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八章

豪门贵胄的宴会,奢华靡费只是表象，相谈甚欢也只是客套，本质上仍旧是——位者众星捧月,低位者脸迎合。

因为康亲王府跟林家的提携,杨歆既有被冷落，也有被巴结，像个戏台子底下的看客一般，乐呵呵地欣赏着各府少郎、小姐们的风姿。

她们或是温婉,或是俏皮,或是饱读诗书，或是能歌善舞，总之……，忽视偶尔一两句挖苦之言,拈酸之语，她们个个处于韶华之年,有着花月之姿,端的是赏心悦目！

跟她们比起,像个刺猬一般的南阳县君就分扎眼。

她应该是想要被人捧着的,可惜因为生母的缘故，就连六七品小官家的儿都不乐意奉承她。

杨歆一开始还有些同情,毕竟父母什么，也不是我们自己可以选择的，不过,当南阳县君将一位“挡着她赏花”的小姑娘一把推倒，小姑娘掌心都擦破皮的时候，杨歆瞬间收回自己的同情。

特么的！……父母是不可以选择，但活成这么个狗脾气,也怨不得人都不想鸟你！

…………

杨歆跟戚和平兄弟在花宴上已经打过照面，却都默契地当做谁也不知道谁。

花宴结束，转眼大半个月过去，杨歆跟威远伯府仍旧是互不干扰的状态。

今这状态终于被打破。

腊月初一，威远伯府开祠堂，通知族老长辈，姻亲故旧，当然也包括杨歆这戚家血脉。

杨歆是一个人的，胡夫郎引着他走进大厅的时候，威远伯太夫人何氏正在大发雷霆。

“有夫郎忘娘的孽子！整日里有家不回，今又突然要开祠堂，不年不节的，你胡闹些什么！？”

坐在大厅正中间的何太夫人看一眼刚进门的杨歆，眯着眼睛冷：“莫不是为认回这小哥儿？呵……，他进京已经快有三月，你今才想起要开祠堂？”

杨歆只当做听见，施施然坐在戚敬德旁边，苏沁之今日有过，应该还在梧桐巷那边，杨歆只跟他老子打不伦不类的招呼，并有给何太夫人人见礼，看起似乎也有必要。

瞟一眼被戚和平两兄弟围在中间的戚和暄，杨歆心里忍不住直翻白眼，可不是么，我在京城都快呆三个月，到现在威远伯府也个说法，鸠占鹊巢的人此时还一脸无辜委屈地呆在这里，也亏得自己心胸宽广，不缺父姆爱，这若是换一个人，估计早特么黑化！

何太夫人被杨歆无视，被她骂半天的儿子也同无视她，长得消瘦刻薄的老太太险些气厥过去！

杨歆看得直咂舌，心想自己是懒得理睬，他老子多半是真真切切地在自己的方式报复自家老娘呢，俗称冷暴力不合作。

老太太大约是气狠，无力地坐在太师椅上，语气竟然有分哀求道：“你这个不孝子！……你今日开祠堂到底是因为什么？前日是不是有宫中的内侍府里？宫里有什么旨意？……你倒是说啊！”

最后一声怒喝，戚敬德回神，慢吞吞道：“人都到齐，母亲自然就知道！”

何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