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我的阿弦
次日出门,乘车来至户部,才下地,就见门口上有数人窃窃在议论什么。
阿弦不解,迈步往内,一边留心听他们说什么。
正快到公房之时,一名书吏走来,道:“女官可知道了?蓝郎中家的人一大早来说,郎中昨晚上忽然狂性更甚,居然连夜跑了出府,如今竟不知所踪,府内已经报官,正满城地找寻呢。”
阿弦也吃了一惊:“现在还没找到?”
“可不是么?大家都在说,晚间冷的那样,郎中又是病人,只怕……凶多吉少。”书吏跺了跺脚,嗐叹道:“如今蓝夫人还在里头找侍郎哭诉呢,好不凄惨。”
叹息中,却也听前方一名同僚道:“什么世道,好端端地一个人,怎会说疯就疯了呢?”
他旁边一人忙道:“嘘,蓝夫人出来了。”
阿弦本要进房间去,见状便站住脚,顺着众人所看方向瞧去,果然见前方许圉师陪着一名中年妇人出门,那妇人双眼红肿,满面憔悴,被丫头扶着,尚且摇摇欲坠。
许圉师正低声细语地安抚。
阿弦皱眉。
——“冤枉!我无罪!”
蓝郎中厉声高叫,双眼赤红:“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他奋力挣扎,将周围一干侍候的侍女们推开,大踏步往外冲去。
正蓝夫人从外进来,见状叫道:“老爷……”才要迎上来,蓝郎中指着她道:“我并没有错,我没有错,是陛下不仁,陛下不仁呀!”
蓝夫人惊怔,在场众人也都呆若木鸡。
蓝郎中趁机冲上前来,将蓝夫人一撞,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而此刻眼前,许圉师陪着蓝夫人往此处经过,一边安抚:“我也会派人帮忙找寻,放心,一定会尽快将郎中找回。”
蓝夫人拭泪道:“我们一家子的性命,就全仰仗老侍郎大人了。”
这责任甚是重大了,许圉师头皮一紧,道:“户部上下一定会竭尽全力。”
阿弦早退到门口,候人经过,才转身进了公房。
才落座翻看案宗,不多时,门口人影一晃,阿弦抬头看时,却见是许圉师走了进来,脸上颇有惶恐不安之色。
阿弦忙起身迎接,许圉师摆摆手道:“你方才也看见啦?”
阿弦道:“是,还不知郎中的下落么?”
许圉师叹道:“这长安城如许之大,他又是个发病之人,就算没有个三长两短,好端端地往人群中一躲,也是难寻的。”他连连叹息,满面痛惜之色:“真真可惜了这样精明的人物,怎么居然会、会变成现在这样……”
阿弦垂手站着:“老大人也不要太过忧急了,且保重身体。”
许圉师长吁短叹片刻,瞟向阿弦,迟疑了会儿,小声道:“你说……蓝郎中现在这般,到底是……怎么了?”
阿弦为难:“大人,这个我怎么知道?”
许圉师道:“我也知道为难了你,不过你……你向来是比别人多一份能为的,我也实在是没有法子,一来没了蓝郎中,这部里就似缺了一大膀臂,二来,对蓝家也是极大的打击,这又是年下了,若真的出事,这一家子可也不能活了。”
阿弦不语,许圉师走到她跟前,小心看她神情变化:“你不用担心,只管跟我说实话,你可……知不知道些端倪?一点儿也成呢?”
阿弦想到方才所见,自不好直说,便道:“我知道的也是有限,不过看蓝大人的举止,倒是有些、有些像是……中邪似的。”
许圉师窒息,继而道:“怎么看出来的?”许圉师当然知道阿弦跟蓝郎中向来也没见过几次,既然她肯这样说,自有缘故。
虽许圉师是个和善的长者,但阿弦仍是不敢将方才所见告诉他。便只道:“我先前听人说什么……蓝郎中自称有功之臣之类,这种口吻不似他平日说话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