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番外集·三
办公室内。
江意听到辅导员苦口婆心的安慰：“如今这件事情我已经压下去,告知对方真相，他也答应会澄清，毕竟这种事情有损名声,闹大对你也不好。”
“我要是不知道,是不是都不会通知我。”
“你是当事人，肯定是会通知你，我也有给你争取,李霖会私下向你道歉。”
江意有种别糊弄的感觉，尽管她知道老师的担心不无道理。
但是，她就是不爽。
当着老师的面,温温柔柔应下，私下李霖也确实来找她道歉。
“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江意站在那下巴微抬,眉目清冷,给人一种高岭之花的错觉，只是唇齿轻动说出来的话字字珠心。
“对不起就三个字，为什么对不起,哪里对不起,打算怎么弥补赔偿,你是一句不提，是认为辅导员安排私聊这事，对不起就能解决一切吗？”
李霖脸色白一分：“那你还想怎么样？”
“你可别这样，外人不知道还以为是我在欺负你,挺大一个男孩子,说两句就白脸红眼是什么毛病,当自己是林妹妹呢。”
“江意，我专门来道歉，你就这么折辱我。”
“这就叫折辱？”江意轻哼：“早得很,没人规定你道歉我就一定原谅你。”
“可辅导员……”
“辅导员那让我们私了，我选择私了，怎么私了，也得我说了算。”
“你想干什么？”
“我简单了解过，你在背后招摇我，为的就是奖学金，我要求不大，今明两年任何评比你都不能参加，奖金你都不能拿。”
“这也太欺负人。”
“欺负吗？还有更欺负的，要是你参加样样都选不上，那不是更丢人。”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要操控学校！”
“别把别人都想的跟你一样龌龊。”江意略带嫌弃：“男子汉，敢做就要敢承担后果。”
……
如江意所想，李霖根本每把这事放在心上。
江意可没开玩笑，她如今在专业上成绩越来越好，奖学金拿的易如反掌。
她甚至还主动帮在李霖排名后的人，把他给挤出排名，本身排名能咬一起的，都不会太差劲。
听说李霖在运作进学生会，江意不愿意去，直接以电脑游戏为诱惑，卡掉李霖的名额。
如今电脑可矜贵。
江意却没那么多烦恼，不知道是不是爷爷葬礼上父亲看她太伤心，主动提出来要送她礼物。
姐姐都提前跟她打过招呼，是爸爸拖她在国外专门买的最新电脑。
她买的这个，正巧能废物利用，打折卖给学生会做公用。
爸爸来送电脑那天，她还专门拉着爸爸把旧电脑送到学生会。
江铮心疼女儿，推着女儿的自行车拖着电脑送到地。
学生会大半人都见过江铮，在照片上见过。
李霖那时候担心江意后面竞争学生会的名额，还专门一箭双雕。
江铮的感觉，就是女儿这些同学都怪怪的，他摸了摸下巴，总不能是他吓到孩子。
他决定亲民点：“我女儿太老实，以后麻烦你们多照顾照顾她。”
“爸！”江意不乐意，她才不要这些人照顾。
但是抬头看到这群人目瞪口呆的神色，心里还是有点开心。
她这一声爸，震惊在场不少人。
原来那些事，真是谣言。
还是会长站出来：“一定一定，只可惜，江意同学不愿意加入学生会。”
学生会是干啥的？
江铮心里疑惑，但是听到有个会，猜测是学校里的小组织。
他问：“你为什么不参加？”
“空出时间来学习。”江意可知道爸爸最喜欢听什么。
“对！还是学习最重要，你已经加入社团，学生会不进也没什么。”江铮心里，都是差不多的意思。
学生嘛，还是要好好学习。
“东西既然送到，那咱们走吧。”
“走。”江意跟在爸爸身边走出门，她想让爸爸请吃大餐。
转角离开时，李霖正巧从隔壁上来，看到这背影立马闯进学生会。
他想抓住最后的机会，抹黑江意。
只要江意名声臭了，他就有机会重新站起来。
“会长，江意是在是太嚣张，竟然把人堂而皇之带进学校来！”
之前辅导员说俩人没事，让他别再折腾，对于那男人是谁，李霖不清楚。
学生会长沉下脸色，如果一开始是因为电脑，如今就是真不待见李霖。
“带进学校怎么了？你上大学第一天，没带父母进来过。”
李霖想通什么，脸上血色尽失。
父母？
……
江铮来还带着任务。
他去女儿住的地方悄悄检查了下，没男孩子的痕迹。
小芳离开，环境也没差到哪里去，显然是有在打扫。
学校里同学也见过，江铮对一切都表示很满意，深觉得女儿长大了。
等离开后，回家就美滋滋地跟媳妇说：“果然还是身边要离开人才能知道干事。”
魏红旗白他一眼：“走之前让你去看，你说一堆就不愿意，现在倒看的仔细。”
“我也关心如意，这个年纪正是早恋的关键期。”
江铮还举起例子：“你没听萧晨说，她看小胖时，隔壁邻居家女儿就因为早恋，从年级前几都掉到中游。”
魏红旗心里想，你女儿高中就学会暗恋，还给人家写信被父母抓到，不必谁都早。
“她大学都还没毕业，你哪操心这么多。”
“现在政策变的也是快，如意没赶上好时候，现在大学毕业都不包分配。”
江铮拉着她念叨起来：“所以咱们得提前安排好，看看她毕业想继承哪一块，早点培养。”
“你拉着我念叨也没用，跟女儿说去。”
“那我得在她面前保持点形象，念叨多了不成长舌妇。”
魏红旗抬起腿就揣他一脚：“骂谁呢。”
“口误口误。”江铮赶紧改正：“你找时间问问呀。”
“那她家里什么都不想干呢。”
“这么多，没一个想干的？”江铮不信：“你要是不愿意问，我就自己问。”
魏红旗睨他一眼，他肯定是要去找别人。
果然，过两天就看到他在给小芳打电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小芳问问。
这个倒是不需要问，平时她也有跟如意邮件，直接就说。
“如意学的计算机系，想出来之后经营电脑这一块。”
“电脑？这玩意也太冷门，国内根本都没多少干的。”
毕业的第一份事业没干成，得受多大的打击呀。
“姑父，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你想想前些年，哪能想到会有电话呀。”
如今诺基亚跟摩托罗拉都开始慢慢在普及，大哥大跟传呼机都开始被嫌弃。
为工作，江铮跟魏红旗的大哥大早就淘汰成掉。
这么一提，江铮倒是多上一份心：“电脑也算电器吧。”
“算。”
江铮忽然想到别的，他拖小芳在国外买的电脑，又打听过如意买的价格，查不少。
原本谈女儿的事，最终变成江铮给电器城分了块电脑的位置，跟DVD放一起。
魏红旗问起来，就是替女儿先了解了解市场。
小芳年中终于结束交换时间，拒绝了交换学校的挽留，毅然卖掉房子回国来，继续跟着导师最后一年。
重新回到住有好几年的地方，小芳拉着如意做了好大一桌饭。
在国外那两年，她进步最大的就是厨艺。
待的时间越久，小芳越觉得当初姑父的吐槽是对的，中餐真好吃。
两个已经成年的姑娘，还专门买了几罐菠萝啤，对着像模像样地干杯。
江意心里琢磨着事，见姐姐有了醉意，悄悄怂恿。
“姐，暑假咱们先不会家行不行，我出钱，你陪我去趟北京吧。”
“去北京看升红旗吗？可以，跟姑姑说一声……”
“不跟我爸爸妈妈说，就我们两个悄悄去，然后待几天就回家。”
小芳虽然有点晕，可脑子很清楚。
“你要干嘛。”
“我……”
“不说我不去。”
“我就是跟朋友约好，见一面。”
“你在北京什么时候有的朋友？”
她仔细想想，没记得如意有同学考到北京去。
“网上认识的，我觉得我们挺聊得来。”
先提出见面的，是π，邀请她去北京城玩。
网络上聊有两年，双发其实没怎么交换过基本信息。
是前段时间江意知道李霖干的事，跟π吐槽时，江意才发现π是省城本地人。
原本以为毕业之后工作会忙，如今知道是他是本地人，倒是多出几分兴趣来。
一开始江意的想法，既然是省城人，等他暑假在这见。
π说，他跟朋友掏钱在学校附近开了间网吧，邀请她来看看。
江意动了心思，可真要说自己一个人去，她知道父母肯定会追问，索性拉着小芳姐姐一起。
只要身边有姐姐陪着，父母就安心多。
总觉得她还是小孩，她都二十了。
为了成功把姐姐拐走，小芳一点点把情况说清楚，以为会被拒绝的。
小芳看清楚如意的心思，倒是没拒绝，西方这几年，她性子也改变不少。
见网友嘛，没什么。
……
π有专门来车站接人。
江意背着小包，跟姐姐顺着人流走出来，还在四处查看。
她有提前在QQ上跟π说她今天穿什么衣服，背什么包，为了怕认错，把姐姐的也一起给说了。
走着走着，没想到还能在车站遇见熟人。
少年个子高挑，站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简单的白衣黑裤都穿出西装效果，看起来整个人精神抖擞。
高中那年的插班生，保送清华的那个。
叫什么来着？
明臻。
“你好。”
老同学见面，对方还主动打招呼，江意顾不上照π，疏离地点点头。
“好巧，你是要回家吗？那我们先走了。”
“我是π。”
江意抱着姐姐的胳膊僵硬在原地，抬头近距离看一眼这个比她高不少的少年。
倒是小芳记得这个名字。
如意那一届的保送生，她了解过呢。
“你是我妹妹的那个网友？”
“是。”明臻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红色的小平安结，递到江意面前：“见面礼。”
很小，大概之后中指长短，像是挂在包包上的小饰品，精致可爱。
江意回神，记起昨天的事。
她担心认不出人，自己报上衣服，让对方找到她是拿出一个信物。
最后定的是平安结。
莫名小脸有点烫，抬头悄悄看他一眼，眼神一对上就直接缩回来，伸手从他手掌上把平安结给拿过来，指间碰到他干燥的掌心，这才瞧见对方手指纤细修长。
江意把平安结攥在手里，这才鼓足勇气对视。
“我没想到会是你。”
高三同学一年，俩人基本上没什么交流。
“我也很诧异。”
“你是不是找就知道我是谁？”
“前几天你说你在工业大学，报上名字我才记起来。”
高三毕业他是在的，当时身边不远处有一家特别开心。
表情明媚的同学正跟父母撒娇，擦线考上的工业大学计算机系。
他当时被报送，后面更多是帮助老师，名单有看过，那一年考上工业大学选计算机系的女生，就一个。
江意。
从小到大成绩一直是第一，他是在无法理解这种擦线成绩为什么值得开心，离校也就忘了。
直到全段时间，两人意外提到个人信息。
他脑子里突然就蹦出来这一副画面。
女孩以及父母的样貌都记不清楚，就只记得那个大概的画面。
阳光蓝天下，女孩兴高采烈地宣布自己解放。
……
“有行李吗？先送你们去酒店，随后带你们去吃饭，午睡后等太阳落下来一些，我再带你去网吧看看。”明臻三言两语率先安排好。
小芳这次来就是充当背景板的，她直接看向妹妹。
江意如今已经缓过神：“我们都轻装简行来的，不用先去酒店。”
明臻带着俩人朝外走，离开后走到车站侧的马路边：“那就先去吃饭。”
路边停着两辆摩托，他上前拿起头盔递到江意面前：“敢坐吗？”
“明臻，这就是你朋友。”边上挂着笑容的男生看起来就亲和很多。
“这是我同学，也是舍友合伙人，网吧就是我们两个人合开的。”
“妹妹好。”刘立凡看着十分热情，瞧明臻冲前头那个妹妹献殷勤，很有眼色地给后面那个递头盔：“这里过去有点距离，我带你。”
小芳抱着头盔没戴，她先看一眼如意：“你能行吗？”
“我……”
江意有点犹豫，摩托车刚出来那年，她爸就入手一辆，后来带她时出了错，俩人从车上摔下来，幸好是转弯减速，只是车飞出去，擦伤一点皮。
不过那事吓到妈妈，那之后摩托车就没收，她也不干再坐不带盖的车，自行车到现在都没学会，学校买的那辆自行车都成摆设。
明臻瞧出点什么。
“是我没考虑周全，我们打车吧。”
“那你这车……”
“等晚点让朋友来骑回去。”
“不用，我来吧。”小芳把头盔抱着走进：“你配我妹打车过去，我们俩骑车跟在后面。”
刘立凡：“？？？”
江意也犹豫起来：“姐姐……”
“放心，我学过的。”
她从明臻伸手要过钥匙，上去试给他们看，侧面马路人少，她原地转一圈动作利索，这才停在马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