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 77 章

除过于寻常的长相，扎进人堆里就寻不见，显然人应当是花了不少功夫培养出来的。

而容貌么，于姬妾婢女而言的确是逊色了点，但是，对暗卫来说，自然是长相越不起眼越好。如此，主子们出门时，他们才能混入人群里，时时注意探看。

苏瑶觉得自己隐约触到了一点真相。

但转念一想，慕衍在她身边放个暗卫出身的婢女，贴身保护她，好像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至于为什么不告诉她……

想了又想，也没想出理由，苏瑶摆摆手，没有特别放在心上，她看见了婢女额角豆大的汗珠，不由得好笑，递了方帕子给她。

“我只是想看看宫里有没有什么异动，你不必紧张。”

若是边关告急，想来朝堂上的那帮子大臣一定会急匆匆地往行宫赶，边关的快马急信更是如流水一般地往宫里送。

她眺望着，见宫内一片宁静，又放下些心。

婢女则是紧张地咽中发干。

可她天生就缺了能说会道的那根筋，愣是想不出什么周全话，悄悄抬眼见县主并没有什么怪罪之意，便松口气退到一旁。打算等郑郎君回来时，自领罚。

还干巴巴地憋出一句，“娘子还是莫要站在了。”

苏瑶没有回她的话，而是专注地留心着远处的动静。

直到夕阳渐渐敛住余晖，江面碎金跃动，她的眼酸，腿也酸时，才不甘心地往台下。

承熙帝的居所殿前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应当不是她想的那样。

苏瑶暗暗松了口气。

她拎起曳地的柔绢长裙，眼神飘忽地往台下走，身边的婢女垂着肩膀跟着，到底是侍奉人的路子还不熟悉，也不知上来扶一把。

少女想着心事，一个不留神，就踩到了自己的裙摆上。

才惊呼出口，就被眼疾手快的婢女抱住。

苏瑶：……已经晚了。

脚踝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她脸色一白，艰难咬咬唇，维持住镇定，嗓音涩涩，“你找些跌打药酒出来，不要惊动旁人。”

婢女吓坏了，脑中嗡嗡的，只得照办。

与此同时，慕衍才下了马，在往慕珣所居的月明殿走，一不留神，竟是被道上突兀的石子绊了下。

郑培唇角抽了抽，上前踢走石子。

“太子殿下也太好性了些，才纵得些宫人连洒扫都不上心了，好好的道上居然还有石子。”

慕衍没有回他的话，径直往殿里。

殿内燃着清冽的柏子香，细烟如织，自山水屏风前的博山炉里袅袅而起。

慕珣倚坐在竹窗边，闲闲地与自己对弈，见到他来，连衣角都没动一下。

慕衍早知兄长对自己有诸多不满，倒也不以为意。

他从袖中取出那封苏瑶眼巴巴想知道内容的文书，轻轻地放到了棋盘上，如往常般唤了声，“二兄。”

慕珣没接，头也不抬，拈着棋子，随意道，“如今朝中之事尽皆托给了你，你自己做主便是。”

青年端起茶轻啜一口，疏离之色尽现。

慕衍也不恼。

他长睫微微垂下，从袖中取出文书寄来时的封记，将文书装了回，再度递回，“便是如此，二兄也不肯拆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