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四十三章 请命

哑然许久，张仁猛然暴吼道：“什么事嘛！你们两丫头什么时候站到一条阵线上去了！！”

福州与泉州之间的山区，夜慕之下的山寨一片寂静。偶尔有巡夜部曲在寨中来回走动，喝喊出口令，稍稍打破一点这夜幕下的寂静。

刘晔在小木屋里对着火光参阅兵书，每逢看到精妙之处亦不住的点头。或许是有些累了，他放下书本『揉』了『揉』眼眶，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有人轻敲房门道：“刘先生还没休息吗？”

“是黄统领啊，请进。”

黄信一身戎装步入木屋，身后背着当初张仁给他特制的那张弓。随意的向刘晔见了一礼便在刘晔的对面坐下，打开随身的酒囊向刘晔问道：“刘先生要不要来一点驱驱寒气？”

刘晔微微点头，与黄信对饮一杯入腹后问道：“山寨的守卫如何？”

黄信道：“不敢说是万无一失，却也敢说是铜墙铁壁。两条上山的主道有部曲轮班值守，其余险要各处我也安排了人随时巡视。”

刘晔道：“张伯言虽无甚名望，但以我观之颇能用兵。我等虽失去先机被困守此间，但彼此之间的兵力却仍是相差无几，如此情势张伯言却选择了围山。我料两条主道张伯言虽然会多留兵士，但其意当在不容我大队突围而去，攻山是不会从这里强攻的。黄统领要劳烦你辛苦一些，各个险要之处务必要多加留心，防备张伯言以奇兵登山『乱』我山寨。”

黄信点头道：“在下理会得。我已经把我身边精锐的十八近侍分作三队，每队巡视两个时辰便与下一队换防，如此可保人力不竭。”

刘晔点点头，又向黄信要了一杯酒细品慢饮。

侍女给二人送上了些宵夜，刘晔挥手让侍女退下去之后道：“我自出仕曹公之后也算是随军出过几年的征，可却从来没想过自己领兵之时竟会带着女子在营中听用。留下来的这些个丫头也真是胆大，平时给部曲们洗衣做饭、弹词唱曲解闷；每逢与张伯言交兵之时，她们也都在前线救助伤员、抬石送箭，为此也有不少芳华之年的女子在阵前香消玉殒。记得我初到夷州之时，对你家大人重用女子为工之事嗤之以鼻，认为他有违伦常。直到这些日子下来，我才明白真要是论及用人之明，我不及你家大人多矣。”

黄信想笑却实在是笑不出来。他们当初离开夷州时是带了三百部曲，随行的女工不过二十来人，专门负责随行中的饮食杂事。刘晔在泉州呆了几天意识到泉州会是今后的战略要地，便特别请张仁又从夷州调了一批人员过来对泉州进行一定的建设工作，当中就有两百多从家政中心出来的女子。

与史阿一起把泉州稍稍治理了一下，刘晔就带队前往泉州以北的地区开始招纳人丁，当中又抽调了六十余名夷州来的女工随行。直到与张逊交手到现在，这八十多个女工除去突围向张仁、史阿求救的二十人，现在仅剩了不足三十人在山寨之中。在被张逊围困一月有余的日子里，部曲的士气有所下降是在所难免的，但正因为这些女工的存在，一定程度上鼓舞着部曲们的士气。特别是从夷州带来的那三百精锐部曲，他们现在的口头禅就是张仁在他们成为部曲时说的一句话：“男儿汉大丈夫，如果连自己身边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个屁的男人！”

在固守山寨的几次战斗中，每当有上前救助伤员的女工被流矢『射』中，甚至是帮部曲挡下箭石倒在血泊中，都会让这些部曲们愤怒到极点，甚至发生过一些刚加入不久的部曲不顾命令私自冲出山寨和对手玩命的事。后来刘晔与黄信下了死命令，作战时绝不允许任何一个女工靠近战线，但有伤员战后再救助，这样才勉强控制住部曲们的纪律。

此刻的刘晔与黄信都不想去提这些伤心事，黄信先找个岔开的话题道：“刘先生，初离泉州之时你便调人在这里建起山寨，今日方知你有先见之明啊。”

刘晔摆摆手道：“这算不得什么先见之明。此间多山，行军多有不便，在紧要之处建一个这样的山寨，一是方便往来行军时的将息用饭，二是在此间立寨可作为泉州以北的门户。泉州一地是我们与夷州往来的紧要之处，但泉州周围却无险可守。现在是夷州立府与渐渐富足的事还没有在中原流传开，一但流传开引得孙权垂涎，从旱路上泉州就是必争之地……眼下在沿海一带只有泉州有我们的码头可供水军停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