫中软禁在此,如今又冠以祸乱宫廷之罪,为的就是让本官自动请辞,不再过问朝事?”萧四郎缓缓说着,手指叩在桌面,隧道:“只是,你的如意算盘似乎太过精细,沈季之死乃是意外,与本官无关,想必太夫人比本官清楚。”是指沈太夫人查了这么多日,却得不出半丝破绽和把柄!

“太夫人为何不提我儿之死?”他说完淡淡抬头去看沈太夫人:“太夫人作何解释?”

沈太夫人一愣,眯了眯眼睛,难道他抓到了那些死士?她不由仔细去看萧四郎,想从他面上找到什么,可是他面色平静没有半点线索,她愠怒道:“此事老身不知情,不明白萧督都所指为何,自不能给你解释。”

“是吗!”萧四郎说完,鼻尖冷哼一声,忽然就出声道:“将人带进来。”说完,朝雯贵妃抱拳:“污了娘娘贵地,恕罪。”

“大督都不必客气。”雯贵妃此刻兴奋难耐,期待的朝门口看去。

随即,殿门口萧延亦大步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是数十个侍卫,每人手中押解着一个黑衣人,一进门便被身后侍卫推倒跪地。

萧延亦在萧四郎身边坐下。

皇后脸色大变朝沈太夫人看去,就见沈太夫人虽是强压着平静,但眼底却露出惊慌来,这些人她怎么会不认识,是沈季一手调教出来的沈府死士。

果然是被萧四郎拿住了。

她周身发冷,咬着牙看着萧四郎,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面上依旧是冷静的道:“他们是谁,侯爷和萧督都何意?”

萧四郎目光落在众死士的面上,看向太夫人道:“太夫人不必再掩饰,这些人是由本官亲自捉拿,圣上具已过目!”

“你!”沈太夫人终于受不住,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怒道:“萧四郎,你欺人太甚!”

萧四郎抬目看着她,面色平静没有任何反应。

皇后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沈太夫人,又看向萧四郎,自乱了阵脚:“萧四郎,你谎报军情害沈季惨死福建,如今又找来这些人栽赃嫁祸,你好大的胆子!”说完,手拍了扶手,对外面道:“曹统领,将这私闯内宫……”又看向雯贵妃眼底冷笑:“yin乱宫廷的男女给本宫拿下!”

转眼之间,又是别的罪名!

雯贵妃瞪着眼睛,惊讶的看着皇后,终于明白何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萧四郎不动,萧延亦淡淡坐着,不但他们,便是殿外也没有动静,一切再次归于静止。

皇后和沈太夫人对视一眼,皇后朝毛姑姑看去,毛姑姑匆匆出了殿门,随即脸色灰败的进来,冲皇后摇了摇头。

不知何时,殿外守着的羽林卫已经悉数退下去了,外面一个人影都寻不见。

“你做了什么?”沈太夫人逼视着萧四郎,萧四郎摇了摇头:“非是本官做了什么,而是……”说完,起身朝门口看去。

沈太夫人和皇后仿佛已经意识到什么。

果然,就见偏殿,一身明黄龙袍的圣上由常公公扶着,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他面色阴冷,目光落在皇后身上,眼底竭尽的失望。

皇后打了冷战,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失魂的道:“圣上……”

刚刚言辞逼人气势凌然的沈太夫人脸色一点一点冷了下去,终于意识到,她们是中了萧四郎的奸计,这一切定然是他们计划好的,就等着今日。

雯贵妃跪在地上,惊魂未定语有哽咽,扶着受伤的额头诉道:“妾身参见圣上。”心中却是笑了起来,她赌对了!

“都起来吧。”圣上在主位上坐下,目光在众人面上一睃,又落在偏殿之后,又道:“你也出来吧。”

随后,偏殿的帘子一动,就见萧四夫人由女官搀扶着走了出来,面上依旧是虚弱无力,缓缓的走了出来垂着头在圣上面前跪了下来:“妾身萧佟氏叩见圣上。”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大周的最高掌权者!

析秋垂着目光,并未抬头,就见圣上道:“你有病在身,又受了惊吓,免礼吧。”

“是。”析秋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后退去,在萧四郎身边停了下来。

萧四郎走过来,暖暖的大掌在宽宽的袖袍之下,就握住了析秋的手,紧紧握在手心之中,仿佛要将它嵌进身体中。

析秋回握着他,眼睛渐渐湿润。

无声的,只是一个动作,多日的思念委屈担忧不安传入彼此心中……

圣上目光看向他们夫妻二人,又朝站在后面的萧延亦看去,落在依旧跪在地上的皇后身上,淡淡的道:“朕没有想到,朕不过出去两个多月,朝中就出了这多事……”说完满是失望的叹了口气:“原来朕的能力真的这么差!”

“圣上。”皇后膝行几步:“圣上,您听臣妾解释。”

圣上摆摆手,道:“你身子也不好,起来吧。”说完,毛姑姑就将皇后搀扶起来,圣上对皇后道:“你们都没有错,都是朕的错,朕没有管好朝政,便是连后宫也没有安顿妥当,才让你们生出不安全感,才会费尽手段去争去抢去夺……”

“圣上!”皇后推开毛姑姑,着急的道:“臣妾和太夫人什么事也没有做,这些事都是萧四郎栽赃嫁祸啊,圣上,您要想想臣妾和太夫人啊!”

雯贵妃也跪了下来。

圣上看向皇后,眼中已没了信任:“嫁祸?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说嫁祸?”又指着地上依旧跪着如木头人一样的沈府死士:“那这些人又作何解释?”

“臣妾和太夫人不认识他们,根本不知道萧四郎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何来刺杀一事。”说着一顿又道:“再说,臣妾为何要刺杀萧怀敏,他不过是萧四郎的庶子,臣妾杀他根本毫无意义,还有,炎儿也受伤了,他是臣妾和太夫人的心头肉啊,我们怎么舍得去伤害他。”

析秋抬目朝皇后看去一眼,暗暗赞叹皇后的应变能力,她抓住敏哥儿的身份说事,便就是打定圣上不会将敏哥儿的身份道破。

圣上脸色一沉,一丝杀意就从他眼底划过。

皇后身体一怔,沈太夫人目光一转就道:“圣上,福建战事乃萧四郎谎报军情,才致使沈季惨死福建……老身忍痛从未说过半句怨言,沈氏满门为大周鞠躬精粹,老身也未有过半句埋怨,又怎么会做出这等不忠不义之事,还请圣上明察。”说完看了眼萧四郎:“切不可冤了忠良而放纵了奸佞。”

“够了!”圣上摆摆手:“不用再说了,天色不早,朕赶路几日也着实疲累,有事明日再说吧。”雯贵妃赶忙过去扶住圣上的手臂,圣上站了起来:“都退下吧。”

萧四郎和萧延亦抱拳领命,析秋跟在萧四郎身边行礼,目光和雯贵妃对视一眼,双双错开目光,雯贵妃扶着圣上进了内殿,析秋则随着萧四郎出了才思宫的宫门。

皇后瘫软在椅子上,沈太夫人脸上是从未见过的冷凝,比以往如何时候都要骇人,她转身沉默的扶着皇后,道:“我送你回去。”

她还有机会,圣上没有当场治罪,就证明他对沈氏还有忌惮,对她们还存有感念,她要仔细想想,后面应该如何做,才能将这一局彻底扳过来。

萧四郎牵着析秋,跟在萧延亦身后,三个人没有人出声,一路无言的走在寂静无人的宫道上,析秋侧目去看萧四郎,紧了数日的心,一点一点松懈下来,她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

萧四郎没有转目,没有看她,但仿佛感应似的,握着她的手更紧。

静静的三个人的身影倒映在地上。

宫门外,朝中众人依旧候在外面,群情激愤之下吵闹议论之声嗡嗡炸响,守门的旗手惊慌守着,生怕这些握着半个朝堂的文官们做出什么散失理智的来……

吴阁老打头,远远的就看见萧延亦和萧四郎走了出来。

大老爷和佟慎之一眼便落在萧四郎身后,戴着帏冒穿着一件淡粉褙子娇小的身影,佟慎之一直紧紧蹙着的眉头突然就松了下来,大老爷也是面色一松,嘴角露出放心的笑容……

“都回去吧。”萧四郎开口道:“有什么事明日朝堂再论。”

众人七嘴八舌,却是应了纷纷转身上马车的上马车,轿子的轿子一时间纷纷散开,大老爷走过来看着萧四郎:“都没事吧?”

“岳父!”萧四郎抱拳,摇了摇头:“无事。”

析秋走过来,朝大老爷蹲身行礼:“父亲。”大老爷想扶她又收回手,含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析秋应是又朝佟慎之道:“大哥。”

佟慎之轻嗯了一声,打量了析秋一眼,放了心,对大老爷道:“六妹和督都也累了,我们先回去吧。”

大老爷朝萧四郎和析秋点点头,又朝萧延亦抱拳:“告辞。”萧延亦回礼:“慢走!”

众人分手各自散了。

侯府的马车行了过来,萧四郎扶着析秋上马车,萧延亦对萧四郎道:“你也坐车吧。”指了指萧四郎的马:“马就让给我了。”飞快的看了眼析秋。

萧四郎颔首没有多说,便随着析秋进了马车。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在深夜漆黑的宫门外,只剩吱吱嘎嘎的声响。

幽暗的车厢,析秋坐稳脱下了帏冒,就朝萧四郎看去,萧四郎落坐在她身边,目光也落了过来……

析秋笑了起来,但声音却哽咽着,喃喃的喊道:“萧四郎……”话音未落便扑在他怀里,眼泪落了下来:“萧四郎!”

萧四郎接住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亲吻着她的发顶,她的脖颈,她的面颊,她的眼泪,每一处都不曾落下,他捧着她的脸,看着她含笑却眼泪不止的样子,看着她瘦削的只剩下一双明亮眸子的面容,心痛的无以复加,他唤道:“丫头。”

如疾风骤雨般的吻便落在她的唇瓣上,析秋的眼泪落在两人面容之上,分不清是喜悦的还是心酸抑或是这几日她积压着的担惊受怕,所有的情绪纠缠在这一吻中,无穷无尽的爱和牵挂。

令人窒息的炙热的吻,慢慢的温柔下来,谴倦的带着半生的眷恋,蜻蜓点水般落在彼此心中。

“四爷。”析秋偎在萧四郎怀中:“敏哥儿怎么样了?”

萧四郎顺着她的后背,能摸得到她后背上突起的骨头,硌着手心他心疼的道:“敏哥儿由张医女和天诚照顾着,很好。”

析秋松了口气,闷闷的问道:“我们的敏哥儿……真的没了吗?”

萧四郎顿了顿,又亲了亲她的耳际,轻声道:“嗯。”

析秋的眼泪又落了下来,脑海中就想起许多许多属于敏哥儿的画面,从第一次见到他时他露出的疏离戒备,到后面的应付,渐渐的他会对着自己笑,亲他时他也不再避让,又想到那一次他抱着大大的木盆,里面的水渍落了一地他吃力的拖到她面前,小小的身体蹲在她面前给她洗脚的画面……

他是自卑的,却又是自信的,他很脆弱却又坚强……

这样的孩子,让人如何不疼爱。

可是,萧怀敏,属于他们的敏哥儿还是没有了,永远的没有了。

“别哭。”萧四郎擦了她脸上的眼泪,柔声道:“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永远都是我们的孩子。”

析秋点着头,依旧是闷在萧四郎怀中不肯抬起头来。

萧四郎静静抱着她一会儿,问道:“琉璃宫的大火,是你放的?”析秋闻言顿了一顿,乖巧的点了点头:“是雯贵妃命人放的,点了几处的火,所以烧的极快。”

“真是鬼精灵。”萧四郎轻笑却又叹气:“你不知道,当我在路上得知你被招入宫,心就像是被人用绳子紧紧拴住了,喘不过气来,恨不得插了翅膀飞到你身边……”他说完顿了顿又道:“我亲自为圣上驾车,一路颠簸……总算赶到了。”

闻言析秋就抬起头来,看向萧四郎,问道:“对了,皇长子的伤势如何?”萧四郎便回道:“伤势恢复的不错,瞧着并无大碍。”

析秋点了点头,没有再问,皇长子为何受伤她心中已有答案不必再和萧四郎确认,她又问道:“你在什么地方见到静柳姐的?她们一路赶路,都还好吧?”

“还成。”萧四郎回道:“在山东境内碰上的。”说着一顿又道:“她身边跟着一位男子,姓秦,像是同轩堂二公子,你可曾听说过?”

他想到当时见到阮静柳的样子,秦二公子骑马跟在一边,阮静柳不搭理他说话语气也极差,但说起敏哥儿的事时,阮静柳却没有避着他的意思……秦二公子将敏哥儿接去他在山东登州的宅子里养伤,阮静柳虽怨言颇多,却也没有反对。

显然对秦二公子颇为信任。

析秋也只是听说过,每每听阮静柳说起来,她总是不悦的样子,没有想到秦二公子也跟着去了。

等阮静柳回来她要好好问问。

“四爷,四夫人,到了!”两人说着话,马车已经在侯府的仪门口停了下来,析秋由萧四郎扶着下了车,萧延亦站在车边等着,析秋朝他微微颔首,萧延亦点了头率先进了门,上了前面一辆清帏小油车,析秋则和萧四郎一起上了后面一辆。

车在花园前面停下来,析秋由萧四郎牵着朝太夫人院子里走去,看着前面亮着灯光的院子,析秋眼睛再次湿润起来,不过几日的功夫,恍若隔世。

她让雯贵妃给她拿了药来,宫中妃嫔手中此类药物不足为奇,她吃了药便开始高烧,但心思却是极清明的,她知道雯贵妃按照她说的去激怒皇后,又受伤重伤,皇后和沈太夫人果然在圣上回京的时间越近越等不及,让太医去用夺命的法子将她逼醒……

雯贵妃让人在适当的时候放了大火,淋了桐油的木头烧起来不过眨眼的功夫,她在混乱之中扮了宫女的样子跑了出去进了才思宫中……果然,沈太夫人察觉事情有蹊跷,也知道雯贵妃参与其中,便想到这件事不好和朝中交代,便想让她和雯贵妃做替罪羊,才有才思宫被困的一幕。

她料到萧四郎应该差不多要回来了,却没有想到他回来的这么及时,因为时间紧迫他只能让雯贵妃联系大老爷和萧延亦,却无法等到萧四郎,若是萧四郎没有回来,那么萧延亦定会和大老爷以及吴阁老入宫……

那么这件事,她无辜入宫被囚又险些丧生火海的事,沈氏只能百口莫辩,只有这样,才能逼的她们狗急跳墙,才能自乱阵脚,才能递了梯子让圣上就势下来,彻底一劳永逸!

“娘!”一个小小的身影飞扑过来,析秋眼睛一亮蹲下身子接过扑过来的人儿,搂在怀里:“炙哥儿!”

炙哥儿抱着析秋,闻着思念的属于娘亲的独特香味,眼睛一湿哇的一下哭了起来:“娘,您终于回来了。”

“不哭,不哭!”析秋抱着儿子,轻拍着他:“娘回来了,炙哥儿乖!”

炙哥儿抽抽泣泣的埋头在析秋怀里,哭的肝肠寸断的,这些日子他多少从太夫人和大夫人以及侯府中的气氛感受出来,娘亲定然是遇到危险了,否则她不可能这么多天没有消息,他不能没有娘亲,可是他不敢哭,他怕让祖母担心,他天天忍着心里的害怕,天天蹲在侧门外,希望下一刻就能见到笑面盎然的母亲出现在面前。

可是他等了好几天,却依旧没有等到娘亲。

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娘亲了,他的心都快碎了,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没有想到娘亲回来。

他紧紧抱着娘亲,再也不要让娘离开自己,再也不要,他要强大起来,不让她受到危险,让这个世上所有人见到娘亲都要害怕的垂着头,没有人敢对她不敬敢欺负她!

“炙哥儿乖,不哭了,娘回来了。”析秋抱着儿子,眼泪也落了下来,将炙哥儿从怀里拉出来给他擦着眼泪,哽咽着道:“炙哥儿这两天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听祖母的话?”

炙哥儿用袖子胡乱擦了眼泪,点头道:“嗯,我很乖,每天都和大哥二哥陪着祖母,没有捣乱也没有出去。”

“炙哥儿真懂事。”析秋破涕为笑道,炙哥儿用小手帮析秋擦眼泪,红着眼睛道:“娘,你瘦了。”很委屈的样子。

析秋收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那娘以后多吃点,把肉养回来。”炙哥儿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析秋笑着道“父亲也回来了,快去见过父亲。”

炙哥儿点点头,朝萧四郎看去,笑着道:“爹!”萧四郎走过来摸摸他的头,炙哥儿又朝萧延亦抱拳道:“二伯父。”

萧延亦微微颔首。

太夫人由大夫人和鑫哥儿扶着迎了过来,晟哥儿跟在旁边也是傻笑着析秋。

“娘。”析秋起身朝太夫人行了礼,又朝大夫人微微行礼:“大嫂。”

太夫人红了眼睛,点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着,又去看萧四郎,眼中尽是慈爱,大夫人点头,朝析秋露出一丝恬淡的笑容:“快进屋吧!”

仿佛能听到一家人松口气的呼吸声。

析秋应是,鑫哥儿放了太夫人的手,笑着朝析秋道:“四婶婶。”走过来牵着析秋的手:“你终于回来了,祖母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您快劝劝她吧。”

析秋牵着鑫哥儿,点头道:“好,稍后我们一起吃吧,四婶婶也没有吃东西呢,鑫哥儿吃了吗?”

“也没有。”鑫哥儿目不转的看着析秋:“四婶婶没有回来,我也吃不下。”说完去看被萧四郎架在脖子上的炙哥儿,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一家人进了房里,紫薇和碧莲上了茶,析秋就将这几日在宫中的情况和众人说了一遍,太夫人就拧了眉头道:“……沈太夫人机关算尽一辈子,到头来却越发的糊涂,真当旁人都是牵线木偶任由她支配调遣。”说着一顿放了茶盅:“便了豁了宣宁侯府出去,也不能令她如愿了。”

大夫人扶着太夫人:“您消消气,这件事既然圣上知道了,就必定会有结果出来,人在做天在看,老天也不会饶了她的。”

“那倒是。”太夫人又朝萧四郎和萧延亦看去:“这一次定不能再让她们又还手之力,作乱朝纲。”

萧四郎点头应是,萧延亦道:“所有都准备妥当。”看向萧四郎:“就等四弟和圣上回来。”说完看向析秋,若是没有她那一把火,这件事只怕还要打一番持久战,壮士断臂一两位福建军报的参与者,现在这种情况,只等着看明日朝堂热闹即可。

“太夫人,饭摆好了!”紫薇掀了帘子笑盈盈的进来,太夫人闻言就道:“走,吃饭去。”

这个时辰吃饭已经是正宗的宵夜,她笑着道:“多少年没有这个点吃饭了。”说完又去看靠在析秋怀中打着盹的炙哥儿道:“你们今天都不要回去了,就歇在这里,原来的院子一直收拾着,若是嫌麻烦就在我这里凑合一夜,等天亮了再说。”

析秋和萧四郎对视一眼,她回头道:“那我们回以前的院子住吧。”

太夫人含笑点了点头,道:“吃饭吧。”说完在位子上坐了下来,转头对鑫哥儿道:“你少吃些,一会儿要去睡觉,免得积食。”

“知道了。”鑫哥儿应是,和晟哥儿对视一眼,两个人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等太夫人动了筷子就埋头吃了起来,析秋看着直笑:“慢点吃。”

大家一起安静的吃了宵夜,萧四郎抱着炙哥儿,析秋和太夫人道别:“您早点休息。”太夫人点头,看着紫薇送鑫哥儿和晟哥儿回去睡觉。

析秋和萧四郎,大夫人以及萧延亦一起出了门,在门口和萧延亦分别,萧延亦直接去了凌波馆中,析秋脚步顿了顿看了眼萧延亦背影,孤凉淡漠,她微微叹了口气收回目光和大夫人道:“家中的事辛苦您了。”

“一家人,何必说这些话。”大夫人轻声回道:“只求我们都平安。”

析秋携了大夫人的手,点头道:“能有大嫂这样的妯娌,是我前世里修来的福气。”她说着微微笑了起来:“谢谢你。”

大夫人看了眼睡熟了的炙哥儿,笑着摇摇头,彼此无言。

析秋和萧四郎回到先前住的院子里,院中原本留着的丫头婆子皆是迎了过来,众人行礼后叽叽喳喳说了一番话,析秋才和萧四郎将炙哥儿安顿好,又派人去督都府里告知春柳一声,免得他们在家里担心。

夫妻二人梳洗过后,躺在床上,析秋四处去看,见各处打扫的都很干净,她笑着道:“许久没有回来住,现在回来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萧四郎揽她在怀中,柔声道:“那以后我们就常回来。”

析秋笑着点头,偎在他怀里。

沈太夫人安抚好皇后,虚脱的回了沈府,府内许多人在等她,皆是沈氏在朝中担了职务或是曾受过沈季恩惠,或是与沈府有来往的朝臣,还有沈府内的幕僚……

他们还并未收到今晚圣上归京的消息。

众人叽叽喳喳的议论着接下来要如何应对,宫中起火的事,将本来压抑在水底的矛盾,被动的被激化了浮上水面,佟阁老和萧延亦必定会有所行动,还有吴阁老,诚意伯,寿宁伯……这些人的势力不可小觑。

他们一定要想出一个两全的法子,在圣上回宫之前,将此事压制下去。

沈太夫人一进去,众人皆闭了嘴,待她落座在座位之上,便有人抱拳上前回道:“太夫人,以微臣看,不如让皇后娘娘提前写信一封,将朝中和后宫这几日的事情悉数回禀,再将皇长子受伤的事引出来,以此压过四夫人的事,您看如何。”

不待沈太夫人说话,已又人出声反对:“此举不可,圣上此时定然已经知道这几日朝中的事,我们当务之急应该还是要将福建之事着重放大,只要找到证据,这一干人等便会一个不剩悉数落马。”不守反攻出其不意。

此言一出,正堂里又是闹哄哄一片,你一言我一句,都觉得自己法子有效,却又皆是空口大话。

沈太夫人端着茶盅,视线一一在众人面上扫过,又落在门口挂着的白幡上,算算日子沈季的遗体也该回来了吧……

第二日析秋醒来时,已近午时,春柳和碧槐笑盈盈的进来各自眼睛也是红红:“夫人您醒了,四爷上朝去了,让奴婢跟夫人说一声。”春柳说着就将帐子勾上:“太夫人说让您多睡一会儿,炙哥儿她接过去了。”

析秋应声起身,仿佛回到了三年前还在侯府的时光,缺的只有春雁和碧梧不在,她起身下床去净室,问道:“这几日家中可好?”

“没什么大事,就是大家都担心夫人,吃不下睡不好的。”碧槐说完,转目去看春柳:“金一铨家的有了身子,奴婢真怕她担忧着有什么闪失,还好夫人没事。”

析秋洗脸的动作一顿,满脸惊喜的看着春柳:“你有身子了,多少天了?”

“大夫说两个月不到。”春柳红了脸羞涩的道:“您别听碧槐乱说,奴婢好的很,一点都没事。”

析秋却是丢了帕子拉着春柳的手道:“你是头一胎,可不是你说没事就没事的。”说完将她按在杌子上坐下:“一铨在外院吧,你去外院找他,让他送你回去歇着,回家好好安胎去。”

“不要。”春柳摇着头:“奴婢真的没事,夫人就让奴婢再留些日子吧。”

“听我的。”析秋强势的说完,去看碧槐:“去将一铨找来,让他将春柳带回去。”

碧槐笑着应是,看着春柳道:“你就听夫人,免得她担心。”说着就出了门指了个婆子去喊一铨进来。

析秋梳洗好穿了衣裳,一铨已经在院子里,析秋笑着道:“我也没事了,你带着春柳回去歇着吧,等生了孩子再回来不迟。”

“夫人。”一铨垂着头羞涩的道:“她不放心夫人,小人也不放心,不如就让她多留几日吧。”

析秋执意回道:“我都回来了,你们也看见了好的很,你们放心去,若真是念着你陪着她常来走动便是。”

一铨露出犹豫的样子去看春柳,春柳就跪在了析秋面前:“夫人,那奴婢出府,您要多保重身体,若是有用得着奴婢的地方,您一定让碧槐去喊奴婢。”

“你都是双身子的人了,还这样没轻重的,快起来。”析秋让春柳起身,又道:“随我去给太夫人请个安,然后你们就出府吧。”

春柳和一铨应是。

几个人去了太夫人房里,一进门就瞧见萱姐儿和炙哥儿在正厅里玩闹,萱姐儿见到析秋甜甜的喊道:“四舅母。”析秋笑着过去将萱姐儿抱起来:“我们萱姐儿回来了啊,你娘回来了吗?”

还不待萱姐儿说话,萧延筝已经掀了帘子出来:“四嫂。”很激动的走过来:“你没事吧。”也红了眼睛。

析秋轻笑:“我没事。”说着在萱姐儿恋上你亲了一口,对炙哥儿道:“带着萱姐儿去院子里玩,注意安全。”

炙哥儿应是,带着萱姐儿出了门。

析秋拿帕子帮萧延筝擦了眼泪,笑着道:“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萧延筝破涕为笑点着头,挽了析秋的胳膊,道:“嗯,四嫂极好的人,好人都是有福的!”

析秋轻笑两人进了次间,析秋和太夫人以及大夫人见了礼,落座下来,春柳和一铨给太夫人磕了头,就出了府。

“姑爷还好吧?”析秋说着又去找萧延筝的次子:“勇哥儿怎么没带回来?”

萧延筝摆着手:“他又哭又闹的,带回来我就没空说话了。”说完挨着析秋坐下,笑着道:“我和你说,今儿朝堂可真的是热闹极了,我来的时候,听说圣上还没有下朝,正吵的难分难舍呢。”

析秋眉梢一挑,问道:“怎么会吵起来?”顶多递了折子有理说理,也不会吵起来。

萧延筝摇着头:“等二哥他们回来你就知道了。”

太夫人笑着道:“眼见着天气渐热,我看今年你我们一起去别院住几日吧。”说着看着萧延筝:“你带着两个孩子,也随我们一起去吧。”

萧延筝目光动了动,有些犹豫的样子:“我要是走了,相公一个人在家怎么办。”

太夫人就指着萧延筝,对析秋和大夫人道:“瞧瞧,现在只有相公可没有我这个娘了。”

婆媳几人皆是笑了起来,萧延筝嗔道:“娘!”

萧延筝说的不假,今日朝堂上可谓是从未有过的热闹非凡,注定要被载入史册的。

圣上突然出现在早朝之上,顿时等了多日憋了多日的文官们顿时沸腾起来。

一时间“臣有本奏。”的声音此起彼伏,罗列了沈氏这些年所有罪状的折子,如雪花般的递了上去……而沈氏一方也并未闲着,弹劾萧四郎的奏折,弹劾吴阁老以及陈老将军的奏折,仿佛反击一样打着擂台。

众人先是各人发言礼貌有序,直至后来演变成,你一句我一句的当面争执起来,有御史指着对面沈氏一党的鼻子道,道:“四夫人与萧大督都鹣鲽情深,为人也极是贤惠端庄,我常在家中听夫人夸赞……如此贤德妇人,却在被招入宫之后,又是大病又是走水惊险万分,皇后娘娘竟是没有半句解释,不说别人,便就是我也不服!”

沈氏那边便有人站起来回应:“她根本就是疯癫神智不清,我看说不定是她自己的放的火,皇后娘娘宽容,若不然治萧佟氏一个大不敬,也不为过。”

“你简直是黑白颠倒。”腾的一下站出来三个人,异口同声说完,其中一人当先一步逼近对方,便道:“空口白牙,你有什么证据!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是全天下女子的榜样,一言一行都皆为世人楷模,如今出了此事,且不是寒了天下众人的心,若皇后娘娘不解释清楚,给出明确的答复,天下人也不会答应。”

沈氏一方也是站起来两个人,回道:“你要证据,宫中两位太医便就是证据,他们当初就在四夫人身边,他们就是最好的证据。”

“呵!”有人冷笑质问道:“你也说当时他们在四夫人身旁,那四夫人若是要放火烧殿,为何他们不拦着,竟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还在病中的妇人得手。”说完,一挥手:“真是贻笑大方!”

沈氏不服,请奏圣上找来两位当世在场的太医,一番审问,太医却是道出惊人之言:“沈太夫人和皇后娘娘命微臣用凶险的法子唤醒四夫人,此法子因为太过险恶,人醒后今后身体也会受到极大的损伤,臣等犹豫不定……正当此时,雯贵妃娘娘来了,一番争执臣等也心生悔意,可又不敢违背皇后娘娘的懿旨,便僵持在琉璃宫中……却不料宫中四处起了大火,差一点就……”

他从自己的角度说的很无奈,但言辞却震惊了朝野!

沈氏的人跳起脚来,直言两位太医污蔑皇后,当着圣上的面上去就踹了太医一脚,这一脚何等了得,立刻就有恼怒气愤的御史还击了回去,朝堂之上顿时炸开了锅,闹哄哄一片你推着我,我推着你,竟是一言不合演变成推搡直至打斗……

噼噼啪啪声不绝于耳,辱骂声,围殴声,吐痰声……

守在外面的侍卫震惊的竟是忘记了要去拉架,圣上脸上阴云密布脸色难看至极。

见过无数粗人武夫打架,见过无数泼妇骂街撕扯,还从没有见过文人之间互殴谩骂的。

萧四郎面色淡然,却没有上去拉架的打算。

“住手。”吴阁老气怒着站了出来:“亏你饱读圣贤书,竟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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