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末夜

小森唯的不请自来,让律川后面煎熬了许久。其实，哪怕是不愿伤害人类，他的选择也有很多。月之寮的吸血鬼们不会拒绝一个纯血的要求,不然,老熟人逆卷修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同为纯血，他的血里蕴含着更多的能量。可是,律川成为吸血鬼的时间太短，理智上仍有些抗拒。

但,种族的“本能”和“天赋”是件很可怕的事。玖兰枢一回来，他就等不及地扑进了他的怀里,一起倒在沙发上，嘴唇够上脖子。他们亲密的关系,相连的血液，醇厚的口感，都为他的身体和精神上带来了双重愉悦。

等喉咙不再灼热,饥饿感被抚平，律川已经愣愣的,任由对方的手指抹去他唇边的血渍。律川回过神来,不由地捂住自己的脸。

都是小森唯的错,不然他喝了血液淀剂后才不会这么迫切的对玖兰枢动手，不,是动嘴！在他满腹抱怨时,一旁的玖兰枢拉过律川的手腕,咬了上去。不容忽视的疼痛更在像是提醒他，不要忽视他。

腕间的血管被咬破，转眼又愈合,

玖兰枢拉开律川的衣领，同他之前对他做得一样，尖牙刺破肌肤，吞咽里面的鲜血。他的血能让律川感受到满足，反之亦然，只要律川的血能让他不再饥饿。

暮色隐去，升起的太阳驱散一夜的阴寒。

远处亮起的天光没有叫醒沉浸在梦中的少女。她陷入了梦境之中，应该是个噩梦，额头上尽是薄薄的冷汗。

温暖的房子里，隔绝了外部的风雪。

“优姬，优姬，我们躲起来，别让他找到。……你躲在这里面，千万别出来哦。”

“哦，我知道了。哥哥。”

谁？

他们在躲谁？

…………

“妈妈，爸爸，他去哪里了？我怎么找不到他了。”

他去哪里了？为什么突然消失了。

谁？

我在找谁？

…………

“优姬别看。”她被搂入一个小小的怀抱，她侧过脸，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见了一大片的血迹。

谁？

是谁的血？

…………

噩梦在变为一片血色之后猛然惊醒。

黑主优姬的瞳孔放大，仿佛仍然置身在那座被风雪隔绝的房子里。她蜷缩在床头抱紧自己，汲取点点暖意。她的动作惊醒了隔壁床的若叶沙赖。

她坐起来，望着惊魂不定的黑主优姬，担忧地问：“优姬，你怎么了？”

黑主优姬呆愣片刻，然后才用原来充满活力的声音回答：“没事的，只不过做了一个噩梦，被吓了一跳。”她虚抹了一把冷汗，故作后怕的样子。

若叶沙赖没有被她骗到，反而镇静地说：“宴会上出事了吗？自从那天你回来后，经常做噩梦，要去看医生吗？”

“没有没有。”黑主优姬震惊于若叶沙赖的敏锐，“可能是巡逻累着了。”

她这么说，若叶沙赖不好继续问下去。

她们双双缩进被窝里，开始补眠。瞄了一眼紧闭双眼的好友，黑主优姬压下内心的慌乱，却不再敢睡。

自一条麻远死后，除了带来了律川看不见的麻烦（而这些麻烦玖兰枢从不会让他知道，更不让向他说起），他的一切在其他人和吸血鬼看来都是在日渐好转。他是摆脱了觉醒后的一系列后遗症，黑主优姬步上了他的后尘。

早在律川上次见到黑主优姬时，她的面容就有些憔悴，如今细细观察，倒像是十天半月没睡好觉。

碍于日间部和夜间部的校规，他们只会偶尔碰上一面，恰恰是因为时间相隔，每次见到她都能发现一点变化。

律川注视着少女小跑着远去，不顾“兄妹之情”，叹息道：“又疯了一个。”

玖兰枢：“……”

律川自顾自地说：“玖兰李土这招厉害，我们还必须得受着。”

玖兰枢揉了揉额角：“你的意思，是要让她提前觉醒吗？”

律川瞟了他一眼：“你心里不是有决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