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试衣间

黎知若欲哭无泪，心里的尴尬场面再度刷新。

他的反应在闭塞的试衣间被陆沉看得清清楚楚。陆沉刚进来的一瞬，还没发现对方的异样，但随着他脸红又脸红，也不由得琢磨出别的意味。

这意味儿难免带着暧昧撩人的含义，陆沉本想故作冷静或轻描淡写，但在黎知若的反应下，他攥着衣服的手一顿，继而别开眼，也被带着思绪凌乱了。

眸光慌乱地在试衣间乱窜，可这里面太狭窄，视线哪怕稍微转动，都能把黎知若一张脸上的神情反应看得清楚明白。

陆沉暴躁地抓了把头发，掩去眼眸里的心烦意乱，将衣服递过去。

黎知若立刻穿上。

舔了舔嘴皮，还算冷静地问：“你进来是——”

外面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陆生在吗？小狸？”

是闻砚来了！

衬衣的扣子还没有理好，黎知若倏地抬起头，嘴唇微张。闻砚这么快就找到这儿了，幸好，幸好他提前躲进来，不然被发现，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拍拍胸口，不自觉地咬了咬唇。

这反应却被陆沉以为是迫不及待地想见对方。

窄闭的空间寂静无声，黎知若连衣服都没顾着穿，紧紧盯住试衣间的门，他弧度漂亮的锁骨和胸前大片地方露出来，一只手还轻掩在那里拍，纤长白皙的手指轻缓动作，看得陆沉额角微跳，眼神不自在。

他和闻砚到底是什么关系？

就这么喜欢？

陆沉眼神尖锐，直盯着黎知若的脸看。

炽热的目光在试衣间显得尤其清楚，黎知若意识到了，脸热了热。他听见外面闻砚正疑惑地喊“陆沉”和“小狸”，只好硬着头皮转过头，尴尬地对上陆沉的眼睛。

陆沉心情不爽，张嘴：“黎——”

吐字的一瞬间，清瘦的身体陡然靠近，手掌捂住了他的嘴唇。

黎知若不想被闻砚发现，央求似的摇头，低声说：“别出声。”

温热柔软的掌心覆住他嘴唇，带来的触感既明显，又恍惚，像在他脑中炸开了五彩斑斓的烟花。陆沉晕晕乎乎的，下意识张嘴想说什么。

但嘴唇哪怕只是稍微的一动，就理所应当地碰到了那处别样的柔软。

陆沉愣了下。

黎知若睁大眼睛，倏地收回手，心乱如麻。

炸开的烟花消散，浓浓的烟雾扰了视线，如梦泡影，将窄闭的空间变得更加难以呼吸。陆沉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不冷不热地“嗯”了声，便偏头移开视线。

外面，闻砚等了会没看见陆沉，也没发现小狸。

他眼含担忧，转身离开。

脚步声逐渐远去，直到一道掩门的声音响起，黎知若终于松口气，不再紧绷着身体。

他偏头去看陆沉，这角度却只能瞧见后者轮廓分明的侧脸，对方表情冷淡，视线牢牢定在试衣间的某个角落。

黎知若眼神一动，小声说：“……出去吧。”

“嗯。”陆沉继续冷脸。

不明所以，他只好推开门，自己出去。

跨出试衣间的同时，身体内部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异样感。他皱了皱眉，心里琢磨着缘由，同时和陆沉说起刚才由猫变成人的事：“陆沉，我是在公馆群那边的时候，被——”

外面走进来个工作人员。

黎知若心尖登时提上嗓眼，返身匆匆逃回试衣间。

与正要出来的陆沉差点撞上。

陆沉只看他慌慌张张躲进试衣间门后，还没询问原因，进来的工作人员急忙说：“陆老师，导演有急事，让您过去。”

“好。”陆沉颔首。

待工作人员都走了，他回头看向那门后，黎知若谨慎地探出了头。

陆沉心头一跳，没忍住笑，勾起唇角玩味道：“还不出来？”

探出的脑袋又小兔似的缩了回去，半瞬，里面人闷闷地说：“免得再有人来，我躲着……”

这声音不像黎知若平时，更加像猫咪，软软的，嗓音带着细微的颤，话里的小心翼翼让他不禁想起猫踩着肉垫偶尔狗狗祟祟的时候。

陆沉微愣，说：“随你，我去导演那儿了。”

刚到门口，他脚步顿住。

眺望四周，陆续有演员和工作人员在附近经过。

说说笑笑，时而停留。

陆沉短促地皱了下眉，脸上不耐烦，转身，倒是慢条斯理地将化妆间的门关好。

关紧后，他颇为满意地翘起唇角，点了点头。

躲着的小兔，别被人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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