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离婚公投.上
“无非是……想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无非时……想看我被你迷得神魂颠倒,想看我被你迷得神魂颠倒,闹出笑话。”
苏深雪紧抿着嘴。
犹他颂香微微弯下腰,双手捧起她脸颊,温柔的,讨好的,小心翼翼的,说:
“想看犹他颂香闹出什么样的笑话?嗯?告诉我,你以前不是嚷嚷想看我和那名滑稽艺人一样,用鼻子去吸住汤勺吗?”
说到这里,他浅浅笑出。
“当时,你信誓旦旦说高鼻梁大部分可以办到,那时,我告诉你什么来着,我告诉你苏深雪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揍你,现在,如果我告诉你,我真在私底下试过了,而且,我的鼻子真可以吸住汤勺,你想看的话,我马上表演给你看,只要……”
目光停留在她紧紧抿着的嘴上。
“只要你肯和我说一句话。”
她的嘴角还是抿得紧紧的。
一声叹息。
“不肯和我说话也可以,只要你叫我一声‘颂香’,只要你肯和我说话,肯叫我一声颂香,你要看犹他颂香什么笑话,我都会竭尽所能。”犹他颂香涩涩说。
紧抿嘴,眼睛望向别处。
又是一声叹息。
“深雪,求你和我说一句话,就像和沥说话一样,说你小时候想养一只浑身长满毛的山羊,你要用山羊毛做毛衣,又或者像你和何晶晶说的一些话,哪怕你像前天,叱喝痛骂那限制你出行的侍卫官一样,也都可以。”
“深雪,你已经很久不和我说话了。”
具体苏深雪是什么时候在他面前总是紧紧抿着嘴的,犹他颂香也不清楚,只是某一天,他发现苏家长女开始变得沉默。
一种状若忽然间患上失语症的沉默。
她和何晶晶说话;和他的生活理事说话和她的侍卫官说话;也和他的朋友说话和沥说话;她就是不愿意和他说话。
这咋听就像一个孩子的赌气行为,犹他颂香也希望这是苏深雪对他的赌气行为。
但犹他颂香知道,不是;犹他颂香还知道,苏深雪这种类似于失语般的沉默目的为何。
曾经,有那么一刻,他也想像俗世的成人男女一样,到了需要彼此分开时,放开彼此的手。
话说得好听,想象也还可以接受,但真正实践起来多难只有犹他颂香心里清楚。
你看他,在女王陛下通过个人社交网宣布即将离婚消息后。
拿着离婚协议书,想在苏深雪面前当一个好人,一个傻瓜式奉献式的好男人,苏深雪好不容易想干一件大事,他就成全她。
开车前往何塞宫途中,趁着等红绿灯期间,他喝了点酒。
他酒量浅。
很快,眼前景物开始出现重叠,于是,就有了后来那次车祸,一次他在潜意识中存在着的意外车祸。
被送医院不到半个小时,苏深雪衣衫不整出现。
这个小可怜,鞋都穿反了,红着眼眶,头发乱糟糟的。
这样一种状态,还说想和他结束婚姻关系。
别傻了。
苏深雪,相信我,你只是一时间迷了路而已;犹他颂香,你也要相信自己,你和苏深雪只是一时间迷了路。
因为,你已经离不开苏深雪,离不开苏深雪这个个体,从她的脚趾头乃至头发。
这个傻女人,现在还以为她不穿衣服的样子才能迷住犹他颂香。
不不,即使她不修边幅、即使她把一支签名笔偷放进兜里、即使她和茱莉亚家长子说着话,都足以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过去近半年时间。
犹他颂香知道,一切正往失控制方向发展,直到那名患有精神疾病的女人打着“首相先生,请停止对女王的软禁。”标语出现,犹他颂香才意识到,他在或无意或有意间限制了苏深雪人生自由。
他用一个晚上时间来看她,看熟睡的她;又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来反思,反思自己行为。
今天是一个周末,他决定利用这个周末和她晒晒太阳逛逛公园,可当她脚步在一个素描画摊前驻足时他就受不了,一些东西在他脑海中叫嚣着,狭隘的车厢空间里,苏深雪看看我,看看那个男人,那个正在为你发狂的男人,然,她就是不看他,被汗渍打湿的头发贴在她颈部上,双颊潮红紧咬嘴唇,她就是不愿意看他,不愿意看他也不愿意叫他。那具身体陷落在他怀里,柔若无骨,再一次为她疯狂,原本计划中,和她逛完公园他会告诉她,那总是让你这也不能去那也不能去的家伙不会再出现了。
但,直到现在,他什么也没说出。
瞅着她。
她的嘴还是抿得紧紧的。
犹他颂香知道。
真正有病的人是自己。
低头,亲吻她红红的嘴唇,是特属于苏深雪的香甜柔软温暖,给她穿上睡袍。
虽然,他很想现在在这里要她,但顾及今天下午在车里让她吃尽苦头,况且,他也不想她明天会偷回来一个几美元的小玩意。
给她穿完睡袍,打横抱起她。
把她放在光线明亮所在,细细检查他今天下午在车厢里留在她身上的痕迹,一一涂上药,再把她的头发吹干整理好。
现在,犹他颂香做起这些事情非常顺手。
一切妥当,把她放在床上。
调底壁灯光线,侧身躺于她身边,唇轻轻印上她额头。
深雪宝贝,晚安。
三月第一天,午休时,苏深雪被忽然的声响惊醒。
惊醒她地是雷声。
打开窗,万里晴空。
万里晴空却响起雷声。
那个下午,苏深雪一直站在窗前,直到太阳被厚厚云层覆盖;直到厚厚云层化作落在大地上的雨。
在哗啦啦的雨声中,天色陷入暗沉。
暗沉的天色中,一名老者撑着一把大黑伞,从窗前走过,很快,老者大黑伞下多了一抹颀长身影,两抹身影经过她窗前时,停住脚步。
颀长身影面向她所在窗户方向,老者低头站停一边,一半身体暴露于雨中。
真是的,看什么看,都不顾及你那年纪大的管家吗?
还不快走。
但他就是不走,他就是一直一直站在她的窗前。
雨下得更大了。
顿脚,拉上窗帘。
窗帘是拉上了,但人还站在窗后呢。
数分钟后,苏深雪悄悄扯开窗帘一角。
窗前已经没人了。
心里松下一口气。
不到五分钟,敲门声响起。
“首相先生回来了。”有人在门外说。
首相先生回来就回来有什么稀罕的,不过是出访几天而已。
五天前,犹他颂香出访德国。
按照计划,他应该是明天回来,没想到,今天就回来了,一回来就遇到一场大暴雨。
苏深雪来到化妆镜前,最近她都住在何塞路一号,因为想给犹他颂香脸色看,她妆都懒得化了。
想了想,打开化妆箱。
是夜。
墙上钟表距离十一点还有两分钟,暴雨声分担了书房周遭寂静,办公桌面上酒杯的酒少了三分之一,桌面上堆着数十份德国戈兰双语注明文件,这数十份文件是两国基础建设合作计划,明天一早将会提交国会。
暴雨声和着时不时的雷声,持续着。
那声开门声响在不大不小的雷声之后,有人进入书房。
起皱眉头,犹他颂香已经告知他的生活理事,尽可能不要打扰到他。
淡淡薄荷香气传来。
好吧,他刚刚喝了酒,喝点薄荷茶可以提神解酒气。
来人把杯子往桌面边上一搁。
那声“颂香”伴随薄荷香,似远又近。
犹他颂香心里苦笑。
他盼着苏家长女那声“颂香”都盼出幻听来了。
数个小时前,他可是连哄带诱让她和他说话,让她叫一声颂香,她一如既往嘴角抿得紧紧的,为苏家长女那句“颂香”犹他家长子脸面全无。
揉了揉眉心,抬头。
触到盈盈双目。
犹他颂香脑子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