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 73 章

起调后，琵琶便始入曲。被人斜抱入怀，六根琴弦，在两只纤纤素手的操弄之下，曲调徐徐铺。

先是弹、挑，分、勾，曲调欢快流畅，犹如春光明媚，两情相好，听得人心神往之，追随之，随琵琶之声，追忆旧日欢情。

继而曲调一转，指尖揉、吟，弦如泣如诉，呜咽幽怨。念不完的旧日恩情，恨不尽的离别。声声宛若悲泣，哀啼不绝于耳。

李穆原本双眉紧皱。

渐渐地，亦似被琵琶之声感染，眉头又平了下去。

看向侯定。

目光定住，随着耳畔幽怨之声，仿佛想起了什么，眼底竟露出了一抹戚色。

李穆慢慢地闭目。

忽然，耳畔琵琶曲调，再是一转。

右手双弹、双挑、抹、扣，左手捺、绞弦、推、挽。但闻弦声如疾风，如骤雨，如离弦之箭，四面八，充塞满了空阔而巨大的厅堂的每一个角落，似慷慨激昂，又声声控诉，迫得人几乎无法呼吸。

突然，伴着最后一阵激烈的指尖拂扫，在琵琶弦发出的宛若行将迸裂的金石相撞声里，所有一切，戛然而止！

李穆猛地睁眼睛。

对面的侯定，双目泛红，神色僵硬，定了半晌，慢慢地转头，突然之，仿佛清醒来，从座上起身，拔刀，朝着面前案几，一刀劈下，咬牙切齿道：“夺妻之恨，岂能相忘！我与谷会隆，亦是势不两立！”

“李刺，你放心，我定要助你，将那鲜卑奴千刀万剐，替我爱妻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