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千里归路斜阳暮(一)
我的三餐不用他管,他每次只是例行公事般来问脉,然后迅速离开,连『药』都是煎好了叫人送来。我有心缠住他问上几句,可夕姑姑几乎每时每刻都守在我的身边,寸步不离,根本找不到说话的机会。
夕姑姑是我最亲近的人,可是此时,我却再不敢向她吐『露』我的心事。
因为我知道,三年来,只怕她也成了安亦辰最亲近的人了。
安亦辰并不刻意来探望我,但总是在不经意间遇到我,而当安亦辰不经意遇到我后,夕姑姑也立刻会在不经意间消失,留下了大片空白的时间和空间让我和安亦辰相处。
如果说这不是夕姑姑暗中使了力,才真是怪事了。
夕姑姑失而复得,于我,竟成了一种悲哀。从小的惯『性』让我不由不和以往一般依赖她,可她的暗中算计又让我再不能如以往那般信赖她。
真不知安亦辰在这三年内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开口便是二公子如何聪慧优秀,闭口便是二公子如何和善待人,又不好明+激情着打断她,于是,我常在她罗嗦的时候看着天上飘过的云和飞过的鸟,神游物外地怀想白衣,怀想他宛若明珠的眼,云淡风轻的笑,欲言又止的淡愁。
我觉得他像飘来飘去的云,明明可以清晰看到大片的洁白,但伸出手去,竟然抓不住。
自从夕姑姑来了,和我近在咫尺的永远是安亦辰。他总是出现在我身边,问着我生活中的每一个细枝末节。我从不知道一个男子也能这么烦人的,更不知道安亦辰在处理军政大事时会不会也这么婆婆妈妈。我不想得罪他,但更不想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了。
我是不是可以把白衣这些日子的冷落,看成他对我不忠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