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一般人会上来就问人家家里有没有妖精吗？
唐墨以为自己听错了,看了旁边圆圆一眼，眯了眯眼警惕道：“什么？”
“鱼精。”
电话那头也是个年轻的男声，声音听起来人可能和自己差不多年纪,是那种十分亲和温柔同时却也很笃定的音色。
“一只黑色小鱼化形而来的妖精。”
！
他怎么会知道家里的事？明明最近也没什么陌生人来造访过，而且这还是个来自加利福尼亚的远程电话...
被人站在上帝视角窥探的感觉很不好,唐墨握手机的力度紧了紧,俊眉皱起。
“你是谁？”
“啊不好意思，我应该先作自我介绍的，真是失礼了。”
对面男生笑笑着说道，并不是有意的调侃，听起来他本人是真的觉得有些尴尬。
“我是清风的朋友，他有一样东西放在我这,说是给圆圆用的。”
圆圆...
连小鱼精的名字都知道。
唐墨将手机调成了静音，垂眸看向旁边的圆圆,她一直在偷听两人的通话,显然刚刚也听见了前主人的名字。
“认识他么？”
这件事情太过诡异，他不得不多几个心眼。
圆圆摇头：“不过他说的那个...清风？是不是清风道长呀？”
“应该是。”
...
唐墨两边确认后又将手机音量调回到正常状态,对面男生一直处于耐心十足语气平缓的自言自语状态,也不管唐墨有没有把这些话听进去。
“你是要来接她走么？”
“啊？不是的，清风说过阵子会亲自拜访您家,可能还得麻烦您再收养她一段时间。”
“对不起擅自打听您那边的信息,但东西我已经寄过去了，到时你给圆圆用了可以省掉一大堆养孩子的麻烦。”
连家的位置都被调查了吗？这人...
唐墨正想多问些信息，便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嘈杂的背景音...
“哎死哪去啦,8号客人点的草莓慕斯还没做好！”
？
“马上来！”男生似乎是偏头朝背景音那边笑着礼貌回了一句，随后便继续对着电话说道：“如果有什么疑问下次还可以打这个电话，但手机是我向别人借的哈...能不能找到我得看这人的心情。”
“好了,我得去忙了，东西寄到了里面有很多关于圆圆身世的解释，这里就不多...”
“嘟——”
挂断了...
什么都没问清楚居然就这样挂断了？！
唐墨不悦，旋即便给刚才的号码回拨过去，但等待铃声只响了两下就直接挂断，再打过去的时候更是提示对方已关机。
怕不是...被拉黑了？
“你主人是个怎么样的人，为什么会有这种不靠谱的朋友？”
唐墨无语扶额，将手机扔到沙发上，整个人也无奈地仰靠在沙发靠背上怀疑人生...
好不容易联系上一个知道小鱼精来历的人，却是这种单向自说自话的奇葩，自己连多问两句的机会都没有。
好在刚才的通话IP地址已经复制下来了，之后让人去查一下，必要时可以亲自飞过去找人。
“不记得了...现在主人你才是我的主人！”
圆圆小手扶在沙发边上，仰着一双水灵的杏眼看唐墨，小眉头委屈巴巴皱起，好像有想说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她真的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永远和主人生活在一起...
可刚才听见电话对面那个人说...说清风道长过段时间就要来接人了，她一点也不想走。
“叮咚——”
唐墨还在翻找着刚才的IP地址信息，花园大门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门铃，这种声音代表保安将整理好的快件送过来了。
他从来没在网上买过东西，没必要也没那个时间，所以这东西只能是刚刚电话里说的那个。
“这么快...”唐墨嘴里喃喃自语了句，站起来就往外走去。
圆圆见此也赶紧跟上。
“可以自己在花园玩一会，不能偷跑出去。”
他想着接下来要理的事情会有点多，便让小鱼精先自己玩会。
就今天这个电话能牵出来的实在太多了...
说实话，在得知她前主人的消息时他心情比较复杂，有终于松一口气的释然，也持有不小的怀疑和警惕。
希望那人说的是真的，清风道长能尽快将人接回去，这段时间他养娃已经养得快魔怔了，生活也全然偏离了原本严谨不苟的航线。
“不想走...”
圆圆撅着小嘴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两只小手不安地搅弄在一起。
“不想跟清风道长走...”
听说小朋友在谁身边长大就跟谁亲近，现在看来这个说法不假，圆圆才在这里养了一个来月，就已经忘记赐予她灵识生命的清风道长了。
唐墨莫名地将自己代入了道长的位置想想，觉得应该还挺伤心的。
“怎么？我以为你会很开心。”
圆圆摇摇头：“不开心的。”
“他对你不好吗？”
“不记得了...”
“...嗯，就算要来也不是明天就来。”
“别想了，去玩吧。”
小孩子心性罢了，唐墨微微俯身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继续往大门方向走去。
...
事实证明不靠谱的人也不会有多靠谱的准备，寄过来的一个小盒子里只有张一看就是随意从本子上撕下来的小纸条。
上面龙飞凤舞寥寥几句话算是交代了这瓶药水的用途，至于电话里那男生说的“很多关于圆圆身世的解释”根本一个字都没看到。
唐墨看着那小瓶透明状的药水陷入了沉思。
这东西真的能用吗？不过对方既然能找到圆圆的位置，并且顺利将东西寄过来，那就说明他肯定不是一般人、
既然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成精的动物，那修仙的道人怎么就没可能了呢？
以目前的情况看来这瓶东西的可信度不算太低。
“圆圆过来，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嗯...什么呀？”
在那边玩积木游戏的圆圆其实一直留心着主人这边的动静，一听见唐墨叫她便赶紧走了过来，乖巧地趴在他的膝盖上仰着一张楚楚可怜的小圆脸看他。
...
唐墨不动声色将小不点挪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接到今早那个电话开始她就变得格外粘人和焦虑不安，好像是心里有什么事情。
“你以前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坏人？”
“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甚至是强大的仙人也可以，只要你觉得是个坏人都可以说说。”
这么问是为了排除最后一层戒备，唐墨担心会有人趁着自己不了解事情的真相，突然寄个什么东西过来祸害小妖精。
这个猜想其实不太能立得住脚，毕竟圆圆灵能低微，如果想害她大可不必这样拐弯抹角送东西。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是选择先把事情问清楚了再行动。
“坏人有好多...”
“抢了好吃的，还有朝我吐泡泡。”
这好像，也不是太坏吧，而且动物争夺食物是件很正常的事，应该不至于记仇记个大半辈子，甚至还冒充清风道长送东西过来害圆圆。
所以基本能排除这些有过过节的妖怪了。
“还有吗？比如和清风道长有恩怨的那些人？”
“...就是不喜欢清风道长的那些人。”
圆圆歪着小脑袋想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那么多大人之间的事情。
“行吧，我现在去给你放水洗澡，还是你喜欢的茉莉花味，一会叫你你就上来。”
...
圆圆洗澡用的水和鱼缸里放的是同一种水，都是美国俄勒冈州空运过来的火口湖水。
平时为了省事很少让她以人形态泡澡，要么就小毛巾沾了水慢慢擦身，要么变回小鱼形态在鱼缸里帮她擦擦就好。
但清风道长在字条里的留言是：[以人形态没过头顶泡在水中一小时]，所以唐墨不得不将库存的湖水全部倒进浴缸里，然后帮小家伙找好晚上需要更换的衣服就把人叫了上来。
“全身都要泡进去，我叫你你再从浴缸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