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晋江
“如若不然,大哥和四妹就是我们的下场!”
……
他猛地仰头,把杯里的酒液一饮而尽。
……
柏昕都回到家里了,才发现自己落了东西在现场。
她心里一急,甚至没多想就开车折返。
晚上10点,已经散场了,现场只有寥寥几个侍者和清洁人员在打扫。柏昕低下头,紧张地四处摸索。
兜兜转转,好不容易在一处桌底下找到了遗失的东西——
那条红绳。
她如获重宝,把红绳贴在胸口,一颗心才跳得没那么快了。
冷不防,头顶传来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你大老远的回来,就是为了找这个?”
柏昕一惊,头磕到了桌板,疼得她眼泪直冒。
一双手从外面伸进来,托住了她的纤细的手臂,微微用力,就把她从桌底下拉了出来。
“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程霁川嗤笑。
柏昕回过劲儿来,一下子打掉了他的手:“我自己会走!不劳程总大驾!”
程霁川没有生气,只是凉凉地看着她:“至于吗?做不成朋友,也不用见面就吵架吧?不管怎么说,相识一场。”
柏昕觉得他此刻的目光就像利刃一样,凉薄之余,更有一种锐利,像是要看煞她似的。
柏昕有点害怕。
这个人,不笑的时候,原来是这样的。
威严、冷漠,矜贵凉薄,眼高于顶,好像在他眼里,芸芸众生都是蝼蚁似的。
她咬了咬唇,不愿意落了下风:“跟华晟的CEO做朋友?听起来似乎是我的荣幸呢。不过不用了,我怕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我是笨,但不会笨到同一条河淌进去两次。”
话音未落,手腕上就是一痛。
是程霁川攥紧了她的手,力道之大,像是要捏碎她的骨骼似的。
柏昕吓了一跳,抬头望向他。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生气,此刻,下颌绷紧,乌黑沉静的眼中有某种炽热的东西。他逼近一步,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别把我当傻瓜。”
他视线下移,落在被她攥紧的那条红绳上:“不然,你为什么回来找它?”
她不愿意提起的。
他却偏偏要揭开她的疮疤,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瞬间被撕裂了,重新变得伤痕累累。
柏昕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又觉得滑稽。
她咬着牙,嘴里很硬:“我有强迫症,你知道的啊,我回来找,只是为了亲手扔掉。”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她。
她也不躲避,目光执拗。
半晌,他忽然冁然而笑,松开了她:“我跟你开玩笑的,你爱扔就扔吧。忘了也好,好聚好散。毕竟,我也不想我跟你的八卦天天上头条,被一帮不明就里的白痴当谈资。”
柏昕反唇相讥:“以前装得彬彬有礼,骂人都不会的谦谦君子,如今说起脏话来倒是顺溜。您还真是全才呢。不光学习好、知识渊博、能力出众,连演技都这么出类拔萃,不当影帝可惜了。”
“感谢抬爱,在下愧不敢当。”他稍稍退后半步,施施然对她鞠了一躬。
一个标准英伦的绅士见礼,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优雅、标准,无可挑剔,就连此刻脸上的笑容也是。
不明就里的人,肯定会觉得这是个修养极好的贵公子。
谁知道这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一个冷血无情、shā • rén不见血的刽子手?
她恨他,更恨这样都无法完全忘记他、忘记过去的自己。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走了,程总。”柏昕也对他鞠了一躬,学着他的样子见了个礼。
可惜扮得不伦不类。
他倒也没嘲笑她,只是冷眼旁观,脸上尽是事不关己的漠然。
“慢走,我就不送你了。”他如是笑道。
“用不着!”柏昕转身就走,半秒都没有停留。
也一次都没有回头。
她不知道,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程霁川脸上镇定自若的表情消失了,眼中像是要喷火。
怒不可遏,又极力压制,乃至于握紧的手背上都爆出了青筋。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愤怒、焦躁,这样毫无道理。可怒过后,他像是被一盆凉水浇到了底,整个人霍然清醒。
脸上,只剩迷茫。
还有眼底掩藏不住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