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第 162 章

凌晨时分,皇宫的门突然打开，一队队副武甲的士兵，出现在了建康的街上，火杖通明,人喧马嘶。

临街房的人从睡梦嘈杂声惊醒,提心吊胆，无人敢出来看个究竟。

从荣康进入建康后,于众而言,这已成了常态,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将门闩得再紧一些，哄着屋小尽快止啼,免得引来横祸。

宗室贵族,连同朝廷小官员,在凌晨的睡梦,突然而至的粗暴的砰砰作响的拍门声给惊醒，得知荣康命人即刻去往皇宫，不知出了何事，怀着惶恐,在门外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的催逼下匆匆出门,赶到时,有些人连鞋都来不及穿,至于衣帽未整齐者,更比比皆是。

于注重外表的南朝官员而言,这在往日，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但此刻,谁也没有心思再去注意这些细枝末节了。

数百人赶入了皇宫的殿，看到里面的景象，骇然不已。

殿里灯火通明，高太后瘫坐在她平日伴着小皇帝听政的位置上，面无人色，眼泪不停地流，整个人仿佛在微微发抖，看起来虚弱不堪，倘若不是身后一个宫人强行架着，只怕场就要倒到地上去了。

小皇帝就在她的身旁，穿着睡袍，仿佛刚人从床上拖出来的样子，身体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歪靠在座上，闭着眼睛，头亦向一侧软软地靠去，一动不动，乍看仿佛睡了过去，则已是死去，而五官七窍，却依然慢慢地往外渗着泛黑的血丝。虽然已是死去，但表情扭曲，面上的痛苦色，清晰可见，临死前，曾遭受过折磨，可见一斑。

殿里短暂静默了片刻，突然，也不知是哪个起的头，悲呼“陛下这是怎的了”，群臣这才仿佛反应了过来，纷纷跪地，泪流满面。

在一片撕心裂肺般的呼叫和哀哭声，高雍容目光呆滞，毫无反应，仿佛元神已然出窍，留在这里的，不过只是一具空壳而已。

正群臣恸哭时，殿门后，伴着一阵盔甲和刀剑随走动发出的摩擦声，有人入殿。

群臣抬头，看见荣康一众武甲士兵簇拥着现身。

荣康停在死去的小皇帝的尸身前，瞪目向着面的臣。

众人他又恨又惧，顿时收声，无人再敢哭泣。

殿再次安静了下来。

荣康吼了一声：“带上来！”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群臣回头，见荣康的手下押着几个五花绑人从殿外入内，竟是御史张直和荣康入京前负责皇宫守卫的的一个名叫刘振的羽林将军。

荣康指着小皇帝的尸身：“你们都看见了，陛下人药死，惨不忍睹。我已查明，带头企图谋害陛下篡位的，就是这几人，方才抓了过来，就地正法，好为陛下报仇雪恨！”

他说完，喝了一声，几个手执鬼头刀的刽子手便上来，将人压倒在地预备行刑，二人奋力挣扎，冲着前头的高雍容喊：“太后，救命——”

高雍容脸色愈发惨白，闭着眼睛，手不停地颤抖，指甲早已深深地嵌入肉里，齐根折断，掌心深处，慢慢地渗出了一缕血迹。

“给我杀！”

话音落下，“噗”的一声，两颗人头便落了地，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殿那层原本光滑如镜的地面上，顷刻间，溅满了猩红的血迹。

群臣面如土色，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荣康狞笑：“除了这正法的二人，还我查到了一些同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