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某些时刻发出不能让人忽视的光芒,而绝大多数时候,他就像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物。像个水管工人,穿着蓝制服,袖口磨成白色发亮;或者是市场随便哪个菜贩、喉咙带着职业性的沙哑。
总而言之,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引不起别人注意。
好比现在。
如果他一直保持着沉默,真不知道夏图他们要什么时候才能注意到他的存在。
“玩刀很危险。”出来的急,龚克的衬衣领松着,袖口挽起一截至小臂,小臂是和手背一样的苍白颜色,刚刚的抢夺过程让他额头挂层薄汗,再配上右手握着的菜刀,形象和他不苟言笑的脸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知道是龚克这种杀鸡的造型太过滑稽,还是他明显不大擅长的教育式言论,总之夏图笑场了,连叶南笙的嘴角也弯弯的。
他是真不擅长同人打交道,尤其女人,所以龚克直接转身出门,“我去还刀。”
七点不到,阳光招待所的走廊里一片寂静,脚步过处,有年头的木质地板发出咯吱咯吱声音。
厨房在一楼东侧靠里位置,龚克穿过明亮的大厅,进了走廊。那时候,大厅里几个人坐在水吧旁聊天,断续有笑声尾随在身后。
招待所是横向设置结构,走廊很长,十五米左右样子。龚克走了几步,头顶突然嘶一声响,紧接着四周便陷入了漆黑。
似乎能听到前台经理安抚客人的声音,和招呼检查电闸的声音。可这种种声音都掩盖不了身后的吱吱地板声。
一只手搭上了龚克肩膀。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幽幽地总带点状况外情绪的声音,是叶南笙。
“跳楼很危险。”龚克想也没想的回答。
然后是久久的沉默伴随黑暗之后,声音带着极度揣测后的不肯定再次响起,“你住902?”
恭喜你答对了,龚克想起关楚总爱说的这句话,这让他多少欣慰。即便再不在乎存在感的人,也是不愿一直被当成白板在别人面前晃悠的。
他点点头,后来想起她看不到,又“嗯”了一声。
“902住的不是个老太太吗?还是个带七岁小孩的一家三口?要不是那个搞行为艺术的杂毛小子?”叶南笙伴着手指细数她记忆中那些邻居。但无论是谁,她都觉得不是龚克。
龚克不想告诉叶南笙,那些邻居都是在一年前,甚至在更远的过去,而且据说,他们的入住时间基本都在一个月之下。
“溺水危险。”第一次在案发现场见到叶南笙,龚克就把她同那个笔名为“南声”的《真相》杂志写手画了对等号,看得出,这个女人对法医事业有着很大热情,甚至狂热。
安全考虑,他出声提醒。
“去年就试过了。”
回答依旧是简约风。
“捆绑勒死也危险。”
“上个月勒过了。”
你来我往,黑暗中,两人从容。
“触电不要试……”
“唔,这个真没试过,回去可以提上日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