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双人床事
何况,某一天夜里,贺爽又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不过是初来京城的一些不适应和举目无亲,当然最重要,是她哭了,而且还激动了。她说她忘不了他,当贺爽说这些话时,他觉得自己像一条鱼一般,游进了她柔弱无力的泪池。也许不久以后,这间屋子要迎来他真正的女主人了。
陆大伟没想到的是,接起贺爽的电话时,斯晓慧在门口站了很久,她在门外听到陆大伟一直在复读一句话:你再给我一些时间,你再给我一些时间。那一刻她心里挤满了冰碴子。
在某个瞬间,斯晓慧很理解这对苦命鸳鸯,她这个局外人,主动分手潇洒离去是最不失体面的。
但离开这间屋子,她感觉到自己无家可归了,比相亲失败还可怕,她又要因为对不起这个热情的世界,而面对世人狞笑的面孔了。
她带着陆大伟招摇过市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有一天会灰头土脸地被扔掉呢。订婚、流产、被抛弃、无家可归,大半年的时间,岁月给了她一部魔幻剧。
她蹲在门前痛苦地冥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记得高三的时候,她和同班的女生们玩抽签游戏,这种抽签游戏很期待很刺激,她只玩了一次就再不碰了。因为她抽到了一个纸签,上面写着:你的爱情路上有很多波折。
她害怕那是一个魔咒,她心里愤愤地想着,这是谁的馊主意,那个纸签被曝光在所有女生面前,他们都用一种同情地目光看着斯晓慧,仿佛她们一眼就看到了斯晓慧将来扑街的人生,真的满足了所有人的窥视欲。
不动声色推门进去,陆大伟赶紧挂了电话。
斯晓慧没说什么,脱了外衣直接爬上床,房间里很黑,她不想开灯,怕撞见彼此脸上的尴尬,她躺下来,胳膊搂紧陆大伟,身子紧贴着他,头靠在他胸前,听着他砰砰的心跳。
她应该恨他才是,但是她没有力气去恨谁,反而更眷恋他怀抱里的温暖。
不长一段时间,陆大伟说了一句:把头拿开吧,你要压死我了。
斯晓慧不说话,把头靠在枕头上,胳膊并没有松开,她体内的搞笑细菌完全不运转了,她无论怎么出招,都抵不上一滴美人泪。在陆大伟跟她提出了双人床三八线政策之后,或者她连白米饭都不是,她只是粘在饭粒上的一点苍蝇屎。
“咱们这样吧,以后三个月,你别碰我,我也不碰你,看看能不能坚持下来?”
“直接分开吧,何必互相羞辱。”斯晓慧从床上爬起来。
“在一起那么久,做个人吧,我想留个美好的回忆给自己。”
不夜城的北京,别家的灯火从窗子里溜进来,房间里没有那么的黑,斯晓慧穿上外衣,这间屋子是陆大伟出钱租下的,也许这季度的租金消耗完,他就会搬走了,跟他的贺爽再找一间四季如春的屋子。
真好,她勾勒着他们睡在一起的样子,爱情的模样真好,满足所有的**,解决所有的寂寞。
可在斯晓慧心头,真的是贱啊,溅的她流了一地血,她想学碧莲,端一盆狗血去淋那妖精的头。
“今天太晚了,过些日子我来搬走我的东西,我不爱你了,祝你奸计得逞。”
说这些的时候,她语调很轻,也没有破门而出,轻轻地帮他关门,她不想吵吵嚷嚷的,让屋子里的其他人,隔着房间的门去揣测可怜她的狼狈。
她甩在后面的屋子和房间里的男人,都不再发出任何声音,那种寂静让她心生绝望。
尽管她多么的不想离开,甚至她想警告陆大伟,我才是你妈相中的未来儿媳妇,她算什么?
可那样的方式多么侮辱她的人格,她要的是一树繁华的美,从来不奢望堕落成婆家的童养媳,即便是勉强结合,满世界又在胡言乱语:
瞧瞧,他们不是爱情,男方是被迫就范,女方是死缠烂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