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陶猴

“收了。”

收了就好，徐昂点点头，坐到前台，等着生意上门。

陈老见东家坐镇，搬了条椅子过来，笑呵呵地开口：“小昂来了也好，这店里啊，就我这个孤老头子守着，也孤单。”

徐昂放下玉缸，里边宝贝依旧蔫蔫的，有气无力。

他瞪着双豆豆眼瞅向徐昂，脑中时不时闪过一些画面。

这人，自己好似见过，难怪感觉这么亲切。他从玉缸里爬到徐昂身上，在徐昂手腕上环成一个环，心满意足，之后就着这个姿势睡了。

徐昂随宝贝去了，而且夏天天热，宝贝趴在手腕上冰冰凉凉的，像随身带了小空调一样，凉爽舒服。

古董店铺不像其他行业的店铺一样要求货流量，无论是买进还是卖出，都挺凄凉。不过，这考较眼力，讲究开张吃三年，所以，无论是徐昂还是陈老，都习惯了店铺清冷。

两人排排坐，边吃零食便看电视。

电视里播放的是几十年前的老片子，演员都有点武术底子，打起来都是真身肉搏，很有看头。

徐昂看得专心致志，还手跟着比划两下，陈老在旁瞧了乐呵呵的，毫不留情地指出道：“小昂，你这胳膊腿的，没什么力气，要想练这个，先练练腿力臂力。”

徐昂收回手，跟着笑：“本就没打算练，花拳绣腿比划下就可以了。”

他视线随意一扫，对上一双踌躇犹豫的眸子。

那人约莫二十七八，穿着普通，站在门外，拿不定主意进来，徐昂起身笑着招呼，“你好啊，买还是卖？”

那人在徐昂的招呼下走了进来，他摸着口袋里的东西，忽然下定决心开口，“你这收陶器吗？”

“要看什么陶器了。”徐昂视线在他口袋里跟着绕，鼓励地开口，“不拿出来看看？”

青年面上露出羞惭之色，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陶猴，小陶猴额心带着血沁，犹如一滴美人痣，衬得这粗糙陶猴妖.媚了几分。

青年开口，“这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你看看，能值多少？”

徐昂接过细看，道：“这是汉代陶猴，明器，七个一套，若是整套，收藏价值会拔高。单个的话，就大打折扣。”

徐昂瞧完后，就不愿再瞧，这种古俑伤眼。

他没发现，他放下古俑后，他腕上的宝贝蛇睁开了双眼。他视线扫过陶俑，又落到那青年身上，豆豆眼闪过人性化的思索。

见那青年没有多余动作，宝贝蛇复又闭眼。

察觉到宝贝蛇视线的青年不着痕迹地垂眸，眼珠子转了转，没发觉什么不对，以为自己感应错了，又望向徐昂。

“一万，卖不卖？”徐昂开口问道：“这是我看在陶猴有血沁份上出的价。你若是去网上看看，这种陶俑，一般都只出价几百，上千都是贵了。”

青年面上明显露出失望之色，他来之前是去网上查过的，这个价确实很高。

汉代陶俑并不值钱，因为出土很多。

只是他到底抱着期待上来。

他从头跑了几家，出的价都很低，他跑到这间店时，几乎丧失走进来的勇气，怕这家出价也只几百。

听到是一万，他虽然失望，却又有股尘埃落定感，不会再有出价更高的店了。

他将陶猴往徐昂面前一推，道：“我卖。”

“转账还是现金？”陈老见徐昂已经看完，上前问道。

“转账。”青年收到钱后，转身离开店铺。

陈老目送之后，视线落到桌上的血沁陶猴，笑道：“陶猴虽然少见，一万也多了，少爷是怜悯他，多给了几千吗？”

“有血沁，也不算多给。”徐昂头也没回，继续看传统武侠片。

陈老依旧觉得给得多了，干脆眼不见为净，将陶猴放到架子上摆着。

在两人不知道的地方，青年走到偏角处，给人打电话。

“卖了？”

“卖了。”青年开口，“运气很好，是那个公子哥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