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番外貂不足，狗来凑
车展上，他看中一辆大排量摩托车。这辆摩托车零百加速时间连3秒都不到，极速可达到269km/h，再加上优雅迷人的外观，瓜少一见之下，立刻惊为天人，打算买，周末去城外飙一飙，但是价格有点小贵，十五六万的样子。遂回来与二瑞商量，说自己打算换一辆代步车，价格和上一辆差不多，百十来万。
二瑞生气说：“你的奔驰才开了几年，又要换！再说，你公司里也有车子，为什么还要换？你公司年年亏损，再过五年都不一定能赚到钱，为什么还要浪费钱！”
他退而求其次，很憋屈地表示：“如果不能换奔驰，那我就买一辆摩托好了。”
价格报出来，十来万，和奔驰比，简直好太多了。二瑞想一想，表示可以勉强接受。
当天就打电话给销售下单，两周后，心仪的摩托车顺利到手。
这是他在谈判时经常会用的招数，叫做以进为退，也是鲁迅开窗论的实际运用。鲁迅说，屋子太暗，你想开一个窗，大家不允许。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那么他们就愿意开窗了。同理，如果一开始他就要买摩托车，肯定会被拒绝，二瑞会以各种理由来阻挠。但是他有了百万奔驰的对比，十来万的价格就很好接受了，而且最妙的是，二瑞对他还心有亏欠，想着“哥哥为了家庭奔波，为了理想奋斗，搞得车子都换不起，所以暂时帮他买辆摩托车换换心情，等将来有了钱，一定帮他换辆好车开开”。
就很美。
摩托车拿到这一天，瓜少特地早早下班，骑上摩托跑去二瑞工作室接她下班。到她们楼下，二瑞叫他等一等，她正在和一个老客人说话，五分钟后下来。
瓜少把摩托车停在路灯旁等着，正在给二瑞发消息，催她快一点，这时，走来个穿连衣裙的欧巴桑。是二瑞隔壁一家盲人按摩店出来的客人。女客人有事，眼神儿也不太好，看路边听着辆神气活现的摩托车，司机戴着头盔，两腿随意支在路沿上，很长，远远瞧着，身姿挺拔，女客人不由自主往那个戴头盔的黑车司机身边走过去，问他：“地铁站去吗？”
戴头盔的黑车司机明显楞了一下，半天，才慢吞吞说：“十块。”
女客人叫起来：“哦哟，你也太黑心了！我平时都是六块的！”打量了几眼他的车子，崭新，铮亮，大概因为新车，所以坐地起价，“算了，今天不和你搞了，十块就十块。你支付宝还是微信？”
男人还是慢吞吞的腔调：“CashOnly。”
“啥？！”
“我的话，只收现金。”
女客人身上没有现金，旁边还有其他黑车，但她今天倔劲儿上来了，偏要坐他的新车，马上打电话给按摩店里相熟的按摩小妹：“现金有伐，借我十块钱，我支付宝转你！”
十元现钞送到，女客人拎起裙子，才要往后座上爬，忽然从身后跑来一个漂亮的长发女孩子。女孩子不问价格，不报行程，腿一迈，直接爬到摩托车后座上去了，然后伸手，紧紧抱住黑车司机的腰。黑车司机摘下头盔，甩了下乱糟糟的卷毛，啧啧啧，看着还挺帅。人帅车赞，十块不亏。
女客人伸手去扯后座女孩子的衣服：“哎，这部车我要坐，价钱都谈好了！”
这时，黑车司机忽然扭头，往后座女孩子脸上啪的亲了一口，那女孩子摊手，一脸得意，冲女客人说：“你看，我已经付出代价了。”
“这样也可以？”女客人望着呼啸而去的摩托车，感觉有些口干，咽了口唾沫，心想为什么不早说，这个代价我也付得起。
到家里，两个小朋友只有一个老大七七在家里，正在吃东西，她等会晚上要去上一节英语课，所以阿姨先给她做了饭。弟弟不在，他幼儿园放学，直接去柔道教室练柔道去了。弟弟自从上幼儿园以来，突然提出要去学柔道，四岁不到的小人儿，有了身为男孩子的觉悟，开始追求力量和对抗感。瓜少给他报了个班，请了个一对一的教练，学了几个月，打起来有模有样了。
二瑞随口问老大：“今天一天过得怎么样啊，幼儿园饭菜好吃吗，老师凶吗，对你好不好啊？”
小朋友说：“谁会比你凶啊，你最凶了。”
二瑞假装要拧她耳朵，她又忙叫：“麻麻，别这样，别这样嘛，我们还是不是一家人啦！”
说话时，弟弟也回来了。他到家时，教练发来一个他练习时的视频，小小的一个人儿，一拳一脚，一招一式，都像模像样，有两次被教练绊倒，趴在地上想哭，却又没哭，忍住，默默爬起来，继续与教练对打。
七七被弟弟坚强的姿态给震撼到，说：“天啦噜，我以后要叫你小、结、棍！”
小结棍是上海话，七七小朋友跟家里上海阿姨学的。她干啥啥不行，唯独一个，记性好，语言能力出众，随便学学，就说一口地道上海话了。小结棍翻译成普通话，就是小厉害的意思，可弟弟觉得这三个字太难听了，他自己有名字，不想再要外号了，就说：“我大名刁鹭丹，英文名alex，请你不要叫我小结棍。”
“作为弟弟，你不能反抗我。”
“反正你不要给我起外号，我不喜欢叫小结棍。”
“你就是小结棍。”
“刁鹭舟，告诉你，我不叫小结棍！”
“你就是小结棍！你从今天起，就是刁小结棍！”
然后两个小朋友就打起来了。二瑞把他俩拉开，冲老大说：“来来来，让我们来检查一下你今天要交的英语作业吧。”
七七小朋友眼睛眨巴眨巴，说：“好的，麻麻，那我们就来看看吧。”
二瑞一检查，简直要疯了，马上就要去上课交作业了，一个本子上全是空白，英语老师布置的课后作业，一道都没做。质问她怎么回事。她两只脚架在沙发扶手上，笔夹在上嘴唇和鼻子之间，像是一道滑稽的长胡子。小人儿两手摊着，一脸无辜样：“啊？这是要做的作业啊？我还以为不是呢。”
二瑞气死了，简直要吐血，马上转身去找戒尺。这是她专门买来用以教训学渣女儿的，但是四处找没找到。又被弟弟藏起来了。
鸡飞狗跳的一天过去，次日是周六。一家人都在家。瓜少在客厅里开着笔记本工作，隔着一扇玻璃门，可以看见在厨房内做饭的二瑞。他在公司工作，有一种争分夺秒的紧迫感，每一天时间都不够用。但是和她呆在一处，看着她不急不缓地切菜，开火，倒油，放青菜，听着油锅滋啦滋啦的声响。然后另外一只灶头上，炖着一锅鸡汤，她掀起锅盖，搅拌锅里热气腾腾的汤水时，随着扑鼻而来香气，时间似乎也被拉长。就觉得，心底平静，也莫名心安。
阿姨在二瑞旁边轻声说着话：“怎么你炒出来的青菜就比我的软糯清甜，我看步骤也都差不多啊。”
二瑞说：“可能是你买的菜不对，下次你买那种菜叶带有磨砂哑光感的，不要油亮亮的，旺火快炒加一点热水，再少少煮一下，不会不好吃。”
阿姨笑着说：“磨砂哑光感，好的，我记住了。”
客厅里，弟弟跑来问瓜少：“爸爸，我昨天去练柔道，动画片忘记看了，小猪佩奇今天我看两集可以吗？”
瓜少说：“No。”
弟弟很委屈：“可是我昨天的一集没有看啊，和今天的一集加在一起，不就是两集了嘛。”
瓜少朝他看看：“我说不，就意味着不，Nomeansno。Doyouunderstand？”
弟弟明白了，转身跑开，去院子里研究自己的虫子们去了。
七七小朋友也在院子里，她在这里养了只鸡。她可喜欢这只鸡啦，每天要来看十八遍。刚刚还把弟弟捉来的虫子们喂了它，鸡很开心，她也很开心，可是弟弟找不到虫子们，很不开心，哭了。
七七小朋友看到弟弟哭，丢下鸡，跑去厨房找麻麻去了。二瑞往砂锅里加料时，她看见光秃秃的一只鸡躺在里面，立刻就联想到自己养在院子里的鸡了，很心疼，说：“唉，鸡太可怜了，我以后再也不要吃鸡了。”
等到鸡汤出锅，准备开饭了，她鼻子嗅了嗅，又说：“唉，怎么回事，我突然又想吃鸡了。”
一只鸡腿啃掉，二瑞提醒她刚刚说过的话，她表示自己是随便说着玩玩的。
老中医出数学题给俩孩子做，弟弟很快做完，跟着爷爷跑院子里玩儿去了。姐姐坑次坑次做了好半天，老中医拿过来一看，差点吐血。瓜少经过这边，随意看了一眼，也半天说不出话。她做的题和答案如下：
13+15=16
53+22=16
33-26=16
瓜少问：“为什么都是16？”
七七小朋友说：“因为我觉得是16，而且我也很喜欢16呀。”
瓜少闷了半天，耸肩说：“好吧。”
转眼又是周一，大人去上班，小孩儿们去上学。可是七七小朋友今天不想去幼儿园，她打定主意要留在家里混一天，顺便陪她的鸡，所以她磨磨蹭蹭不起床。她知道爸比舍不得大声训自己，他只会无奈又温柔地说她是小懒虫。她还要他晚上下班时带最喜欢的软糖回来给她吃，晚上她还要悄悄溜到大人房间，挤在他们中间跟他们一起睡，她还要枕在爸比手臂上，把他的手臂当枕头，然后让他一直讲故事到自己入睡。嘿嘿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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