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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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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走了,缪以秋总觉得少了一个家人,更不要说亲自照顾的季岚了,她在家里待了一个多月,时不时的帮着季岚整理整理账目,负责一下进货单的核对,渐渐的也过去了。原修每天都会跟她通话,听她说干了什么,包括从前一天晚上下了一场下雨到第二天早上出门时看到了一株半开的鲜花。

缪以秋今天去了超市,买了一些东西,此时正拎着袋子往回走,另外一只手拿着手机,对着电话那端的原修提起了米兰,说道:“米兰还是和前两天一样,趴在家门口,我一回家就围着我打转,看看闪电是不是跟我一起回来了。不过我觉得,它以后会慢慢习惯的。”

“至少,它现在只是看着我,而不是扑上来打转了,往外找了。”缪以秋抿嘴想要笑一笑,又记起原修并不在她身边,根本看不见,顿了一下,道:“你身体怎么样?我过几天就回m市陪你。”

“我身体很好,你不要担心。”原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听着手机那端说着的好好听医生的话,平时不要太累之类再平常不过的话,脸上的表情却是再耐心不过,一一应下来。

“缪小姐!”突然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

缪以秋说的话顿住,转头看着喊住自己的人,目露一丝疑惑。来人穿着一身黑皮夹,身形消瘦,手背上刺着纹身,面含戾气,皮笑肉不笑的对着她扯出了一个笑容,她只觉得这个人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但那个笑容让她觉得这人充满了恶意,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想要走到人多的地方去,犹豫的问道:“请问你是?”

“我是钟青啊,叶正谊的表哥,三个月前我们见过的。”钟青摊着手道。

缪以秋还没将钟青这个人回忆起来,一块带着刺鼻气味的白色帕子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口鼻,捂得紧紧的,不到十秒钟,她身体一软,手上拎着的袋子掉到了地上,接下来是整个人被人从身后托住了。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被带上车之前,眼睛半阖之间,只见钟青对着她怪异一笑:“好久不见,缪小姐。”

钟青一脚踩在了落在一边显示还在通话中的手机上,使劲踩了踩,屏幕亮了亮,然后重新暗淡下去,电话中断了。

咣当一声巨响,原修骤然站了起来,坐着的椅子翻到在地,发出的声音将刘姨引了过来,刘姨急切的看着原修,生怕出了什么事,见他面色难看,心里一跳:“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好像只要他说一声是,下一秒就要打电话喊医生过来。

原修胸口起伏并不大,但是心跳如雷,瞳孔微缩:“以秋出事了。”

刘姨一怔:“什么?”

缪以秋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上钝钝的疼,脑袋好像要裂开一样,动了动,浸入骨髓的冷,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四面看不清楚,双手被绑在身后,手臂已经发僵了,不知道过了多久。

接着好像有人打来门进来看了一眼,模糊不清的声音传入耳中“已经醒了。”,“带出去。”

有人一左一右的扶着她两边的胳膊,拖着她就往外面走,然后将她直接推在地上。缪以秋好一会儿才缓过神,黄色的灯光衬的她的脸色分外苍白。

咔嚓咔嚓的声音传来,抬头朝正前方看去,就看到了一个男子坐在她对面的一张半旧的沙发上,眼睛闭了闭再睁开,渐渐的看清楚四周的景象,果然是之前喊住自己的人。此刻他手上正不断的按着一个高档打火机,那打火机跟周围格格不入,不是普通几块钱一个的那种,像是用来收藏的。

这间屋子应该是那种很多年都没人居住的废弃房子,带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味,破旧不堪,只有一扇小窗户,被木板当着,不露一丝光,估计不出现在白天还是晚上。四面的墙上一大半都脱落了,露出了里面红色的砖,没脱落的隐约还能看到霉菌,不像是贴在墙上,到像是凌空挂着,轻轻一碰就能掉下来,显得鬼气森森。对方不说话,她也不吭声,只是低着头,心却不断的往下沉。

只是空气实在太过污浊,缪以秋喉咙发痒,还是忍不住闷声咳嗽了起来。她这一咳嗽,钟青终于把视线放在了她的身上,好像第一次见到她这个人一样,认真的打量着她。

缪以秋只觉得他的目光所到这处像是一条阴冷黏腻的毒蛇爬过,脖子上顿时冒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不由自由的往后躲,身体紧紧贴在了背后的墙上。

钟青拍手大笑:“怎么能绑着呢,快来给缪小姐松开。”

其中一个拖她上来的男子走近松开了绑着她的绳子,缪以秋按了按快没有知觉的手,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包括门口站着的,一共三个人,除了钟青之外,其他两个具是身强体壮,脸上带着凶恶之意。不要说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就算伸手再好,一个人也打不过三个人逃出来。

给她松绑的人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着钟青,面色不渝的问:“我们什么时候离开,你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现在人也绑来了,再不走,谁知道警察什么时候找上门来。”

钟青却是笑了:“急什么,有缪小姐在,还怕我们走不了?”

那人却是没有听他这番话,而是斩钉截铁道:“今天必须走,警察本来就在追我们,真来了,难道你还要拿她当人质?要知道,z国政府从来不谈判。”

z国政府?这个难道是外国人?缪以秋额头上汗津津的。

钟青像是毫不在意,无所谓道:“那等会就走,反正我们已经靠近边境了,警察真来了,也追不上我们。”这人已经从钟青不急着逃跑,而是说什么也要绑了这个女人才肯离开的举动中察觉了他的疯狂,并不太信任他的话,低头看了一眼缪以秋,收钱办事,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转身开门站到门口望风。这么短短一会儿,缪以秋根本看不到自己在哪,只是从门开启关上的片刻中看出,现在是白天。

她的脸色已经变的惨白,听两人对话这里靠近边境线,不知道离l市到底有多远了,爸爸妈妈还有原修知道自己出事了吗?一双阴翳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她颤抖了一下,喊了一声:“钟先生?”

说出的话粗粝沙哑,听到的人却很高兴的样子:“看来缪小姐是想起我来了,我还以为我这样的小人物,缪小姐记不住呢?”

缪以秋的眼睫毛因为害怕不断的颤抖着:“钟先生,我能问问你,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吗?”

“为了什么啊?”钟青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他一下子坐回沙发上,劣质的沙发往上弹了弹,都能看到里面弹簧的形状。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啊?”钟青看去是真的在好奇:“为什么你戒得了毒,我戒不了,”他咬牙切齿继续道:“为什么我们对他这么好,他要背叛我们!”

钟青的手拍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一个不知道多久没有清洗过的搪瓷杯落在了地上,发出一连串震响,屋子里静谧的像是什么都不存在一样,只有缪以秋不断起伏的呼吸显示了她并不平静。她害怕的想要闭上眼睛,可是却根本就不敢这么做。只能更加往墙上靠,好像这样对方就看不见她一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钟青一瞬间又平静了下来,似乎前一秒的暴怒并不是他一样:“反正有你在,我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

缪以秋还在挣扎,眼泪却不自觉的落了下来:“我们之前只见过一面,我帮不了你,你放了我吧。”

钟青走近她,做出一副安慰她的样子:“别哭,你看你哭了,我都心疼了。”手心里放着一块冰糖躬着身递到了缪以秋嘴边:“吃块糖吧。”

缪以秋嘴巴闭的紧紧的,他也不强求,坐回了沙发上,将那个摔在地上的陶瓷杯捡了起来,把冰糖放了进去,接着拿起了一边的矿泉水倒了一点进去,那矿泉水不知道放置了多久,壁延上布满了水蒸气。

缪以秋牙齿不断的发颤,看着他拿出了注射器对着搪瓷杯,将针孔对准了自己脱掉了袜子翘在桌上的脚背上,而那包所谓的冰糖就放在一边。针头还没拔下来,钟青已经忍受不住一般长长的发出了一声喟叹,半躺在了沙发上,闭着眼睛小声的哼哼。

缪以秋有些崩溃,一种从未有过的、漫天的恐惧淹没了她,这根本不是什么冰糖,而是毒品。手放在身后,无意识的动着,本就斑驳欲坠的墙壁被她抠下了好大的一块,一些粉末从的指缝掉到了地上,就像是纷纷扬扬的雪一样。

她按着墙站了起来,脚软的发虚,想要往外走,站在门前的大汉站到了她的面前,粗声对她喊了一句:“你想干什么?”手上一推缪以秋又摔回了地上,双手捂着脸哽咽出声:“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我只是个普通人,家里没钱、没地位,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大汉见她不说话,人又瘦弱,翻不出什么风浪的样子,想要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站着,刚转头就转了回来,蹲下拿起了绳子将她的手背在身后,想要重新给她绑上,缪以秋不断的小声祈求:“我会很听话的,你看我这么瘦,又头疼,你们有三个人,我根本不能做什么,求你不要绑着我好不好。”可是对方并不为所动。

缪以秋慌得想要大叫,可是她知道那样受苦的肯定只会是自己。这三个人在她面前全部露出了真容,没有一点遮掩的想法。那绳子太粗了,在她手上绕了一圈又一圈,打了一个死死的结。手腕上钻心的刺痛让她清醒了那么一点,可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她绝望的发现,面前的人根本听不进任何祈求,除了期待别人来救她,她没有任何办法。

“真是不怜香惜玉,”不知道过了多久,钟青重新站到了缪以秋面前,伸出手碰着她的脸:“好歹也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又是叶正谊喜欢的。”他喉咙一阵滚动,眼睛有些烧红。凑近撩起了她的一缕头发,意味不明的又说了一句:“叶正谊喜欢的啊。”

缪以秋原本强忍着根本不敢躲,生怕惹怒了他,显而易见,xī • dú后的钟青比xī • dú前的钟青显得更加暴躁,喜怒不定。但是他的动作让她忍不住反胃,偏过了头,被抓着的头发也落了下来。

钟青一愣,将缪以秋的头掰了回来撞在墙上:“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有资格嫌弃我。”说着整个人伏了上去,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门已经被狠狠推开了,是一直在房子外面守着的人,他进来匆匆说了一声:“别fa情了,有人过来了,好几辆车,我怀疑时警察。”

他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这里远离城市村庄,靠近边境,除了一些废弃的建筑,平常根本不会有人来。一边说一边利落的收拾了一些放在沙发上的东西,包括那敞着口开着的□□,统统塞到了一个破旧的帆布包了。另外一个人反应也很快,推了一把钟青,接着拉过木偶一样僵硬的缪以秋,扯着她往外走去,上了一辆掉漆没有车牌的白色捷达,往早就规划好的路线开去。

这里的路并不好,到处都是破碎的石头,车开着石头上,晃的要散架一样,后面追着的果然是警察,警车越来越近,还有这喇叭对着他们喊着什么,大意是停车投降一类的话。开车的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用泰国话气急败坏的问道:“你找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这么多警察追着我们,来的还这样快。”要知道,离他们抓人的时候,才过去一天而已。

缪以秋作为人质坐在后座两个人中间,她并听不懂这话,但是很快钟青就让她明白了,靠近她问:“他问你到底是谁,警察怎么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他的声音愈发低了,简直是贴着缪以秋的耳朵说的:“要是让他知道你是缉毒警的女儿,你肯定是要死的。”

可能是因为警察来了让缪以秋安心了一些,她并没有转头,躲开了他的动作,冷声道:“担心的不应该是你自己吗,你觉得你还跑的掉吗?”

道路崎岖,后有追兵,他倒是一点都不怕紧追不舍的警察一样,反而很不满缪以秋的态度,冷笑道:“这么骄傲,我看你还能不能一直这么骄傲下去。”后半句轻柔的诡异,带着浓重不详的意味。

缪以秋心里莫名的泛起了一丝凉意。

前面的路并不适合开车,车不得不停下了,停下之后,司机硬生说了一句:“我们走过去。”

几人很快弃了车,缪以秋有心拖延,但并没有什么用,一人的紧紧的箍着她的手臂,几乎是拖着她走,摩托的声音越来越近,很显然,追着的警察准备更加齐全。

一声枪响在身后响起,子弹虽然打空了,但也证明了真的很近,缪以秋喉咙一痛,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掐着脖子面对着警察的方向,而太阳穴顶着一个冰凉的物体,即使她看不见那是什么,也猜的出那是一把枪。

几人就面对着警察的方向边走边退,终于双方都停下了,警察拿着枪对着几人,他们拿着枪顶着缪以秋的头,双方面对面的对峙着。米兰不住的想往她这里扑,但是和另外一条搜救犬被警察紧紧牵着,只是不住的对着她汪汪叫。而缪以秋看见,米兰的脚上都已经磨出了血了。

它出生起不到两个月就被警犬基地淘汰了,因为作为警犬,它是不合格的,之后才会被缪裘卓带回家,希望能够陪伴保护小主人,而缪以秋希望它能缓解当时季岚的焦虑,这么快,十几年就过去了。她闭上了眼睛又睁开,全身像是从脚底板开始疼痛一样,头嗡嗡的响,明明是有关她生死存亡的大事,却根本顾不上。她想要躺在地上大叫,想要用石头狠狠砸自己的脑袋。此刻只有看着米兰,目不转睛的盯着它,才能够遏制这种荒诞的想法。

其中一个中年警官对着他们喊道:“请把枪放下。”这里地势虽然崎岖,但是并没有什么掩护的地方,警察想要绕过从身后包围都不可能,只能隔空喊话。

缪以秋听背后拿枪顶着她的男子用泰语说了几个词,她听不懂,但是从语气中能够猜测大概是在骂人的脏话,他接着用流利的汉语反驳着警察:“我们要出境。”

领头的警察深深的看了一眼缪以秋,而后道:“你放了人质,我们可以给你们减刑。”

一声嗤笑,钟青将手伸进了外套的口袋了,超过三把枪对准了他,如果他真的拿出了什么,毫不怀疑,警察肯定会开枪的。结果他掏出了几块冰du扔到了地上,晶体和小冰糖差不多,大概有四五块。他道:“这样呢,这样也减刑吗?”掏空了袋子还不算,他还去扯边上人的包,丝毫没有惧意,好像对着他的枪打出的不会是子弹,而是水一样。

接着一个透明袋子装着的一半的晶体扔到了地上:“这么多,要判死刑了吧,也给我们减刑吗?”他的同伙不可置信的对着他喊了一声:“你疯了吗?”

领头的警察眉头深深皱起,看着钟青,这个人根本不怕死,这样缪以秋就更加危险了,他沉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们说了,出境。”那人再度说了一句,可是钟青并不听两个同伙的话,而是红着眼睛对着警察们喊:“叶正谊呢,我要见叶正谊,让他来见我!”

这三人钟青看着最弱,但是他这话一出,之前说话的人虽然不满,却也不吭声了,另外一人明显也是以他马首是瞻的,他们达成了一致。

钟青则耐心很好的对着警察再度说了一句:“我说了,要见叶正谊。”

领头的警察对着他道:“我们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之后必须放了人质。”

钟青伸出食指靠近嘴巴轻轻嘘了一声,道:“那是由我们决定的,而不是由你们。”

☆、第122章

叶正谊很快就出现了,很显然他就在本市,甚至说在缪以秋被绑架之后他知道一直在关注,从知道缪以秋失踪的时候,他恍惚就有预感,现在不过是一直担心的事,尘埃落定了而已。他从一辆刚刚停下的车上下来,到了钟青几人面前,正视着他道:“我来了。”

因为这几个月的巨变,他看上去瘦了很多,神色间也多了几分沧桑,强制自己不将目光放在被挟持的缪以秋身上,只是看着钟青:“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现在可以说了。”

两人之间,一个平静一个焦灼,看上去钟青反而像是被胁迫着的那个,一见叶正谊,他就像是什么都顾不得一样,举着枪的手都开始颤抖:“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对你这么好,我爸把你当亲儿子,我把你当亲兄弟,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叶正谊一字一句道:“阿青,我妈是xī • dú死的,你也在被它折磨,肯定知道,毒品不是个好东西,我们不做这个了不行吗?”

“所以你就听他们的话来当卧底!你就听他们几句话就背叛你的亲人!你知不知道我爸爸死在了海上!你身上吃的、用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我们给你的,你就这样忘恩负义!”

“这些钱,上面都沾着血,阿青,你还记得,你为了让舅舅看重,合成的鳄鱼,害死了多少人吗?你把它卖给了那么多人,现在,只剩下一个还活着的。赚钱的方法那么多,何必要用别人的命来填。我宁愿吃不饱、没衣服穿,也不想戴用这样的钱买几十万的表。”

“阿青,你投降吧,可以争取宽大处理。”

“投降?我看的法律条款比你多,十个死刑都不够判,再宽大,也是要我一条命的!”他眼睛发红,看着叶正谊道:“我一定要等你过来,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那样狼心狗肺!”

“你不用那样激我,舅舅早就知道有我这个外甥,可是一直等到等我高考之后才来找我,还不是因为我对他有用。”

钟青嗤笑:“那又如何,只可惜引狼入室。”他情绪越来越激动,他身侧的大汉用泰语对着他说道:“不要再废话了,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你们的仇,以后可以再报。”说着用手去扯他,可是没想到他并不为所动。

叶正谊看着钟青嘴角诡异的笑容,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剧烈的不安,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钟青真的想要出境,这里就是边境城市,之前一天的时间,早就足够他离开了,为什么此刻还会在这里对峙?

钟青像是突然平静了下来:“你做了警察那边的卧底,可是你以为你这么做了他们就真的会信任你,把你当自己人了吗!不会的,他们永远都只会记得你的妈妈是xī • dú过量死的,你的舅舅是贩毒的,你也是其中的一员。你天生带着犯罪者的基因,这些警察永远都只会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你、审视你、利用你,你永远都摆脱不了。”

不好,钟青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走,叶正谊脸色猛然一变,正想要说些什么。看他像是发现了什么,钟青的笑容越发变大,手一动就要扣动扳机,没想到枪声先一步响起。

所有人一怔,几乎是瞬间的事,更为激烈的枪声不断响起。叶正谊只觉得身上一沉,被一个警察按着往后方推去,他后退了两步,就看到最近的一颗子弹打在了离他身边二十公分处的碎石上,心骤然一紧,想要去救缪以秋,却根本没有机会,只能顺着将他推到后面那个警察的意思往后退去。

缪以秋只觉得整个人跟身后挟持她的人一同被震了一下,眼前一红,血珠和碎肉从她后上方炸开,溅在她的头发还有脸上,如同下了一场细密的血雨,钟青倒在了地上。她脑子空白的什么都没有想,眼角看到另外一个想要对着她开枪的绑匪,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然用力,将那只胳膊朝天一推,硝烟落在半空中,枪打空了。

“啊!”枪打空的同时那人发出一声惨叫,只见他手痉挛着想要扶住右腿,米兰不知道什么时候扑了上来,狠狠的扑咬住了他,于是第二枪不自觉一偏,子弹擦着她的脸颊过去,留下了一道血痕。

“米兰!”缪以秋凄厉的喊了一声,还来不及做什么,那个绑匪左手一动,一柄匕首已经刺入了米兰的脖颈,刀刃全部没入。只是匕首还没抽chu,眉心已中了一枪,倒在地上,血顿时流了一地,浸的石子都发红了。痉挛的手一松,握着的枪落在了一旁,最近的警察两个一哄而上,将另外一个右手中枪,失去行动能力的人按在地上。

缪裘卓几乎是扑到了缪以秋的面前,看着怔怔的女儿,颤抖手想要抹去她脸上的血珠和碎肉,却没想到越抹越多,最后只能伸出手,将她搂在怀里。

缪以秋脚下一软,缪裘卓撑着她,半跪在地上,她手脚并用,迫切的到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米兰身边,想要将那把匕首抽chu来,却不敢有一点小动作。红着眼睛,眼泪半落不落,伸手想要去安慰的摸摸它的头,却发现它早就没了呼吸,只有眼睛还半睁着,那一刀干脆利落的结束了它的生命。

缪以秋呜咽的倒在地上,手不断的垂在地上,终于痛哭出声。缪裘卓将她拉起,扣在怀里,安慰的拍着她的头:“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爸爸在这里。”缪裘卓也哽咽着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劫持缪以秋的三人两死一伤,伤的那个人失去了右臂,被匆匆送到了跟她一家医院。而缪以秋精神上受了打击,身体并没有受什么伤害,在三个持枪绑匪手上活着,看上去这次救援可以说是成功的。可是所有的人都看出来了,要不是钟青本来就没想跑,他们绝对不会这么顺利的。

可是钟青做了这么多,难道只是为了死在叶正谊的面前吗?

缪以秋坐在医院的椅子上,手上的碎石已经被挑了出来,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叶正谊走了过来,坐到了她的身边:“怎么坐在这里,要不要休息一下,你很累了?”

两天一夜的惊惶和恐惧,缪以秋此刻才能好好的看看叶正谊,应该说才有心正常交流。但是也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继续看着前方,不断有医生护士或是病人从她眼前掠过,可是她只觉得,除了五彩斑斓、光怪陆离的颜色,什么都看不清一样。

“我没事,倒是你,这段时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

叶正谊叹息了一声:“是啊,很多事。”

缪以秋只觉得自己不能说话,一说话,鼻子就抑制不住的发酸,总是忍不住要想起米兰,几乎要落下泪来。她勉强的扯出了一个笑容,像是这一切都没什么一样:“也许,我们都该好好休息休息。”

“对不起。”

“什么?”

叶正谊站起来半蹲在她的面前,抬头仰视着她:“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钟青绑架你,也有我的责任在里面。”

缪以秋用手背抹了抹脸:“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是他的错,跟你有什么关系,而且,你又没有那个责任保护我,我不是你的责任。”

叶正谊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视线落在了包扎着的纱布上:“我曾经在心里发过誓,我这辈子都会好好保护你,只可惜,有关于你的事,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做到的。”

缪以秋手指微动,抽回了手:“别老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她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却跟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我昨天晚上一天都没有回去,不知道我妈妈有多担心,我得打个电话给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

她越说越急,很显然还心有余悸,叶正谊连忙安慰的拍着她的背:“没事的,叔叔跟阿姨说,你到M市去了,阿姨很好,别担心。”

缪以秋的脚步猛地停住,她转头对着叶正谊一字一句的说道:“是了,M市,我被绑架之前,正在和原修打电话。”可是现在,原修呢?原修这么聪明,当时电话突然挂断,不会不知道她出事了的。那他为什么不来,原修为什么没有在她的身边。

叶正谊面露为难之色,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缪以秋抓住他的手臂:“原修在哪?”

叶正谊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回椅子上,慎重道:“以秋,我告诉你,你一定要冷静。”

缪以秋眼睛睁开的大大的,点了点头,一遇上她期盼的目光,叶正谊总觉得那话咱们都说不出口,可是他同时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原修……他出事了。”

☆、第123章

原修……他出事了?

可是原修出了什么事,缪以秋总觉得心里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像是心口突然破了一个大洞,从头的底下透过的风凛冽刺骨。她整个人倒退着从中落下,不断的下沉、下沉,没有尽头一般。她想要呼救,可是四周一片漆黑,一个人都没有,她大喊着有没有人,没有一点回应。

“以秋,你怎么了?”叶正谊从说出那句话起就一直关注着她的神色,就怕她打击太过承受不住,谁知道她整个人像是魔怔了,呆呆的没有反应,看的让人害怕。

“以秋,”他再度叫了一声,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缪以秋抽着气啊了一声,像是才回过神来一样,僵硬的转头看着他,呐呐的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以秋,你别吓我。”叶正谊扶着她想要往病房方向走去,缪以秋脚步虚浮,跟着他的动作,深深浅浅的才走了几步,只觉得一把匕首把她的胃剖成两半,又紧紧的握住,尖锐的疼痛刺的她头也要一同炸开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断然推开了旁边的叶正谊,向前扑走了两步,扶着墙角不断的干呕起来。

恰巧一个护士经过,看到她顿时上来扶她:“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吐了,原来哪个病房的。”

叶正谊说了,和护士一起将缪以秋扶到病床上躺下,他看着缪以秋苍白着的脸和额头上不断冒出的虚汗,以及不断颤抖着的身体,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不断的往上冒,整个人都打了一个激灵。

护士拿起一旁放着的医疗日记,皱起了眉头,奇怪道:“怎么什么都没有写,只注she葡萄糖?”可是病人的样子,实在不像什么问题都没有,她一边安抚着缪以秋,一边快速按了床头的电铃,很快医生就过来了。

与医生一同过来的,还有刚刚拿到了女儿血液检测报告的缪裘卓,缪裘卓一向是沉默坚毅的,可是此刻他的脸上泛着青,那样子甚至比躺在病床上不断挣扎的缪以秋还要吓人。

叶正谊心中一跳,他忍不住上前扶住缪裘卓的胳膊,因为他怕他要是不去扶,缪裘卓下一刻就能直直的地上。

“叔叔,你怎么了?”说着只觉得不对,眼神顺着缪裘卓的视线一起移到了缪以秋的身上,他觉得喉咙一阵发涩,声音比刚刚的还要轻:“以秋,以秋发生了什么事吗?”

缪裘卓上前两步站在病床边上,医生已经将缪以秋的四肢都束缚住了,并且清理了口腔,带上了呼吸机,但是她依旧无法安静下来。而医生看上去,除了不让她咬到自己的舌头,不挣扎,什么都做不了,只是在她耳边大声的安慰着什么。

“叔叔?”叶正谊再度喊了一声。

缪裘卓的从来都是挺直的脊梁终于被打击的弯下了,他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而对于叶正谊来说,这也不亚于晴天霹雳。

“以秋的血液检测报告,是阳性的。”

从病理上来说,血液检测为阳性的可能性有很多种,也许是大病、也许是小病,总之,是不健康的状态。可是从缪裘卓几乎要崩溃的情绪还有缪以秋这几天的遭遇,以及此时此刻她的样子,叶正谊居然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想。

“缪队!”两个从犯罪嫌疑人病房那边换班过来看望缪以秋的警员,看着他的流泪的样子忍不住轻喊了一声,他们的视线同样落到了缪以秋的身上,就这么一眼,两人脸上俱是忍不住色变,因为这个样子实在是太熟悉了。

最后结果终于出来了,钟青在缪以秋昏迷的时候给她注she毒品,还是臭名昭著的鳄鱼。

一个人的一生,能经受的起几次摧毁?缪以秋十岁那年经受过的遭遇,再一次犹如恶魔一样的降临在了她的身上,可是这一次,她还能有那个幸运吗?她还能降一切都忘记吗?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而那些年少无知,因为别人递的一根烟、倒的一杯酒,甚至不知道毒品到底是什么概念的人,同样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们凭什么,又要被这样对待。

叶正谊失魂落魄的坐在缪以秋的病房外面,那些因为原修出事怕缪以秋承受不住的担心;那些想着如何让缪以秋精神恢复下来的设想;那些劝告她不要因为米兰离开而太过悲痛的话,已经全部再也说不出口。

一个警员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来只听那边说了两句,无奈的闭上了眼睛,道:“刚刚证物科打来的电话,钟青的枪里,并没有子弹。”

这里就是边境城市,钟青真的想要出境,之前一天的时间,早就足够他走了,为什么偏偏要绑架缪以秋?绑架了缪以秋为什么不马上离开?为什么要等他来?这一切好像都有了答案,又好像没有。

钟青死前那个诡异的笑容骤然浮现在了叶正谊眼前,他使劲摇了摇头,画面散开却又重新出现,除了那个诡异的笑容之外,还有他即将扣下扳机的动作。

既然没有子弹,钟青那个动作,只是为了吸引警察开枪。他根本就没有想要缪以秋的命,他甚至根本就没想要活着离开。他想要再见一面叶正谊,责问他为什么。他知道叶正谊是喜欢缪以秋的,所以给缪以秋注she毒品,作为报复他最好的手段。同样是xī • dú的人,本来就该戒不掉,又怎么可以有例外呢?缪以秋真有那个毅力和本事,就再戒一次啊。

钟青不想活着,可是他不甘心就这样去死,他想要折磨叶正谊,折磨缪以秋,甚至折磨所有的缉毒警,让他们痛苦万分,夜不能寐。

叶正谊低下了头,用双手捂住了脸。

缪以秋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的眼睛微微动了一下,缪裘卓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了:“以秋,觉得怎么样?饿不饿,渴不渴?”察觉到嘴唇一阵湿润,才发现缪裘卓正用棉签沾了水,给她轻轻的擦拭。

“我怎么了?”缪以秋一动,全身都提不上劲来,只能微微转头,看着缪裘卓又说了一句:“爸爸,你喉咙哑了。”

缪裘卓鼻子一酸,道:“今天温度突然降低,被风一吹,有些感冒了。”

缪以秋想要笑,却只是发出一阵咳嗽,断断续续的说:“骗……骗人,爸爸你的眼睛是红的。”

“叔叔,我买了晚饭过来,吃一点吧,还有营养科那边给以秋订的餐也拿来了,用温水隔着,这样等她醒来了还是……热的。”叶正谊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再度响起,带了一些刻意的雀跃:“以秋,你醒了,来,刚好吃晚饭。”

缪以秋眨了一下眼睛,看着叶正谊将两份饭菜放在一边,很显然,其中那份带着医院标志的是她的,缪以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吃不下。

“以秋,你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吃一点吧。”叶正谊劝道。

缪以秋道:“我记得你上次说你在读研究生,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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