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护士们各忙各的,似乎没人听见她在说话。而司年抿了抿唇,觉得疲累,于是又沉沉的闭上眼睛。
他在无意识中后退了一步,撞到了什么东西,哗啦啦的一片器械不稳的声音,却又清清脆脆,像是撞击在心里。
所有相关不,不相关的,慢慢的浮了起来,像是尘埃,在透明的阳光下,活泼的起舞。
她曾经触目惊心的写道:“我躲在不见天日的地方,看着囚笼外阳光耀眼而烂漫”;辽远而神秘的西部,一座不起眼的小寺庙里,云游的和尚目光慈悲,看着她良久,只是说了四个字——“一世二生”。
他和她,到了今天这个局面,究竟谁欠了谁?
原本想好的解释,此刻全然的落空了。他自认为在命悬一线时可以冷静如狼,而群敌环伺时亦可以举重若轻,可现在,情况又一点点的复杂起来。她若是一直失忆,该怎么办?她若是记起来了,又该怎么解释?而自己攥着这份忐忑不安,又该等待多久?
司年还是虚弱,有时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仿佛初生的婴儿。医生的意见是转到邻市的一个海滨疗养院,或许有助于病人的恢复。当天下午,司年就被送到了那里。而她一路如同失去知觉般沉沉睡着。
林季常并没有陪着她一起去。他站在楼层的顶端,看着不远处繁闹的工地,那是关南酒店的选址。不时传出的打桩声,忙碌的人群来来回回,欣欣向荣,就像自己对整个家族,有着重生般的期待。
只是这种程度的忙碌,就足以在大半的时间里,忘却一些东西。林季常觉得满意,而林季飞也在昨天低调的搭乘飞机去了国外——他有一瞬间并不想这样轻易了结这件事,可是末了,还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知道了”。
对于自己来说,司年没有死;而对于林季飞来说,林氏已经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