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

她不禁迷惘，跟着他望了片刻，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

她看到他被唤了回来，低下，凝视着自己，久久，却还没有答她。

月光之下，他面容端肃，目光沉凝。

这样的一个他，她此前未曾见过的。

甚至，纵然昨夜和他已有如此肌肤相亲，却依旧感觉陌生。

心里愈发迷惘，带了一丝不确定的惶然。

“你怎的了？如此看我？”

她迟疑了下，问。

他伸出双臂，她揽入怀里，抱住了。

那熟悉的，令她心安的感觉，顿时回来了。

“阿弥，我要做一件事。”

“或许到了那日，天下人与我为敌。”

她听到他在自己耳畔，慢慢地道。

“但你记住，日后，纵然全天下与我为敌，我也不会伤害你和你的父母。”

洛神愣了。

她有些听不懂他在什么。

她从他怀抱里抬起脸：“你要做何事？为何天下人要以你为敌？”

李穆低，凝视着月光下的这张面庞，微微一笑。

“日后你就道了。我只要你记住我的，便可。”

他在对她笑，目光如此的温柔。

但在他的笑容里，洛神却分明感觉到了一丝孤独。

犹如暗夜踽踽独行于世，唯一陪伴着他的，便身后的一道孤影。

她怔怔地望着他，心底慢慢地，涌出了一阵酸楚，一阵的怜惜。

不管他往后要做什么，亦不管天下人否要和他敌对。

从前如何，她不得而。

但从今往后，她想，她不会再继续留他一人独行，叫他孤独如斯。

“郎君！我记住了。”

她心口一热，便冲口而出，一回唤他以郎君。

音落下，人便靠向了他的怀里，双臂环抱住他的腰身，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之前。

李穆身影凝固了片刻，忽然一个反手，紧紧地抱住她，低亲了下来。

……

洛神被李穆抱着下来的。

一直抱到了寺门，她放下。

阿停撅嘴，埋怨他们不叫醒她去观潮的时候，洛神的脸上，还带了点没有消退干净的红晕。

她忍不住，偷偷地瞧着李穆。

他笑吟吟地哄着阿停，下回赔她几只最好的纸鸢，任她自己去市东店铺里挑选。不早了，催着好回去了。口里着，视线却一直不停地在瞟自己，目光闪闪，带着异光。

洛神心肚明，他在想什么。

想起昨夜，自己心里亦如同鹿撞，脸热了，撇过脸，不再看他。

阿停一听有纸鸢，也就没了，急忙点。于收拾了东西，被方丈送下金山，僧人亲自渡船，一行人送回了对岸。

回到李家之时，天已黑透，大门之侧的拴马石上，系了几匹高健马。

家中仿似连夜来了客人。

门口，一个仆妇在左右张望，见李穆一行人归来了，急忙迎了上来，道：“李郎君，你们可回了！高相公到了！老夫人在陪着叙呢。”

李穆目光微动，神色却也无多少的波动，只翻身下马，去接洛神下车。

洛神人还车里，隐隐听到了仆妇的。

阿耶来京口了？

她急忙钻出车厢，问李穆：“方我阿耶来了？”

李穆伸手，她抱了下来，笑道：“。”

洛神欢喜，提裙便奔上了台阶，丢下他，朝里疾步而去。

李穆望着她轻快的背影，面上笑容渐渐敛去，跟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