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番外】后世游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没有了一个人，还有其他人，还有其他的选择。
“对！”小宁懿点点头，“没什么的，皇阿玛不也夭折了很多孩子么。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是每一个时空的医术都那么发达。有时候耽误一下，医术不够强，药物不够好，就出问题了。”
“你是不是也是这么安慰皇阿玛的？”四阿哥问。
“都是安慰。”小宁懿挥挥手，“都差不多，不然，你们指望我说多动听的话啊。你们已经是大人了，要学会承担这些悲惨的事情，知道吗？”
“承担……”四阿哥想就算是成年人，成年人也不想承担这些悲哀，他们都想过得好。
过了两天，皇帝直接下令亲近不得成亲，不管是皇室子弟，还是寻常百姓家，都得遵守这一条规定。否则，婚姻无效，这样的婚姻不受朝廷法律保护。
皇帝就是觉得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举动，那都是因为跟小宁懿去另外的时空之后，他就觉得一定是因为近亲成亲的缘故，所以那些人才那么蠢。
为了避免后代子孙蠢，为了避免儿孙夭折，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那些人都别亲近成亲了。
要知道很多人家都是亲上加亲的，有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流产，有的则是早早就夭折。
因此，皇帝特意下令，公告出去，他觉得这样也有利于增加人口。要是那些孩子没出生或者夭折，那就不利于人口的增加。
小宁懿原本还想着皇帝不下令，顶多就是让人传出去消息。
要知道京城的那些权贵，有不少人家就是表兄表妹成亲的。那些人家有的孩子痴傻，有的孩子好好的，大多数的人孩子都是好好的。
至于那些不好的孩子，畸形的孩子，他们都会瞒下来，根本就不可能让别人知道。
那些人都藏起来，不敢让别人知道，怕被笑话。
“皇阿玛，你终于下定决心啦。”小宁懿舔着棒棒糖。
“长痛不如短痛。”皇帝道，“朕都一把年纪了，有的事情该做就做了，别等到后面的人去做。朕下令总好过太子下令。”
“太子哥哥的年纪都很大了。”小宁懿道，“估计就算他成为皇帝，他也当不了非常多年皇帝。”
“……”皇帝看向小宁懿，“嫌弃朕活得长久？”
“不，不是。”小宁懿摇头，“您才六十岁，不能说自己老不死的。这样不好，要活得长久一点，要让那些百姓也孝顺老人，多生产一些粮食，让那些老人不用省下自己的口粮喂孩子。”
“改天见一见那些老人家吧。”皇帝道。
“不大好吧。”小宁懿道，“要是您去那些人的人家去，或许好一点。就是看缘分，走到哪一家就是哪一家，要是您让他们来。那么他们可能就要在外面受冻，再吃早已经冷了的油腻的饭菜。这样一来，他们不是被风吹得着凉了，就是拉肚子。”
“是不是又有人做过？”皇帝想到乾隆下江南……别人都说是跟他这个祖父学的。
“是啊。”小宁懿点点头，“举办什么宴会，让那些上了年纪的人。然后，那些人在寒风中受冻，那些人原本能好好地活着，结果就因为这一个宴会，有的人很快就没性命啊。”
“……”皇帝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他还觉得让那些人来，是那些人的荣幸。
“别觉得是他们的荣幸。”小宁懿道，“或许有人家觉得就算死了，好歹家里的老人也是参加过皇帝举办宴会的人，是家族的荣幸。可是稍微关心家里老人的人，就知道这不好。”
“……”皇帝看着小宁懿。
“有的人把这个当成炫耀的资本，可是有的人就只是想活得长久一点啊。”小宁懿叹息，“可是皇帝举办宴会，他们哪里敢说不参加呢。”
“是不敢。”皇帝点头。
“当地的官员也会说话。”小宁懿道，“家里的人也怕自家出事，就让老人家去。”
“好了，不说这个。”皇帝轻咳，他不举办什么宴会了，他以后要去就随缘走，要是遇到有老人家的，那就赏点银子就是了。
“不说不说，免得皇阿玛受到刺激。”小宁懿表示自己懂得的，“皇家，那些人还是要孝顺您。不像是外面，有的人就是设法逼死老的。老的死了之后，他们就不用花那些医药费，还能省下不少钱。”
“那是省吗？”皇帝可不认为那是省，“那就是谋财害命。”
“没法子，谁让他们穷。”小宁懿道，“有时候，是老人家主动去死的。”
小宁懿看向皇帝，“皇阿玛就没事，你没有推位，他们也不敢逼着你退位。皇帝老了，那没有什么。穷苦人家的老人，那不一定就是福气。”
“是。”皇帝点头。
“皇阿玛也厉害，还有弟弟在哦。”小宁懿想到才几岁的弟弟，不是和妃生的，是其他妃嫔生的，“不过皇家有钱，就算皇阿玛没在了，他们也不愁吃穿。要是寻常人家，谁愿意养啊，把弟弟当作儿子养当作孙子养，不大高兴吧。”
“你出去到底看了什么？”皇帝问。
“看的东西可多了。”小宁懿道，“还有其他的，要是你想听，可以说给你听。”
“不听了。”皇帝想再听下去，自己真的就要变成老不死的了。
“哦。”小宁懿箍嘴，“那就不说了。”
“能不能去太阳上看一看。”皇帝有些好奇太阳长成什么样子。
“远远地看可以，太近了不行。”小宁懿道，“□□凡胎的，是想变成灰烬么。”
“太阳是什么样的？”皇帝问。
“太阳就是一个大火球。”小宁懿简单地解释，“上面的火光照耀大地，就是这样的火光让人感觉温暖。要是太过靠近，就跟烤鸡一样，烤火太近，就烤焦了，再近一点，就烧成碳，最后就变成灰烬。”
“是吗？”皇帝坐在椅子上看着天空中的太阳，看一看，太阳太过耀眼又低头，晃眼。
“当然是真的。”小宁懿道，“太阳非常大的，不过就是因为我们离得远，才觉得小。”
“嗯。”皇帝点点头，“那还是别去了。”
好奇归好奇，皇帝没有想要变成灰烬。
皇帝这个时代的科技确实还不够发达，要是发达一点，那么他们就能去外太空走走，去外面看看。
嘉安宫，小宁懿回来的时候，和妃便问她去做了什么。
“就是跟皇阿玛聊聊。”小宁懿道，“皇阿玛是真的老了。”
“是。”和妃点头。
和妃还挺年轻的，她嫁给皇帝的时候，皇帝的岁数就已经很大，差不多都是能当她爷爷的岁数了。十四五岁生孩子，可不就是快能当爷爷了么。
只不过她们这些女子没有选择，她们被选入宫，那么她们就只能伺候好皇帝，她们不能有别的想法。就算她们有别的想法，她们也得把那些想法都藏在心里。
“额娘还这么年轻。”小宁懿道。
“年轻不年轻都好，以后的生活都有着落。”和妃道，“待在宫里，或是去你的公主府，这日子就这么过。没有孩子的，那才难过。”
没有孩子，没有人看她们，那就是真的苦了。
和妃心想有儿女的话，还可能被儿女接出宫生活，没有儿女的就没有办法，除非是有养女养子。
后宫的妃嫔们都知道皇帝这一把岁数了，争宠没有什么好争宠的，就是看以后能过得如何。要是她们这时候还去争宠，指不定宠没有争到，还出其他的事情，那就得不偿失。
“对。”小宁懿点头，“有人还年轻，就得在皇宫里待着，在一个小角落待着，确实不是很好。”
皇家的妃嫔就没有再改嫁的，小宁懿也没想着让那些妃嫔改嫁。那不现实，在这个时代，要是她们改嫁了，她们以后的日子一定不好过。为了她们的以后，还是别去折腾这些。
但是让她们住在宫外，能多出去走走，那还可以。
毕竟有的宫妃年纪都很大了，且她们是皇家妃嫔，她们也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在小宁懿的提议下，皇帝决定在城郊修建一座大观园，就让那些没有生育过子嗣的妃嫔去那边。那些妃嫔闲着没事的时候可以出门做一些善事，也可以出去游玩，但是得报备。
只不过那都是皇帝驾崩以后的事情，皇帝还好好的，她们自然就不能住去那边。
御花园的凉亭里，皇帝跟小宁懿还是下五子棋。小宁懿不喜欢下围棋，皇帝就宠着她，陪着她下五子棋。
“你就不怕那些妃嫔到时候犯错？”皇帝道，“让她们住在外面，这心要是野了，就不好了。”
“她们的月例就那些。”小宁懿道，“她们是皇家妃嫔，有的年纪老了。就算有的年纪年轻，那些男人不敢真的跟她们在一起，顶多就是骗财骗色。”
那些男人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去挑战皇权，更多的是在那边说：我爱你，可是你是皇妃啊。
那些男人可能从那些妃嫔手里拿银子，还想利用那些妃嫔的势力去做事情。只不过那些妃嫔是先帝的妃嫔，基本就没有什么大用处，那些男人更多的是骗财骗色。
但凡有脑子一点的女人就知道那些男人不可靠，知道那些男人是骗人的。
“你都想到了啊。”皇帝道。
“不是我想到，而是话本里就有告诉我们。”小宁懿道，“有的青楼女子为了男子各种牺牲，还给盘缠之类的，等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男人还去娶别的女子。”
那些男子根本就不管女子为他们牺牲什么，他们觉得他们有出息了，他们就不能跟青楼女子在一起。就算那个女子是良家姑娘，那些男子还认为那姑娘的身份过低了，配不上他们。
“宫里的娘娘们不是都是傻子。”小宁懿道，“要是真的有个别傻子，那也没有办法，概率问题。”
“……”皇帝心想要真是那样，他也没有办法。
“绿帽子，戴一戴，也没什么的。”小宁懿嬉笑，“皇阿玛，绿色，环保。”
“没事，等到那个时候，朕看不见。”皇帝心想自己不用担心那些妃嫔以后的生活会如何，反正他那时候不在了。
要是真有妃嫔去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皇帝也不可能从地底下爬起来，也阻止不了他们。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是那么一回事。
“你就不想想你额娘？”皇帝问。
“额娘到时候去公主府啊。”小宁懿道，“额娘没有想着找第二春。”
小宁懿想就算她掩护，和妃也不可能去找。和妃得考虑娘家，得顾全大局。
那些妃嫔都不可能只顾着她们自己，她们背后还有娘家人，得为娘家人考虑。她们成为太妃之后，没有什么能耐，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家族的名声。
“不想她找？”皇帝好奇，小宁懿不是一个会让人守寡的人，特别是和妃还是笑宁懿的亲额娘。
“不是，额娘不想。”小宁懿道，“总不能强迫她去找吧。要是那样的话，就没意思了。再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态度，我总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额娘，那样不对。”
皇帝不觉得和妃多么爱他，不过是各方面因素综合在一起，所以和妃不大可能去找别人。
和妃不去找别的男子，是为了小宁懿，也是为了和妃的娘家。
“若是朕允许那些妃嫔改嫁呢？”皇帝道。
“哦？”小宁懿外头，“皇阿玛，你自己想明白啦？”
“不是想不想明白，而是与其让她们悄悄的，不如朕赚这个名声。”皇帝想自己活这么多年，坐过了火车，看了很多影视剧，有的人就是有找第二春，“她们要是再嫁了，就不再是皇家的人，自然也就没有那些月例。”
皇帝都想好了，她们要是再嫁，那就不是皇家人，也别想从皇家这边拿到什么。哪怕她们后面过得不好，她们也不能回头，机会就只有那么一次。
第二天，皇帝直接在朝堂上宣布了他的决定，有很多大臣就站出来的反对。皇帝哪里可能理会这些人的话，依旧颁布了那样的旨意。
后宫的妃嫔们得知这一个消息之后，炸开了锅。
她们没有想到皇帝会下这样的旨意，那些有儿女的妃嫔基本没有多想，上了年纪的妃嫔也没有多想。就是那些年轻的妃嫔有些想法，她们没有儿女，又还年轻，要是皇帝没了，她们当然想再嫁。
皇帝允许她们再嫁，再嫁了，确实也就不能说是皇室的妃嫔。
当妙答应得知这一件事情之后，她就觉得这一件事情不是很靠谱。不靠谱归不靠谱，但好歹给大家希望了。
妙答应认为寻常人根本就不敢娶皇家的妃嫔，还有就是那些妃嫔的娘家人可能不允许她们改嫁。那些人会觉得哪怕先帝下了旨意，他们也不该让家里的女儿妹妹改嫁，这些妃嫔就该守着。
寻常人家的守寡女子能再嫁，皇家的就不行。
有的人便这么认为的，还要强逼着女子守寡。
妙答应本身是一个宫女，她又是穿越女，她想自己这个年纪确实也还能再嫁，也许还能生孩子。只是她这个年纪就算再嫁，顶多也就是给人当填房。
皇帝的妃嫔总不能改嫁去给人做妾，那样太过丢脸，皇家也不可能允许。
“改嫁……”妙答应站在板栗树下，她觉得还是多捡一些板栗比较好，没有必要去想着改嫁的事情。
要是改嫁了，那么她就不能拿那些月例，就得自己赚钱养活自己。男人靠不住，她手里也得攒银子，得有嫁妆，那不好。
倒不如继续当着妃嫔，继续拿月例，她要是想看看小鲜肉了，她就去看。
皇帝都允许她们改嫁了，那么她们就能去看看那些美男子。只要她们没有改嫁，就能继续享受皇家的好待遇，当然，她们也补能想着不改嫁就生孩子，那也不现实。
“常贵人。”妙答应捡板栗的时候，正好看到常贵人过来。
“买些办理。”常贵人道。
常贵人看着妙答应，便觉得妙答应还很年轻，“皇上下旨了。”
“挺好的。”妙答应道，“还早着呢，到时候真要如何，也是个人的事情。”
妙答应没有说自己到底要如何，现在说了也无用。万一到时候有个对她用情非常深的人呢，她想到早些年的秦侍卫，秦侍卫爱慕的是原主，不是她，她和秦侍卫不可能有后续。
后宫的那些妃嫔们都在想着她们以后会如何，不管如何，至少她们不用一直困守宫中，她们能去宫外瞧一瞧。
和妃只觉得改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不去想。
“要是额娘想，也可以的。”小宁懿那么对和妃说。
“不了。”和妃摇头，“有时候以为是美好的开始，可能是噩梦。”
和妃不打算去帮别人照顾孩子，她是妃位，以后还能跟着小宁懿去公主府，多自由自在，何必要再去伺候别的男人。
与其改嫁，不如逍遥半生。
这个时代的女子改嫁难，还得遵守什么三从四德。因此，不少妃嫔跟和妃都是一个想法，能逍遥一点就逍遥一点，何必去吃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