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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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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谁给你的?”柴焰回过头,陈未南发现她竟然哭了。她手里举着迟秋成的日记。

糟糕!他心里暗骂。

就算再不情愿,陈未南也只好把日记的事情告诉给了柴焰,当然,还有花的事。

***

静谧的房间,柴焰沉默的让他害怕。

“我想过告诉你的,可我也不知道这真的是迟秋成送来的,还是其他什么人,可不管是谁,都是居心叵测。”陈未南看着继续沉默的柴焰,忍不住拍了下身下的床垫,“不是吗?如果他活着,干嘛不自己来找我们,弄的这么鬼祟!”

“就算鬼祟,我也希望他活着。”柴焰平静的语气彻底激怒了陈未南,他腾地站起身,用手指着日记,“柴焰,你就那么在乎他?他活着也和你我没关系了!”

“和你无关,与我有关。”柴焰拿起日记本,迈步走出房间,快到门口,她回头看了眼抓狂的陈未南,“陈未南,真没看出来,你的气量和你那里一样小。”

她眼神淡淡地在陈未南腰下扫了一眼,走了。

白毛巾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地上,回神的陈未南脸色由红转成了黑色。

“柴焰!”

“迟秋成在这方面就比你大的多。”柴焰的本意是说迟秋成比陈未南要大气,等她后知后觉发现这话的歧义时,陈未南已经砰地关上了房门。

怪她口不择言。柴焰摸索着日记本,又觉得事情还是因为陈未南对她的隐瞒。

她是个不喜欢低头的人,听着那声满是怨气的关门声,她索性转身回房了。

***

窗外夜色斑斓,室内却安静的可怕,再经过那面穿衣镜,少女脸上的娇羞紧张早已不见。她捋下垂在耳际的碎发,觉得身上的衣服怎么看怎么碍眼。

他说她在乎迟秋成。

是,她是在乎,她怎么可能不在乎呢?那个男人是为了救她才死的。她看眼手里的日记,不,或许没死。

随手拿起件纯棉衬衣披在身上,柴焰靠在床头,借着静静夜色,翻开了迟秋成的日记。

满是温情爱意的文字总是让人动容,柴焰第一次知道迟秋成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就喜欢上她了,他叫她“吃相可爱的女生”。

她可爱?柴焰不这样觉得。

日记随着指尖移动,不知不觉翻阅过大半,窗外,夜色正浓,柴焰合起日记,踩着明亮的灯光出了房间。二楼静悄悄的,陈未南估计不是在生气,就是睡了,她想。

明天再说吧。

她回房,脱下了那件让她觉得尴尬无比的睡衣,钻进被窝,很快进入了梦乡。

她做了一个不大好的梦,梦里,四处是白茫茫的大雾,她拼命喊着陈未南的名字,许久也没人应,终于在她沮丧到极点时,有人应声从雾里走来她身边,可那人不是陈未南,而是迟秋成。相貌未变的迟秋成拉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说:“柴焰,我为你受了很重的伤,可我没死,现在我回来了,离开陈未南,和我在一起吧。”

柴焰拼命摇着头,却阻止不了迟秋成的步步紧逼。

“啊!”

她大叫着从床上弹坐起来,好在只是一场梦,没拉实的米色窗帘旁,明亮的阳光顺着缝隙在地上刻下一道明亮的线。

天亮了。

房间寂静。

冷静了一夜,柴焰决定还是和陈未南谈谈。

她沿着楼梯上到二楼,敲门。

没人应。

“陈未南,你就那么小家子气吗?出来!”她砰砰拍着房门,楼下,圆形鱼缸里,大眼金鱼被从楼上传感而来的震动惊吓,在方寸的空间内惊恐蹦跳快游着。

终于,那类似地震的感觉渐渐消失,鱼慢慢减速,最后松了一口气,停在了靠近电视机的一个阴暗角落。它凑近水面,似乎在看楼上的女人。

它理解不了女人为什么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就好像柴焰同样理解不了陈未南怎么会这么小气,“离家出走”了一样。

***

花园路上卖早餐的流动餐车从街头一路走去街尾,车不时停下来,有人从车里递出豆浆包子油条之类的给顾客,收回手时,手里多了几张或整或零的票子,才摆脱睡意的人们手拿早餐和找回的零钱,回到各自店铺。阳光明媚,再普通不过的周三清晨。

柴焰停好车,没急着进门,先在门外徘徊了一阵。

花园路283号的未南牙诊,窗玻璃擦得永远和陈未南那口白牙一样闪亮。斑斓树影映在窗玻璃上,里面的内容看不真清。柴焰觉得自己的眼睛就要瞪瞎了,也没看清陈未南究竟在没在里面。

咬咬牙,她一跺脚,迈步推门进去。

“那个,我找你们老板,我东西忘在他那了,你叫他出来。”为自己打气似的,柴焰头昂地老高。

几乎在她进门的刹那,她环顾下大厅,知道陈未南不在。

肯定是躲在里面了,她确信。

“柴姐,我们老板自从手受伤就再没来过,好几个病人因为他不来已经转去别家诊所了,我们也急着找他,打电话给他,他也不来,你帮我们说说吧……”

说?她怎么说?陈未南现在连她电话都不接了。她不是没打过,关机啊!

“我会和他说。”柴焰心烦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无所事事的她去了街对面,打开律所的门,柴焰迎着满室灰尘走进去。原本狭小的房间现在看起来更加让人不顺眼,她隔空踹了两脚,泄愤。

“啧啧,你这地方,未免小了点,坐得下两个人吗?”身后有人声响起,柴焰猛地回头,阳光下,灰尘萦绕着龚宇轻舞飞旋,他一脸鄙夷的看着屋里的摆设,伸脚踢了下脚边的一摞旧报纸。“我是来报道的,老板,不过我看,你最好先给我腾出个地儿让我坐下吧。”

老板?柴焰不明所以。

看出她的疑惑,龚宇耸耸肩,“因为官司,我被东家辞退了,现在无家可归,我有老婆孩子要养,需要钱,你不是才接了楚爵新公司的法务代理,需要人,我和你各取所需,怎么样,你以为如何?”

“成交!”

胸有成竹的龚宇还没来得及微笑,就接到了老板柴焰给他的任务——找两个人。

一个迟秋成,一个陈未南。

龚宇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柴焰,“我不是私家侦探。”

“爱干不干。”柴焰说。

☆、Chapter9不渝(3)

r9-3

龚宇是个骄傲的人。

骄傲到忘了什么是节操。

柴焰以为他会拒绝,至少会表现出稍许抗拒。可他却几乎没什么犹豫便接受了柴焰的任务,开始在这偌大的城市里寻找迟秋成和陈未南两个人。

气温骤升的四月末,才一夜功夫,花园街上的高大青桐树褪去嫩绿,叶子青黝发亮,淡黄小花点缀在叶间,273号换了块崭新的门牌,青铜色的金属门牌上,“柴焰律师事务所”几个字在背阴的墙面上低调深沉。

律所的门关着,透过明亮干净的玻璃窗,能看到里面面对面摆着的两张桌子,比起之前那个无序脏乱的办公室,现在这间明显秩序井然。

龚宇和柴焰外出了,房里没人。

***

suv停在街转角的计时车位上,车头斜对着歇业状态的tinybar。

钟绾绾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拿着水壶倒水,一不留神,水溢出杯子,淌了半个桌面。她哎呀一声,如梦方醒,着慌的找布来擦,可走的太急,脚又勾到桌腿,人险些摔倒。

额头顶在木头胸口,钟绾绾听见那浅淡地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毛躁。”

她脸一红,才准备抗议,人就双脚离了地。

她被木头单手抱起,走去柴焰坐着的角落卡位。

“坐好。”又是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木头放下她,转身处理钟绾绾刚才留下的残局。

钟绾绾嘟囔着嘴,朝木头离去的背影挥了两下拳头,一回头,正对上柴焰讥诮又羡慕的目光。

“你们怎么那么好呢?”柴焰问。

“说什么呢?谁和他好了!”钟绾绾受惊兔子一样从座位上弹起来,却马上意识到她声音大了,木头正回头看她,忙又坐回位置。她低头摆弄着手指,“是你和陈未南两人太不好,多大的人了,还因为口舌便宜闹别扭。”

“你搞搞清楚,是他闹,不是我。”柴焰翻了个白眼,又觉得事情她是不能完全撇清的。她轻轻叹口气:哎……

就算她想和解,可陈未南人呢?她连他人都找不着。

阴凉的酒吧间,停住不转的球形彩灯固定好方向,投下金红两色光线在柴焰身上。她看着徐步走来的木头,以及他手上擎着的大杯香槟酒,挑了挑眉毛。

“借酒浇愁,你挺愁的。”木头说。

“我也愁。”钟绾绾伸出手。

“哦。”木头应声,直接把手里的水壶递给她。

钟绾绾:“……”

柴焰看着沉默不语的两人,觉得他们真是幸福的碍眼,本来是想寻求安慰的柴焰心情比来前更糟了。

“我走了。”她猛地起身,抬脚离开。

人走到门口,柴焰回头:“木头,拜托你的事情……”

“记得。”

好吧……木头是个没有闲情逸致和人聊天的人。

***

才推开tinybar的大门,电话就响了起来。柴焰拿出手机,发现是龚宇来电,手机屏的左上角,一个黄色信封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了上面。

电话铃还在持续,柴焰蹙了下眉,接起电话:“两个人,找到哪一个了?”

“柴焰,你能来东直大道一趟吗?”

“现在?”柴焰抬头看看天,“干嘛?”

“我遇到麻烦了。”

还真是多灾多难的四月,才摆脱一场官司的龚宇被一个老太太讹诈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柴焰在电话里了解了大概,挂了电话。

她过街,开车门,上车,扭动钥匙的功夫,想起了那条短信。打开手机,很简短的一行字,是她妈发来的--

你怎么没和未南一起回来?闹别扭了?

靠!柴焰猛地拍下方向盘,陈未南跑回家了!

她有些生气,气完又笑了:陈未南怎么和小媳妇似的,生气就回“娘家”呢?

她思考着是现在打电话去陈家,还是忙完回云都去找他。柴妈的第二条短信紧随着发了过来。

“丫头,我就在未南他们家呢,原来是小奇迹病了啊。”

柴妈鬼祟八卦的形象在柴焰脑中一闪而过,她的目光久久停在了后半句话上--小奇迹病了。

扭钥匙,踩油门的动作一气呵成,体积庞大的银灰色suv瞬间冲过了街角。

柴焰单手掌控着方向盘,边分神打给票务公司订票,她忘了她才和陈未南生过气,她就想马上赶去他身边。

她还记得陈未南第一次和她提起家里的私密是大学时候,樱花树下满是落樱花瓣,她第一次见到那么忧伤的陈未南。

陈未南开口和她说的第一句话说:“知道我们为什么叫她小奇迹吗?”

当记忆奔涌进现实的洪流,柴焰的suv停在十字路口,等一个漫长无比的红灯,直射在玻璃上的日光刺目灼人,柴焰拉下遮光板,同记忆中的陈未南异口同声的开口:“因为她活下来就是个奇迹。”

***

八年前的冬天,有着云都那些年没有过的冷。那是一月十一,陈妈穿着厚实的出门去付朋友的约,几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见面,聊起来就忘记了时间,等分手时,天已经黑透了。

陈妈喝了点酒,站在路边,人摇摇晃晃地伸手拦车,也就是扬手的功夫,脚下打滑,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哎呦!”持续不到半秒的大脑空白后,眼泪瞬间蹦出了眼眶,陈妈僵硬着动作,想喊人求助。可空寂的马路上哪有什么行人,委屈外加腿疼的她只好摸出电话,打给家里。

“我摔了,你快来啊!”那边才接起电话,陈妈忍了半天的情绪终于如决堤潮水般崩溃而出了。

陈家几乎是全家出动,陈爸和已经读大二的大儿子抬着陈妈去急诊,小儿子陈未南自告奋勇去缴费。

各种检查做好,一家人精疲力尽的靠坐在走廊长椅上休息。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陈妈,借着陈爸的手劲儿,陈妈直起身,四下里张望:“未南呢?”

陈未南的大哥被打发去找陈未南,一刻钟后,大哥带着陈未南回来,陈未南怀里多了个又脏又破的窄布包裹,包裹里放的是才出生不久的婴儿。

当时的小婴儿皮肤已经青紫,没有鼻息,陈妈才看了一眼就崩溃的趴在了陈爸怀里。

死孩子。

大人们这么叫陈未南抱着的那包“东西”。

“她没死,刚刚还喘气呢!”还是个少年的陈未南倔强的昂着头,死死抱着怀里的布包。

陈爸最先站出来制止陈未南,他指挥着陈冀南把包裹抢下来,交给医院处理,可陈未南就像头倔强的牛,不论大哥怎么抢,他死活都不放手。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走廊里的行人开始围观时,陈未南突然停下了动作。

“爸妈,大哥,你们听到了吗?”他人先是怔怔的,接着如同神经病一样,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笑,“我说小家伙没死,你们听,她哭了。”

那团小东西是哭了,猫一样,一声一声,小小的哭。

那团差点被丢掉的小东西就这样活了下来,难得的是开始害怕的陈妈在养腿期间态度迅速转变,喜欢上了这个安静爱笑的小婴儿。

在一番破费波折的领养手续后,小东西成了陈家的一员,领养前,陈家人给她做了检查,很健康的一个孩子,他们想不出小东西的真正家人因为什么不要了小东西,因为她是女孩吗?

不过那些都已经不重要的,小东西有了名字,大名陈诗意,名字是陈未南取的,因为第一次见是在十一号,这个名字的另一层内涵是失忆,他不想小东西知道不要她的那些混蛋家人。但无论是陈未南还是陈家人,都喜欢叫陈诗意的小名——小奇迹。

小奇迹慢慢长大。

小奇迹说她最喜欢二哥,虽然他总把她的头发扎的乱七八糟。

小奇迹常说,二哥答应过她,将来找的嫂子一定是小奇迹喜欢的。

小奇迹喜欢柴焰。

小奇迹病了……

柴焰几乎想得出陈未南现在心里的难过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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