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第 156 章

尸身已然腐烂膨胀，面目恐怖，一群乌鸦停在附近，正啄着腐肉，到来了几个活，发出几声怪叫，振翅飞上空中，却不停地盘旋在腐尸之上，不肯离去。

空气里充满了浓烈的臭味，入目所见，是如间地狱。

这几随，无不是跟随李穆出生入，尸山血海里走过的悍员，但面对如此景象，亦是面色微变。

高桓早也习惯了战场杀戮，但身处如此境地，一时无法呼吸，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呕了几下，定了定神，才直起身，怒道：“这些禽兽不如的匈奴！定是知道咱们会来这里，故意留下这些尸体，好给咱们一个下马威！等抓住了这些匈奴，不将他们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

李穆打量了下四周，穿过一具具的尸身，走已经空无一的镇子，察了一圈，最后爬上附近地势最高的一座坡丘，立在上头，眺望四周，出神了片刻，便出镇，一语不发，只带着高桓一行，踏上了回程的路。

傍晚时分，渐渐接近驻军的营地，前头道旁，走着一行十数的难民，听到身后传来马蹄之声，回头，见来了几匹快马，急忙让到路旁。

李穆经过这一队难逃时，回头了眼行在队伍末尾的两，忽然放慢马速，停了下来。

高桓见他停下，便也跟着勒马，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见那二赤着两脚，挑了一副破破烂烂的家当，正跟着前头之低头向前。他们衣衫褴褛，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而粗糙，神色愁苦，起来和这些日在道旁遇到的逃难之，并没什么区别。

高桓有些不解。

李穆着那二越走越近，等到了跟前，命随拦下，冷冷地道：“你们是乌干的手下吧？”

他说的是匈奴的话。

乌干便是西凉皇帝刘建派来驻守雁门的统领，官居西凉左将军之位，手下两万骑长，多个千骑长和百骑长，是刘建的得力干将。

此前西凉和北燕交战之时，慕容替所养的那支号称无敌的铁甲骑兵，就曾败在乌干的手下。此次刘建将他派来充当发，和李穆交易质，足可见对他的信赖。

二被拦下，面上皆露出茫然恐惧之色，立刻下跪，不住地叩头，其中一苦苦哀求：“我们都是汉，前是被匈奴强行抓去做苦役的，家里都光，如今侥幸才得以逃脱，也听不懂匈奴话，不知道长官在说什么。”

李穆向一旁的高桓，继续用匈奴语对他说道：“杀了他们！”

大多数匈奴的相貌，和汉相差无几，头发束起，换身装束，再学会说汉话，混在汉里，便难辨认。

高桓知道这个道理。但实在不出来这两个和其余的逃难之有何区别，不知李穆何以认定他们是匈奴的奸细。但见他神色严肃，语气果决，虽心里迷惑不解，但犹如下意识的反应，立刻翻身下马，一手按剑。

出剑之前，毕竟还是有些犹豫，再次了眼李穆。

李穆双目却盯着那两个脸色渐变的男，喝道：“还等什么！杀了！”

高桓一凛，应了声是，再不怀疑，立刻上前。

就在他拔剑之际，那两相互对望一眼，突然抛下担子，转身便跑，身法矫健，迅如闪电，却哪里跑得过身后嗖嗖射来的利两道箭。

箭是李穆所发。

一后心中箭，箭贯胸而出，当场扑地毙命。

另一，便是那个方才呼冤的，李穆似是有意留下性命，箭只射穿了他的膝窝。只听到一声惨叫，摔倒在地，打了几个滚，竟又爬了起来，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再跑，前路被高桓和几个伴拦住了。

李穆命随加以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