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濑织津姫29
「泉奈……所走过的路？」
放生澪心中默不作声地思索道。
黑发少年在信中所记载的一切,沿路的风景，看到的不同的风土人情——终日下着雨的水之国，满是黄沙的风之国。
她这样想着，仿佛带入进那位少年的视角当中,眼前有一幅烂漫绮丽的风情画卷在慢慢铺展开来,心中也不觉出神片刻。
只是，她还在犹豫,不明白这样潇洒干脆抛开一切的举动,是否正确。
“对于结盟感觉愤怒……正好,我的态度也是一样。”
宇智波斑看了她一眼。
“眼不见为净,那些人既然想要和平，就给他们好了。”
“结盟并不代表可以立即和平下来，宇智波与千手联手,势力将会庞大到令某些家族忌惮不已,扫除那些老鼠的战争依旧还会到来。”
“以此为理由，将内部事务交给柱间,我会跟他说明,让我率领队伍前往肃清。”
“离开这里，离开千手与宇智波的盟誓。”
这些话由联盟一方的族长说出口，一定会令人觉得诧异——在提及自己的姓氏时,他的态度平静以至于冷淡,就仿佛是另外一个陌生的家族。
他说：“将所谓的和平,留给他们。”
至于，心中依旧抱有仇恨的那些人们，依旧相互依偎着，固执走在自己认为正确的、能够带来真正和平的道路上——
这样就两全其美，互不干涉了。
他说话时,挑起的眉，那张俊美且具有活力的面容，都牢牢吸引着澪的目光。
听着听着，世界的声音仿佛都远去了，只有青年清冽的嗓音在山谷间低低响起。
直至最后的尾音落地，马的四蹄在原地挪步、而发出轻微的声响。
在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时，放生澪忽而笑了起来。
她并不明白自己在笑什么，但是就是觉得很开心。
宇智波族长略显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一双狭长的漆黑眼眸带着奇怪，不知她为何发笑。
“怎么，和我在一起不乐意？”
白发少女嘴角依旧含着一抹浅淡的笑意，笑着摇头，“不，和斑大人在一起很开心。”
她的笑音融入到声音中，因为愉悦、眼瞳闪烁着莹莹的波光，两缕白发搭在脸颊两侧，被爱俏的小姑娘用正红色的缎带束成两股，垂下在胸口。
她一笑，阴暗的山谷则仿佛被春光照亮一般，有如春风拂面，令人心神荡漾。
“只是听到这番话，忽然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所以忍不住笑出来了。”
斑和因陀罗不一样。
千手族邸内的照顾，回程路上的相处，令她逐渐看清了这位族长大人的“真面目”。
——虽然高傲、却不失亲近善良；手段光明磊落，令人信服。
当断则断，做事绝不拖泥带水，做人绝不委曲求全。
当她意识到对方的为人时，心里对于这位因陀罗转世的最后一些芥蒂也烟消云散了。
甚至在心中思绪发散道：
「若作为幽婚对象，被他喜欢，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情；但若被他讨厌上了，可能这辈子也绝无可能了。」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爱憎分明，这样的感情，很好。
……好到令人感觉羡慕。
·
兀自出神间，她听见青年问道。
“既然开心，那么你的想法是？”
“去的，”放生澪不假思索点头道，“我会跟紧着斑大人身后。”
“去那里并非是旅行。”
黑发青年声音带出长辈的严肃，他说，像是给她再一次思考选择的机会。
“……你要想清楚。”
“战场是很危险的地方，这些我早明白的。”
放生澪也回答他，睁着圆溜溜的眼瞳道，“但是没关系……斑大人会保护我的不是么？”
她明白自己在被喜欢与被讨厌当中，多少算是在前面一类里要多一些，说起话来也有恃无恐。
原本还板着脸的宇智波族长便没脾气地勾唇笑了，跟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外形相反，青年无声的笑容简直温柔得令人心醉。
望着她的那双眼瞳、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那双漆黑的双眸显得深邃不可见底。
放生澪被盯得心跳没由来地一乱，又有些感觉自己说错话了。
就听他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笑音，漫不经心将视线移向天际，声音带着傲然的。
“那是自然。”
——
把结盟这个重磅讯息丢给宇智波的族人过后，他们就去战场。
丝毫不理会这一消息会在族中、乃至忍界掀起多大的风浪，简直像是话本中的剑客一般，潇洒又来去自如。
哪里有战役，有试图挑起战火的势力，宇智波族长的身影就会出现在最前方，即使敌人会是一个宗族，是一整个国家。
就仿佛作为联盟的代言人，黑发青年活跃在战场之上，所到之处一片腥风血雨皆被熊熊烈焰所肃清。
他接受了弟弟的眼睛，万花筒的瞳力已登峰造极、臻于佳境，身着暗红色盔甲，手持刀镰，出入于战场中，也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的形象，成为了太多太多人心中的噩梦。
「写轮眼的修罗」
逐渐越来越多的人这样称呼道。
他和他的眼睛、他的武器一起，成为了恶魔的标志。
然而最能称之为标志的，还是忍界修罗的身边，形影不离地跟着一位白衣的巫女。
传言中，她全身素白，样貌昳丽仿如志异中的雪女。
拥有拔除灾厄的能力，是天照大神御下主战的荒魂，行走在世间的御神子，有着左右战争胜败的手段。
只要是有她、和宇智波斑在的战役，没有一场是战败的。
与之相当，她也拥有一个相当威严的称号，被人们称之为——
「濑织津姫」
·
彻底使得这个称号闻名于忍界，是在一场与风之国的重大战役中。
使用特殊手段，将尾兽控制起来投入到战场上的风之国，希望以战争手段，破坏掉雷之国与火之国因为两大家族联盟，而搭建起来的盟友关系。
那时，千手柱间所搭建的、被他称之为“忍村”的建设已稍有起色——这种收纳宗族，消除各个家族之间芥蒂，集中培养忍者的忍者村落。
在被各个国家效仿之时，也势必会成为各个国家的眼中钉。
作为火之国的邻国，风之国的这次进攻既是警告、也是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