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浮沉而已
千户前几日是吃了糖馅包,原来……这口味竟然是被贺之漾带的?
登时响起一片嘘声。
其实那次一同吃炙肉后,两校交情本来已经肉眼可见的变好,结果又来了个蹴鞠事件,关系重归冰点,恢复了阴阳怪气不冷不热。
隔壁爱玩的,他们坚决不染指!
隔壁爱吃的,他们定然要唾弃!
然而他们堂堂千户!怎么就抵抗不住这糖馅包呢!
贺之漾踮起脚尖朝里头打量,狐疑道:“你们在干何事?”
乔岳伸臂拦住:“别看,刑讯课。”
“哈,还有这等课?”贺之漾听得头皮发麻:“方才是在打人吧?”
乔岳轻描淡写:“锦衣卫执掌刑狱,自然要练习力度,以便日后谨慎行事。”
贺之漾皱眉,只觉得匪夷所思:“那供你们练习的又是何人?他也太可怜了吧。”
“从诏狱提的人犯。”乔岳被贺之漾鄙夷的眼神刺得不舒服,难得解释:“本是死有余辜之人,有何可怜?”
贺之漾较上真了:“哦?敢问乔千户,他既然进了诏狱,那所犯哪条律法,罪责又该判何种刑罚?”
诏狱逮人向来无章法可循,且不遵法例,处置手段又残忍毒辣,向来被世人诟病。
“怎么?”乔岳心生不耐,冷下面孔道:“你是来审问我么?”
话音刚落,门内又传来一声可怕的哀嚎。
周遭荒草凄凄,渗出沁骨的寒意。
贺之漾撇撇嘴,算了,和没人味儿的朝廷鹰犬废话干嘛。
“乔千户您接着忙,看您日理万机,这早点想必也没功夫用吧?”贺之漾不愿和他多话,直接上手把牛皮纸袋抢回来:“这是许姨专门留给你的,她念叨好几日了。还说看你每日来得早,定是没有用早膳的习惯,她把你当拔刀相助的大善人,结果你在这儿残害百姓呢?”
贺之漾根本不给乔岳反驳的机会,小嘴叭叭叭一说,几个大帽子立刻盖乔岳头上了。
乔岳挑眉不语,这番话,他的确没立场反驳。
他是锦衣卫,不说臭名昭著,也和良善没太多关系。
只是看贺之漾这气咻咻的模样,倒仿佛失望得紧?
还有许姨……竟然惦念他用不用早膳。
除了早亡的母亲,又谁曾惦念过他的一粥一饭?
他阳奉阴违随手行“善”,倒有人被他欺骗。
乔岳盯着贺之漾远走的背影,终是叹了口气,轻勾手指,叫来一名锦衣卫吩咐几句。
散学后,黎霄拍了拍属下的肩头,按照约定准备一起去办差收银子。
那锦衣卫明显有些尴尬:“千户今儿上午吩咐我说……这个差事先停了……”
“停了?为何要停?”黎霄立刻冷道:“到嘴的肉,锦衣卫难道还有不吃的道理?”
他爹是副指挥使,和乔岳他爹只差一级。
他和乔岳又同在京校,出入几乎形影不离。
黎霄对乔岳平日里亦循规蹈矩,甚少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