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那一瞬间他突然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烦躁而又伴随着强烈的不安,他没有理会苏皓耀说什么,默默一个人扶着桌子,带着一身淤伤和腥臊气,一步一踉跄地往门外走去。
念瑶这时又翻了个身,嘴角含笑,酣然入眠,完全没有意识到此时屋里狼藉一片,奇臭无比。她像是被人悉心地隔开在了温软馨香的床榻上,床榻前三步以内的空间还是清幽舒宁的。
念瑶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睡醒屋里的一切早已经恢复原样。
本来苏皓耀在姐姐睡着时找人来清理完现场,只是那张来自多瓦夫国的金绒毯子被剑刺穿,已经没办法修复了,那张毯子是姐姐最喜欢的,她出嫁之后就一直被保存在自己的寝屋里。
苏皓耀也不知道等姐姐醒来后该如何与她交代,为此烦恼了一夜。
结果半夜的时候,周琅琛就又带了些东西偷偷潜入念瑶的房间,翌日苏皓耀来看姐姐时,就惊讶的发现明间那张毯子竟然完好无缺了。
念瑶醒来问苏皓耀昨天究竟躲哪去了,她都找不到他。
苏皓耀无比愧疚地向姐姐承诺以后再也不乱发脾气,求姐姐原谅他。
后来念瑶又问到她昨日究竟是怎么回来的,苏皓耀也一脸懵逼,问她:
“不是你在雪地里留下一行字,说自个先回府去的吗?”
念瑶迷茫。
骆奕承当夜回府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没让任何人进来伺候,就连照顾他起居的安安都被他拒于门外。
安安无可奈何,爷他早上出门时,脸上明明还挂着一种去年到泸县打杀贪官污吏时志在必得那种表情的。
谁知道回来后,不但大半片衣袍都凝结了一块块冰块,身上还满是血迹和粉末,脸上又挂了斑斑驳驳的淤伤,可把他吓坏了,还以为那是他半途遭遇埋伏,以为那是他的血呢。
后来又觉得不像,人的血迹哪里有那样浓重的骚气啊!那反倒像是...以前他们村上老道士用来降魔除妖的黑狗血。
爷他不知怎的,回来后就一言不发,从未见过他脸上有那种强烈挫败的感觉啊,不过也是,爷他打小就天赋极高,什么事情到了他手是没有解决的?
就连考状元那么难的事,他还是弄了连中三元,进内阁那么难的事,别人都是熬到白发苍苍都不一定有机会进入,而他不过为官十载就挤了进去,成为大昭开朝以来最年轻的阁老。据说日后赵首辅致仕后,他们爷就是首辅大人了,尚未而立之年当上首辅的,前无古人啊。
还有什么事可以把他难倒的?
安安摇了摇头,默默把搁在槅扇边放凉了都没被动过的饭菜端回去,打算再到伙房弄些热的过来。然后在靠近门边的时候,除了听见里头人把案桌上的公文和笔砚拨得哗啦啦掉地上外,还听到他胃痛呻-吟的声音。
哎!自打二夫人离府后,爷的胃是越来越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