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绿茶杠精20
林久怎么这么主动?
她甚至比自己还熟练?
自己只想蹭个次卧睡一晚明天就走,清清白白平平淡淡,而林久居然直接邀请她一起睡主卧。
不可以,这个进展太快了,她们还没有确立关系,怎么可以。
面对诱惑,喻以寒坚决说不:
“一起睡主卧太打扰你了,我去金茂君悦。”
林久似乎在思考这个提议。
喻以寒一时间不知道更希望林久同意,还是不同意了。
林久看了眼窗外:
“雨还没停,没必要折腾一趟。”
说完,林久看了眼时间:
“都这么晚了?我先带你过去洗漱,等下就睡了。”
喻以寒的脚像黏在了地上,半晌才跟过去。
等她出来,林久已经从衣帽间的柜子里取出了新的洗漱用具。
衣帽间与主卧相连,喻以寒跟上,穿过小酒窖,再经过一间小书房,便到了主卧。
“浴室在主卧右手边。”林久用轻柔的声音交待着。
喻以寒喉嗓发紧,她接过林久手中的毛巾等物,浅浅吸口气,才终于抬眼看向主卧里面——
并排的两张床。
喻以寒缓慢地眨了下眼。
两张床?
林久解释道:“我搬进来就是这样,设计好的主卧分床睡吧,我嫌麻烦,没让人搬来搬去的。”
她走过去比划了下:“这个床不算窄,你应该睡得惯吧?”
何止不算窄。
每张床都快比得上双人床的宽度了,空间极为富余,两张床之间还隔着个一两米的床头柜,仿佛生怕房主夫妻俩能打起来似的,比一般酒店的标间还冷漠无情。
那只在喻以寒心里疯狂蹦野迪的小鹿啪的一下就瘫平了。
喻以寒面无表情:“嗯,你去忙吧,我洗澡睡觉了。”
喻以寒抬腿就走。
身后又传来林久的声音:
“好哦。不过我家没有新浴袍了,淋浴间外面挂着的黑色睡袍是我只穿过一次的,洗干净了,你凑合一下。”
瘫在地上委屈巴巴的小鹿抬了抬脑袋,耳朵支起来,听着喻以寒微微躁动紊乱的心跳,感觉自己又行了。
目送喻以寒去洗漱,思考了下确认没有漏掉什么后,林久回到工作台前。
要不是外面在下雨,她恨不得拉开窗户吹吹风冷静一下。
林久咕嘟咕嘟喝下半杯冰柠檬茶。
今晚怎么了?喻以寒怎么会突然过来?还要借宿。
她会不会以为自己在骗她?林久不禁担心起来,几百平的公寓只有主卧有床,听起来就像坏女人想把人拐上床找的拙劣借口。
林久好恨一周前的自己,怎么没想到给喻以寒留张床——
不对,林久摸了摸自己不存在的良心,要是早知道喻以寒要睡她家,她八成会把主卧另一张床也送走,连沙发都不留。
她可真不是人啊。
林久把剩下的半杯冰水也喝了个干净。
她疑心自己听到了喻以寒洗澡的水声,慢了拍反应过来,这是雨声。
拍打玻璃,溅开成片淋漓水花,模糊一切。
水珠擦着湿滑物体接连而下,错开着被引力吸引坠落,圆点拉长成水滴状,再变成一条边缘模糊的线向下攀爬,直至融入淌满液体的地面。
微烫的水汽自地面蒸腾而起,萦绕在冷白精致的脚踝间。
热水滴落,溅上喻以寒脚背,透明的水花轻轻炸开。
她脚背弓起一下,像弯月,又放轻松,脚部像伸了个懒腰,在热水抚慰中懒洋洋的。
水雾愈发浓了,顺着脚踝向上贴去。
喻以寒如白釉雕像立在花洒下,又像羊脂,下一秒要融化在热汽中,柔软丰腻得不可思议。
她头扬起,热水自她下颌汇集,一滴,一滴,滴落在锁骨洼处,直到盛满了,再向下漫去。
水漫出来了。
林久这才发现自己又走神了。她放下热水壶,抽了几张纸,把流到桌子上的热水擦干净,窝回靠椅上。
进行到一半的工作已经被她收起,林久觉得如果自己现在还有心情工作,那简直是不尊重喻以寒的绝世美颜。
说是这样说,林久还是把先前的心得体会都记了下来,免得明天有所遗漏。
记完后,她又坐着玩了会儿手机,眼看着半小时过去,喻以寒肯定洗完了,她才慢吞吞挪回主卧。
洗漱,掀被子,坐进去,盖被子,说晚安,关灯,闭眼躺下。
这套动作一气呵成,就不会被发现是个lsp。
加油,林久,你一定行。
林久站在紧闭的门前,无声握拳,给自己打了打气。
她轻手轻脚地打开门。
主灯被关上了,只留一盏两个床之前的床头灯,还有喻以寒床边的一个落地灯。
喻以寒还没睡,正靠在床头看手机。
身上是自己那件黑色睡袍。
睡袍是林久之前逛商场买的,买回来穿了一次,嫌颜色太沉,跟床上四件套颜色不匹配,洗干净后就挂那了。
此时穿在喻以寒身上,浓黑衬着V领中那道雪色,又御又欲,慵懒成熟的气质止不住地往外泄,林久才发现这是她买过最好看的睡袍。
似是听到动静,喻以寒抬眸看来。
屋内光线暗淡,照不进她眼底,林久只觉得她看起来比平日更高深莫测。
“回来了?”
林久点头应着,暗骂自己心猿意马,听喻以寒说话都觉得她的尾音挠得人心痒痒。
难不成喻以寒还会勾引自己吗?
林久边对自己小声呸呸,边躲进浴室。
一进来就发现了不同。
能看出来,喻以寒洗后收拾了浴室,很干净。
但未散尽的水汽仍散着预热,还未干透的玻璃镜上覆着热霜,一切都在提醒林久,喻以寒前不久刚用过这里。
她赤足踩上防滑垫时,都觉得那小小一块区域上仍留有喻以寒的温度,烫着她的脚心。
林久轻轻嘶了一声,像花洒喷薄而出的瞬间。
水雾渐渐淹没她。
一墙之隔的地方。
喻以寒的手指不断划着屏幕,社交软件的界面像拉不到底的长夜,被拨动着往上去,内容却无人细看。
落地窗外传来水声,落地窗内也是水声。
凉热之间,喻以寒被截然相反的水汽冲荡着,她刚吹干的长发蓬松披在肩头,喻以寒偏头,鼻尖就能埋进头发中。
洋甘菊与茶树的味道。
她还用了林久搁置在洗漱台上的润体ru,玫瑰味的。
但存在感最强的,还是林久的味道。
来自于林久本身的味道。
林久的味道留在她接触过的每个地方。
她使用过开关的床头灯,偶然或经常睡的这半张床,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以及——林久穿过一次的睡袍,此时包裹着她。
喻以寒闭上了眼,脑海之中,承载一整个轻飘梦幻的云端。
不知何时,雨停了,水声也停了。
浴室门打开,林久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来。
她理着头发,看了眼床上的喻以寒。
喻以寒手机还在手中握着,但人已经躺下来,眼闭着,看起来睡着了。
“喻以寒?”林久轻声喊。
喻以寒没回话。
睡着了吗?
林久等了等,轻手轻脚走过去,关掉喻以寒床一侧的落地灯。
她手在喻以寒眼前晃了晃,见她真的没有反应,林久一只腿跪在床边,探身去够她手中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