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55章
他脸色发白,捂着腹部忍着疼,硬是步行了好几里的路来到瑶台茶肆附近。
眼见茶肆的门匾就在眼前了,骆奕承笑了笑,伸手往前,没支撑得住,脚下一虚浮就摔倒在了地上。
刚才路上刚刚下过雨,有挑牛粪的村人挑扁担路过,此时他恰好摔进了遗落的粪土里,身上沾上了,颇为狼狈。
仆童安安虽然在抄家的时候就被遣散了,但由于放心不下二爷,从府门口处出来就开始跟着他到现在了。
现下见他疼得摔倒在地,还是忍不住上前扶了他。
骆奕承定睛一看,发现前来扶他的人只是安安,当即将手收了回去,呵斥他道:
“回去!!我已经不是你的主子了!!”
“二爷...”安安始终放心不下他的爷,为难道:“前面就是二夫人的茶肆了,要不...”
“那还用说吗?按照圣意我就是充来茶肆这附近修筑官道的奴隶。”骆奕承淡淡道。
安安愕了一愕。
“二爷您...有必要这样吗?”
骆奕承支着膝盖站起,轻轻揩擦掉身上的粪土,淡漠而肯定地道:“回去吧,你是不会懂的,当你已经一无所有的时候,就不会再介意将自个从繁华闹市里退出,归隐到山间寻回那抹宁静怡然了。”
“奴懂!奴都懂的!”安安哭着使劲点着头,顶上那两总角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动。
“爷这辈子活在世上,压根就没几个真心待爷好的人...侯府里的一切看着热闹喧哗,但到底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爷的...”
“爷还是侯府庶子的时候,大爷、三爷把母亲是奴籍出身的爷当成笑话,等爷功成名就继承爵位了,他们就一昧恭维,还妄想凭籍爷的身份到官场捞好处...”
“老夫人虽说将您过继了过来当嫡,但侯府里谁不知她明里说要修祖祠迁牌位,但实则是见不得爷的母亲一个贱妾身份得了老侯爷的遗言迁入祠堂,她趁机将您母亲的牌位给摔了?”
“还有永贤伯府那些人...”
“真正掏心对爷好的人,奴知道,爷您也一定是知道的!除了爷已逝的钟姨娘外,就只有二夫人是真心对您的了!”
“可是如今,她不看我了...”骆奕承在一旁轻轻叹息道。
安安满脸泪痕,还欲再说些什么,这时一个穿着屯兵百户服的官爷大模大样走过来,看了一眼骆奕承脖子上服役的刺青后,捏着鼻子往前,欲踹他一脚,道:“今天来此报道的吧?弄得臭烘烘的!谁愿意与你共事?还不快滚过去?!”
骆奕承在那小百户抬腿来踹他的那刻,眼神一凛,单手一下就抓住他的小腿,用力一收,那小百户痛嚎出声,腿骨几乎要被掰折。
恰在此时,瑶台茶肆门槛处,一抹熟悉的倩影从里头出来,看她手中提着的花篮子来看,应该是正欲亲自出外采摘调茶用的百花吧。
骆奕承刚要捏断骨头的手突然一松,他就着那小百户趔趄坠下的脚,把自个的脸往人家靴底摆了下去。
小百户这下才惊魂未定站稳脚步,然后就发现自己把刚才那个嚣张的奴隶踩在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