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萧永嘉想起阿菊告诉自己的一些女儿和李穆的房中之事，拧拧眉。

“他娶到女儿，是他上辈修来的福。何敢待她不好？”

高峤叹息一声，颔首。

“阿弥可有说回来会住多久？”

“自然不会再回！”萧永嘉冷冷地道。

“想叫女儿做李家人，那也那个姓李的，他有没这个命！”

高峤神色复杂，沉默片刻，慢慢转身，走出去。

……

母亲终于还是留下来，晚上，父亲也没再去睡房。

他们关起门来到底如何，洛神不得而知，但至少白天，表面上起来，两人的关系，比从缓和许多。

这令洛神感到一丝欣慰。

但她的心底深处，却又没有正得到释然后的那种快乐之感。

倒是在李家的那些天，除着李穆叫她浑身难受之外，只李穆不在，和卢氏阿停在一起的时候，洛神反而感觉到自己是轻松。

高氏嫁女一事的余波，至今还没消散，依旧是建康高门贵妇在背后议论的话题。

萧永嘉心知肚，故没有特意传出女儿已被她从京口接回的消息。洛神更不会主动出去交际，每天只在家里，过着平静的闺中生活。

如此过几天，兴平帝大约还是知道她回建康，遣宫人给她送来两篓南方进贡的鲜果和一块华阳茶。

华阳出上好贡茶，但所制的茶饼，需新鲜饮用，放置久，便失其味。

恰好昨夜，建康下起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

雪是金陵细雪，轻丝簌簌，扑向帘隙，浑不似洛神时曾读过并为之神往的北方的“增冰峨峨，飞雪千里些”，但梅树枝头，依然还是沾一层初雪。

她收集些，静置一夜，得半罐雪水，当日午后，便将萧永嘉请至雪轩，亲手烹茶，母女共饮。

外头白雪绒绒，轩内暖炉如春。萧永嘉卧于榻，闲闲地半靠着一只隐囊，青眉朱唇，望着女儿煮茶。

洛神净手，卷起衣袖，露出皓腕，取银刀切下一块茶饼，放入一只玉盏，臼慢慢碾碎，待雪水渐沸，冒出只只鱼眼细泡，便投茶入内，渐加香膏，煮沸稍凉，点几滴甘露，后茶盏盛放，亲手托到萧永嘉的面，笑道：“阿娘请用。”

萧永嘉笑吟吟地接过，闭目闻一闻，再轻轻抿一口，赞道：“煮得极好。不逊从出嫁在宫中饮过的茶师之烹。”

洛神端起自己那杯，饮一口，也笑道：“阿娘，能和说说，你当年如何嫁给阿耶的吗？”

萧永嘉一顿，瞥眼女儿，面上笑容依旧，却道：“这有何可说的。多少年，都忘。”

洛神慢慢放下茶盏，凝视着母亲。

“阿娘，早想知道，你和阿耶何会处如今这般模样？过阿菊不知道多少回，她只道不知。知她知晓，不过不和说罢。”

“许司徒与司徒夫人交恶，乃是为许司徒纳妾，夫人不喜。阿耶是个好人，这许多年来，身边更无半个旁的女，又一心操劳国事，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