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2)
博订婚,她的子悦还年轻,她到底在急个什么劲儿啊?
见她哭的都要背过气了,扶着她的盼盼担心道:“大嫂,你要保重身体,子悦还等着你照顾呢,你要是把自己急个好歹的,她可怎么办啊?”
张月荣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是捂着脸呜呜痛哭:“子悦,妈的子悦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妈就不活了,让妈替了你吧。”
一声声悲泣听的盼盼鼻子发酸,掩去眼底的泪水,她继续轻声劝,大哥和主治大夫走了,子俊那孩子失魂落魄的坐在门边,大嫂要是再有个什么,这家就真的快散了,唉,好好的新年,怎么会这样?
赵文博来的时候,入眼的正是这沉痛的场面,他紧握双拳,眼眸中有着浓浓的恐惧,半晌,才缓缓的开口:“子悦,还好吗?”
双手环膝的任子俊猛然抬头,射向赵文博的眼神带着止不住的怨恨,他当然恨,好好的姐姐和他出去,回来竟然会变成这样?让自己柔弱的姐姐去保护他?这小子还算什么男人?
可等他看清了眼前的人影,却感到眼睛一酸,紧咬着牙关将头偏向一旁,再也说不出半点埋怨。
相识多年,他从未见过如此狼狈,如此落魄的赵文博,粘着血污的脸上已经被沉痛和恐惧布满,白色的西装外套更是被鲜血侵染的血迹斑斑,那,都是他姐姐的血。
想到早上的那通电话,任子俊从未如此的恨过自己,当时,他为什么没有顺着她,为什么没回家见她一面?
“都是你,要不是为了保护你我女儿也不能变成这样,赵文博,你就是这么喜欢她的?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失去理智的张月荣冲上近前,疯狂的捶打着赵文博,在她眼里这已经不是她最喜欢的女婿,俨然成了杀女仇人。
盼盼和汤佳丽边拉边劝,任子俊继续自责,墨陶然站那望天,不是他没有同胞爱,人都给点醒了,说的那些话也算是苦口婆心了,再说任子悦救了赵文博是事实,还不行让人家妈捶吧两下?
“住手!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子悦还在里面躺着呢,你这当妈的能不能别给添乱了?”迟来的任国平喝止住了媳妇,皱眉让盼盼俩人把张月荣扶到了一边,而后才看向任打任骂面无血色的赵文博,“别在意你阿姨的话,她也是急的,你知道,她最疼子悦。”
说到女儿,当爸的忍不住眼角泛红,“医生说子悦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她这有我们看着,你就别管了,回去张罗张罗你父母的后事,等子悦没事了我去看他。”念起老友,任国平面色悲痛,话音都在发颤,“你爸你妈不容易,一定要让他们走的安心,有什么难处给我打电话,别忘了,你也得叫我一声爸。”
听到最后一句,赵文博眼中的泪水缓缓滑落:“任叔,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子悦,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墨陶然冷眼旁观的看着,不得不承认任国平很会做人,说一点不怨他是不信的,明明自己来时,对方的眼中还有着难以掩饰的愤怒,可现在这么一说,搁谁都得称他一句有情有义,赵文博更是无法不感激他的雪中送炭。
不过细想也是,事情都已经这样,女儿也已经进了病房,今后能好成什么样还不知道,还不如趁机抓紧了赵文博,今后对他们父女都有好处,毕竟,这小子马上就是名正言顺的赵家家主了。
想到这,他眉头微皱,给自己弄出个潜在对手也不知是好是坏?不过只要有任子悦在,相信坏也坏不到哪去,那可是个认亲的主。
抹去泪水的赵文博,对着室内仍在昏迷的任子悦凝视许久,而后,他踏着坚定的步伐转身离去。
事故的起因还等着他查明,父母的后事还等着他处理,公司散乱的人心还等着他去归拢,墨陶然说的对,父母已经不在,他所要做的就是守护好父母的这片家业,守护好为他付出的子悦。
子悦,我相信你会挺过来的,为了我你也会挺过来的,所以我会守护好一切,等你……
盼盼想过今年要陪陶然守岁,却从未想过,俩人会在医院度过辞旧迎新的午夜十二点,见子悦的伤势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大嫂的情绪也缓和了许多,她拉着男友准备起身告辞。
如果是平时,她不介意陪上一晚,可明儿个,不对,是今儿个是大年初一,白天他们还要回霍家过年的,到不是盼盼冷心冷肺,而是人之常情,子悦虽然叫她小姑姑,却不是亲的,有事她可以救急,却不能为了这边全然不顾自己的生活,特别是陶然的生活,和远方亲戚一比,身边的男人才是她生活的重点。
出了医院,听着震耳的爆竹,看着满天的烟花,小丫头长长的舒了口气,却仍解不开心中的压抑,她只是今年没过好年,文博呢?相信从今往后,新年都将是他无法逃避的禁忌。
“别担心,子悦会没事的,刚刚大夫也说了,她年轻身体好,又更多恢复的可能,走吧,今天初一,大爷还在家等咱们煮饺子呢。”墨陶然的观点很明确,不管怎么说,任子悦是盼盼的同胞姐姐,能帮的他一定会帮,但所有的事都排在这爷俩的后面。
看着男友眼底的关怀,想起家里担心的父亲,盼盼心中渐暖,挽着陶然的手轻笑道:“走吧,咱们回家煮饺子过年!”
……
任海鹏的心一直提着呢,他和墨陶然的想法一样,虽说没认亲,可那毕竟是闺女的同胞姐姐,哪能一点不急?此时包完了饺子正在那闹心呢,盼盼俩人回来了。
“盼盼咋样,子悦没事吧?”
看到父亲脸上的焦急,盼盼避重就轻的笑道:“爸你别着急,医生说子悦没有生命危险了,我大哥大嫂在那陪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人没事,别的都好说。”总算放下了一颗心,任海鹏的注意力又回到自家孩子的身上,“饿了吧?下午吃的早这都几点了?你们俩坐那歇歇,爸去把饺子煮了,咱们吃饭。”
饭桌上,听俩人诉说了事情的经过,任海鹏免不了一阵唏嘘:“好好的年过成这样,文博他爷爷还不知道咋样呢。”要是换了他,儿子为给自己过生日却被车撞死了,他也没心思活了,等明年过年爷俩一起过周年吧。
不知道自己一语成真,任海鹏感慨了几句就把话转到了别处:“吃完饭早点睡,子俊不在陶然也别走了,明早上晚点起来,精精神神的去给陶然外公拜年,记得,一定要乐乐呵呵的。”老人都讲究这个,大过年的你哭丧个脸,这得多晦气?
总的说来,他关心的还是自家闺女。
第二天,盼盼起来梳洗装扮,随着男友一身喜庆的去霍家拜年,谁知到那就接到个炸雷——赵老爷子今儿早上没看到大儿子,细问之下知道了内情,一口气没上来,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同是老一辈的霍老爷子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他对着几个小辈感慨道:“下午你们过去替我看看他,我们这一辈儿的,也没剩下几个人了。”
赵家的这个年,无疑是惨痛的,赵文博紧咬牙关忙里忙外打点着一切,整个人像被蜕了一层皮,唯二让他安慰的是,子悦虽然没醒,但情况见好,公司的事在二叔的帮助下也没出什么摞滥,可就在这个时候,他从警察那得到了最终的检查结果,车子的刹车片,是被人为损坏的。
犹记得那条路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大过年的怎么就那么凑巧有一辆货车?如今又被证实他的刹车被动了手脚,种种的一切让他无法不多想,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他?真是害了他他也无话可说,可真正受到伤害的却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
想到背后之人,赵文博咬牙切齿简直恨入骨髓,可想到对方做这事的含义,他又忍不住心底发寒:那是他的车,他又是家中独子,如果他死了,谁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不断告诉自己没有证据不能胡乱猜测,可这想法却像生了根似的疯长……
“子悦,昨天我把爸妈和爷爷的骨灰都下葬了,他们的墓地紧挨着,景色非常不错。”嘴里轻念着这两天的近况,赵文博手拿着湿毛巾,认真的帮任子悦擦拭着未受伤的左手,来看子悦的人非常多,每个人都要拉着这只手握一握,他要把它擦干净,“周副总在葬礼上和我蹦跶,被二叔给驳的哑口无言,我从不知道,周副总除了我爸还怕二叔,子悦,你说凭二叔在公司的影响,他真会甘心把公司全交给我吗?”
确定将每个指缝都细细擦过,他放下毛巾,习惯性的想摩挲她中指上常年握笔的老茧,却恍然发现这是左手,子悦的右手已经骨折,脑子里霎时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赵文博心中剧痛,蓦然将女友的手紧贴在脸上,似乎想掩盖着什么。
“子悦,我不想怀疑二叔,父亲和爷爷都不在了,他是我最亲的长辈,可我怕,我真怕是他。”毕竟自己要是不在了,这硕大的家业指定会传给二叔,“子悦,你怎么还不醒?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哪怕就看我一眼,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子悦,我只有你了,你快醒醒,子悦……”
二十多岁的大男人,贴着女友的手掌伏在床边,像个孩子般失声痛哭,在所有人面前,他都是个成熟的男人,是赵氏未来的掌舵者,可在内心深处,他只是父母的孩子,刚刚痛失了疼爱他的父母。
任子悦只觉得这一觉睡的好累好累,累的她只想陈睡不醒,偏偏昏暗中却听到有人在哭,倾耳细听,不是弟弟不是父母,偏偏声声呜咽听的她心生酸楚,这是谁呢?
伴随清醒而来的,是周身的阵阵疼痛,而更让她在意的,却是左手那不可忽视的湿热感,这是,文博在哭?
缓缓的睁开眼帘,看着痛哭的男人她不禁有些恍惚,两人相识多年,印象中的他,永远是那么不急不缓不失风度,面对她的精神出轨也好,面对赵氏的名誉受损也罢,这个男人永远是沉默半响,而后和煦如初,似乎不会生气也不会吃醋……
默默扫视了一眼周围,发现这病房内除了自己,就是拉着她手仍在痛哭的赵文博,听着那声声悲鸣的‘子悦’,她终于想起昏迷前的场景,也明白了他的痛苦。
伯父伯母,都不在了吗?
泪水顺着眼角悄然而下,任子悦缓缓抬动左手,轻抚着男人满是泪水的面容:“文博,别哭。”
这是她第一次为了这个男人流泪,也是她第一次在‘名为未婚夫‘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心疼,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悲痛的背后,还有她从未有过的感悟,原来除去任国平女儿的身份,她在他心里竟是这么重要?
第116章
“乌鸡一只,”手起刀落,哐哐哐,整只鸡被剁成几段。
“红枣桂圆先放,再来姜三片,大葱一段……”盼盼赶着念,墨陶然赶着操作,最后撇去了浮沫,盖好锅盖,完活!
小火慢炖,一会儿功夫鸡肉的香味儿就布满了房间。
“呦?炖小鸡了?”刚睡完午觉的任海鹏看看时间,“这也太早了点,等晚上不得炖的稀烂?”
“不是炖菜,是炖汤,补血益气乌鸡汤,大补哒。”说话间,盼盼的双眼笑成了月牙湾,一锅鸡汤就美成这样,可见她这辈子算是没啥大志向了。
补血益气?任海鹏恍然大悟:“给子悦炖的?我说嘛。”不早不晚做什么饭啊?
“呃,爸,大哥家有保姆专门做饭,这是陶然给我买的。”虽然没受伤可她也是女生,女生总有失血过多的那几天,也需要补哒。
看着闺女那粉嘟嘟的肉脸蛋儿,任海鹏昧着心的点了点头:“嗯,你贺叔也说多喝点汤气色好,咳咳,晚上多喝点。”
当爹的很庆幸,幸亏闺女的体制是干吃不胖的,一直维持在小肉的阶段,否则就这么补下去,体型堪忧啊!
“对了盼盼,你炖了多少?要是多的话给子悦带去点,你大哥家有是你大哥家的,送多送少也算是你的一份心意。”不管咋说那也是闺女的亲生姐姐,今后自己要是不在了,关系好点也能有个照应。
“放心吧大爷,那只乌鸡差点四斤,晚上炖好了送去一半,剩下的足够咱们吃的了。”正摆弄手机的墨陶然抬头笑着出声,其实他一大男人,对汤汤水水的东西是真没研究,结果这两回陪盼盼去看任子悦,发现任家的汤水是轮着班的换,他这才对补汤之类的上了心,并由万能的赵秘书推荐了最适合的一种。
回完了话,又瞅了瞅女友渐瘦(?)的小脸,这位副总大人低头继续百度,【问:着急上火食欲不振该用什么食补?】唔,或许食补的基础上,还可以给盼盼加块冰种翡翠?
一心想养肥自家小猪的他完全不知道,他恨着的人,已经踏入了a市,并住进了寒氏企业的高层。
……
“我记得,你来的时候信誓旦旦,说一定会在a市打开局面,结果人我也帮你联系了,东西我也交给你了,你就是这么给我打开局面的?”
比起霍志仁的硬朗魁梧,霍至礼的相貌偏向他二哥霍志义,可和霍志义的儒雅相比,这男人的身上又多了丝阴沉,特别此时的他摘去了遮挡眼睛的墨镜,干瘪的眼眶有着另类的狰狞。
都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寒岚也从未害怕过父亲的眼睛,相比对方的脸色,他更怕的是让父亲失望,所以听到此话忙解释道:“爸,这次的事是我的失误,我没想到赵宇航竟会反咬我一口,不过您放心,他伤我一臂我自当十倍奉还……”
还没等说那人已经下地狱了,就听他父亲冷冷道:“怎么还?把他弄死了让他儿子顺利继承遗产,这就是你的报仇方法?”
寒岚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半晌才喏喏的承认:“我没想到开车的会是赵宇航本人。”他想害的是赵文博,他想让赵宇航领会到丧子之痛,谁成想害错了人?
换了以往,他的手段不会这么激烈,不得不承认,林秋雪的死刺激了他,只要想到对方头破血流、死不瞑目的场景他就无法不恨,即使,那是他不爱的女人。
“蠢货!废物!”霍至礼快被这儿子给蠢死了,他站起身紧走两步指着对方的鼻子道,“先是失误后是没想到,我当初是怎么教你的?先谋而后动,万万不可因小失大,这么多年的学习你都学狗肚子里去了?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寒岚牙关紧咬一声不吭,毕竟骂是轻的,他爹讲究的是棍棒之下出孝子,拎起皮带抽他都得挺着。
也许是见他态度良好,也许是骂完了也舒了心,霍至礼缓了口气道:“今后长点记性,再有下次你就给我滚回f市去。”
见父亲这么容易就饶了自己,寒岚眼里透着丝喜意,说话的语气中更多了点亲昵:“爸,别生气了,我下次指定不犯错,这一路您累了吧?房间我都给您准备好了,您先去洗个澡休息休息,您不是说最想的是张麻子家的馅饼吗?前些日子我把这人给找出来了,等您休息完了指定有热腾腾的馅饼。”
母亲早逝,这么多年来他们父子俩相依为命,所以不管霍至礼怎么对他他都是不怨的,这是他的父亲,生他养他,为了他的成长一直单身,这么好的爸,他又怎么能不孝顺?
没看到儿子眼里的孺慕之情,霍至礼在意的只有那句馅饼,张麻子馅饼?当初,二哥总带他去吃馅饼……
“爸?”
“做错了事就想拿馅饼来糊弄我?你啊,把脑子多放在正事上,少想这些没用的。”回忆被打断,霍至礼不耐的摆了摆手道,“既然赵家的事已经做了,那就索性做绝,把受到的损失要回来,我这次给你带来个人,你去看看怎么安排吧。”
“爸,什么人啊?”
“什么人?”独眼微眯,霍至礼翘起的嘴角带着丝阴冷,“有用的人。”
……
不知道风雨将至,病房内,赵文博正喂未婚妻喝汤,子悦有了胃口本就是好事,再见她头上的纱布撤了大半,他心情更是好了不少,举着汤碗对盼盼道:“没想到小姑姑的手艺这么好,子悦比平时多喝了半碗,小姑姑,你这汤怎么煮的?”
来前吃饱喝足的盼盼笑着道:“这汤不是我煮的,是陶然煮的,就是乌鸡加上桂圆红枣之类的,算是食补,子悦要是喜欢明天我给她煮。”能吃就是见好,照这么下去,估计过不了几天就可以回家了。
瞪着手里的汤碗,赵文博只有一个想法:墨姑父,你这么贤惠你爸爸知道吗?他要是不知道,我今晚烧纸的时候会让我爸爸通知他的,堂堂个大男人会做饭不说还会炖补汤?你让我这什么也不会做的,怎么讨老婆欢喜?
看他那咬牙切齿的样,任子悦好笑的刚想开解两句,就听墨陶然在旁边慢条斯理的道:“不用你,子悦要是喜欢明天我给她做,反正我最近要给你系统的改善一下身体,多加点料全有了。”一锅出的东西,捎带脚了。
没活路了!
赵文博觉得,自己晚上还是让他爸帮着问问,阴曹地府到底什么时候收了这妖孽?处处踩他一脚捧高自己,实在是影响情绪。
好吧,虽然他看墨陶然不顺眼,却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对方,他可能会错失许多东西,甚至会饮恨终身,就目前看来,如果他再晚两天振作自己,公司的某些人就更觉得他软弱可欺了。
暂时把烦恼抛在脑后,他舒了口气,笑着打趣道:“没想到墨副总还有这手把?行,那就麻烦你了,等我把公司的事处理好了,我也跟你学两手,学会了回头我请你。”
任子悦一听就笑了:“这话我可记住了,说话算数,到时候不准耍赖。”即使是同行,她仍希望男友和墨陶然交好,即使没有认亲,那也是她的准妹夫,两家本就该互相守望的。
赵文博莞尔:“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不算数过?指定不耍赖。”说着话,他舀起块软烂的鸡肉,还想劝她再吃一口,正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笑容渐收,等听清对方的话语,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怎么了?是公司有什么事吗?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任子悦没发不焦急,男友所在乎的除了父母就是公司和自己,到底什么事能把他气成这样?
“呵!”咬牙冷笑,赵文博表情扭曲,看那样子简直快要气疯了,“家里来个认亲的,说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正叫我回去招待,等着明天滴血认亲呢。”他父母感情和睦,中间连个小三都没有,这特么是从哪个茅坑钻出来的亲弟弟?
“弟弟?”别说盼盼莫名其妙,连墨陶然也有些傻眼,赵家的事赵文博没背着他,所以他以为,即使不是赵老二试图谋夺家产,也是旁支中的哪个亲戚,没想到他小看了对方,人家直接弄个亲弟弟出来?这可不是图谋部分家产了,这是想连窝端啊?
“可不就是弟弟?不早不晚的,我爸刚死就出来个私生子,这是死了都不想让他消停!”赵文博是真怒了,相比钱财上的死物,他更注重父亲的名誉,如今冒出个私生子,他爸成什么人了?对不起结发妻子不说,还将赵家血脉抛下不管,岂不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强压怒火,他握了握子悦的手道:“别担心,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父亲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不管是谁想抹黑他,我都会让那人把话吞回去。”
不担心才怪,赵文博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任子悦却看的很清楚,对方既然连检验的话都说出来了,又怎么会没有准备?如果真光明正大的去做了检验,也许后悔就晚了。
第117章
其实也不怪任子悦不相信已逝的公公,她自己的父母连亲生女儿都抛弃了,赵宇航凭什么不能抛弃个私生子?要知道,孩子的降生要怀胎十月,可那都是女人的事,对于男人来说,甚至都不用一宿,努力一下半小时足以,这种情况下让她怎么相信?
问题是赵文博气的眼睛都红了,这种话她能说吗?想了想只能含蓄道:“他既然来了想必早有准备,你也别太掉以轻心,是不是把检测的时间往后拖延一下?或者,咱们先偷偷做个检测,拿到结果后他万一作假,咱们也有个反驳的凭证。”
赵文博并不傻,刚刚只是被气昏了头脑,此时见子悦满是担心的望着自己,他沉默半响,缓缓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开始为难。
赵氏企业自然有自己的人脉,坑爹的是,那渠道他知道,他二叔更知道,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他怎么敢用?而且这种事他也不想找未来岳父任国平,先不说对方来的时间尚短,这种事又让他怎么说的出口?求自己的老丈人帮着找人化验一下,我爹到底给没给我生个亲弟弟?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说不出口。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一抬头,他看到旁边没事人似的墨陶然了。
说起他们俩,都算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早期,他对父亲口中这个好友之子还是蛮有好感的,只是因为霍齐宣的事,他才对霍氏的人看着厌烦,可就这次的事情看来,墨陶然对自己还是怀着善意的,更何况子悦和盼盼的关系,想必今后两家的关系也不会太远,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一事不烦二主,可他来吧。
想到这,他笑着对盼盼道:“小姑姑,我家有事我得先走,麻烦你在这陪她一会儿,子俊一会儿就过来。”见盼盼笑着点头,他又转头对墨陶然道,“墨副总,劳驾,送我一程?”
说实话,有心相处,这称呼挺蛋疼的,可那边叫小姑姑,这边还能叫陶然?想到未来要叫姑父的场面,赵大公子简直不能更心塞。
墨陶然出去了能有二十多分钟,回来又陪盼盼坐了会儿,见子俊进来,俩人才相携离开。
回程的路上,盼盼好奇道:“文博找你有事?”
墨陶然一脸的惊讶:“原来我们盼盼这么聪明,这都看出来了?”
盼盼怒:“墨、陶、然!”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咱们说正经事。”满足的感受着落在身上的小拳头,墨陶然抖m的道,“他想让我找人偷着帮他做一下dna检测,毕竟这种事他家亲戚都有嫌疑,他认识的人他有点信不着。”
“唉,光说有钱好,可亲戚处到这种份上,也够悲哀的了。”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盼盼又回归正题,“你能找到可靠的人吗?”
“当然没问题,他接触的都是他父亲和二叔介绍来的人脉,我和他们的情况不同。”他和霍家可藏着心眼呢。
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盼盼也不在细问,小丫头轻轻一叹,语带陶醉的道:“陶然,我还记得当初咱俩第一次见面,一身黑色西装的你偏偏朝我走来,伸出手的那一霎那,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风光霁月,什么叫做怦然心动……”
虽然不知道说着说着怎么拐到第一次见面了?而且这形容词也怪异了点,可墨陶然还是美的嘴角直翘,他家丫头夸他了,原来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动心了?英雄救美,果然是动心的不二法宝。
“那个时候的你,妥妥就是我心中男神……”
正美着的墨陶然琢磨了一下滋味,果断出声拦截:“那时候就是见你挺尴尬的,谁知道好心救的竟然是未来老婆,看来古人诚不欺我,这好事还是值得做,你说当时我要是看着不管,现在一想我得多后悔?”
本想来个神转折,打击两句对方的盼盼,一下子就被带沟里去了:“当初你要是不管我,估计现在我得想一回哭一回。”总感觉自己有事大哥大嫂不管是正常的,陶然和爸爸要是不管她,她得委屈死。
“怎么会不管呢?当初不认识我都舍不得你受委屈,现在更别说了,盼盼,我就是委屈我自己,也舍不得委屈你的。”
肉麻兮兮的话让盼盼小脸一红,心里美滋滋的:嘻嘻,她家陶然最好了!
成功忽悠住女友的墨陶然,上楼前还拉着盼盼蹭了几个香吻,而后目送对方上楼,他这才回了自己家,脱去外衣,倒了杯清水,坐下来开启电脑并打开邮箱。
今儿个下午接到秦龙短信,说给他发了邮件,关于寒氏的事他不想让盼盼知道太多,小丫头生活的环境本就单纯,如果他连把这单纯维持下去的本事都没有,还算什么男人?
瞥了眼相框里女孩的笑颜,墨陶然面色一暖,阴谋诡计的事他去做,他的妻子,只要负责开心就好。
温暖的笑容,在看到邮件的内容时变为冰冷。
传来的是几张照片,看背景正是寒氏企业的大门,除去迎接的寒岚,下车的一行四人有男有女,而让他一眼看到的,就是中间那名带着墨镜的中年男子。
三舅,咱们又见面了!
悦耳的铃声响起,惊醒了恨意中的墨陶然,拿过手机一看,赵文博?
“赵总神速,东西这么快就准备好了?”这才多长时间?就是捡根头发也得贴近了捡。
对面的赵文博疲惫的揉着眉间:“事情有变,明天这边必须得化验,不能延缓。”
那小子跪在那要死要活的,都快哭抽了,他要是再不答应,谁都看出有假了,更可笑的是,他二叔还偷着对他说,万一真是大哥的血脉,让他给对方留份体面,体面?他自己都被他们逼的没活路了,谁给他留体面?一群王八蛋!
墨陶然双眼微眯,沉声道:“那就一起做,今晚把你们家的亲戚都留下谈心,明早上多捡几根头发,还有他们用过的杯子,拿来后我多给他们验几份。”
多验几份?赵文博先是一怔,而后恍然大悟。
医学上,亲子关系是最好确认的,可现在他们父亲不在,两人又不是同母,就变成了疑难的亲缘关系鉴定,而鉴定中,除了父母皆无的同胞兄弟算疑难、表兄弟,叔侄等关系,都不像亲子关系那样一目了然,墨陶然的意思是,多做几份,实在不行可以混淆视听?
赵文博心中一松,再次生出甘拜下风之感,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和这位小姑父确实差的挺远:“成,明天我保证准备齐全,谢啦,等你和小姑姑结婚的时候,我指定给你们包份大礼。”
“别光谢,检验费我是不管的。”全下来好几万,他还得养家糊口呢。
赵文博:“……记账,到时候我加倍算。”
第二天,赵文博借着看女友的名头,亲自送来了十几根头发和一堆的瓶瓶罐罐,等墨陶然拎走了,他才感叹的对任子悦道:“别说,咱这小姑姑还真厉害,这种男人她都能拿下来。”
虽然任子悦也是这么想的,可让别人一说她就不爽了,即使这个别人是她未来丈夫:“怎么?我小姑姑哪配不上他墨陶然了?那么大岁数,我还没嫌他老牛吃嫩草呢。”还敢嫌她妹妹不好?
面对任子悦,赵文博一向是好好先生:“我没说配不上,这不是夸小姑姑呢吗?就是想到以后要叫他姑父,心里怪怪的。”
听了这话换成任子悦心塞了,天天管妹妹叫姑姑,你当她不怪?谁让这都是父母遗留下来的产物?忍着吧。
第118章
正常的dna血缘鉴定五到七天出结果,他们这种加班加点的三天就能拿到化验单,看着手里证明有血缘的化验单,赵文博默然,半晌,才看向他二叔道:“照二叔的意思,这人是我爸的私生子?”
不知为什么,赵二叔总觉得侄子这是话里有话,可没等他说话呢,一旁他儿子不愿意了:“大哥,你怎么说话呢?这是我爸的意思吗?这化验单上不是明摆着吗?”自打大伯去世,他大哥瞅着他爸就向防狼似的,也不知道他们家怎么对不起他了。
赵文博听到这话嗤笑出声,他把手里的化验单往桌上随意一扔:“明摆着?我怎么没看出这化验单上写着我们俩是同胞兄弟?这dna的相似度只表明了我们俩有血缘关系,怎么?这是看我爸不在了,什么香的臭的都想往他身上栽?”
一番话说的赵老二心里及不舒服,可想到以逝的大哥,他压住心头火缓声道:“文博,二叔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咱们赵家的血脉,咱们不能不管。”想了想,他又低声道,“赵氏是你父母辛苦打拼出来的,谁也越不过你去。”
他的想法很简单,侄子之所以这样,指定是因为没有安全感,他觉得这孩子想多了,赵家本来就是他的,更何况还有自己这个叔叔在,他有什么可担心的?疼了二十多年名正言顺的侄子,和这半路冒出来的私生子,孰轻孰重他还分不清?
哪成想面对他的好意,赵文博冷冷一笑,看着他的眼光几乎接近冰点:“赵家血脉?能延续赵家血脉的,可不只是我爸一人。”
赵二叔心中一愣,这孩子什么意思?
他愣住了他儿子却直接火了:“赵文博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那小子不是大伯的还能是我爸的?当兄弟这么多年,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没想到?”赵文博冷哼一声,拉出桌前的抽屉,掏出两打文件就扔了过去,“我也没想到,我叫了这么多年的二叔,在我没了父母之后,自认为最亲最近的长辈竟然是这种人?要不是我事先长了个心眼,今天还真被你们父子给坑了,如今证据确凿,我到想问问,二叔,让你的私生子来认我爸的亲,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句话,把屋内人全都镇住了,连那个认亲的小子都惊呆了,他认错爹了?
其实别说他们,连赵文博都没缓过来劲呢,他想过对方在化验单上作假,想过父亲真做过对不起母亲的事,就是没想到,这小子会是二叔的种,要不是听了墨陶然的话,要不是化验的时候不差钱,今儿个还真就让他们给坑了。
看着那些人灰头土脸的滚出办公室,他勾唇冷笑,在酒柜里拎出瓶红酒,又拿了两个杯子,转身进到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