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001
长临扭头看向阿九,心说不亏是宫中出来的人,同样是女人,阿九揣摩主子的心思就是跟她们这些只知道打仗的大老粗不同。
穆殷目光落在副将头顶,“出征前,孤是怎么说的?”
——‘生擒后,不许伤人。’
毕竟这鞭伤分明不像交战时伤到的。
副将手指紧攥,有那么一瞬间的不服气,梗着口气说,“我要为我姐报仇,一时间没忍住。”
“姐妹情深啊,”穆殷慢慢朝她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副将的心脏上,压的她口头鲜血,一米的距离很短,穆殷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孤送你去见她如何?”
别说是副将,就是将军,穆殷又不是没杀过。
副将这才怕了起来,抖着身子硬是爬起来跪在穆殷脚边,“末将知错,求殿下恕罪。”
“不服军纪之人,不听管束之辈是何下场,孤还以为你们都记住了呢。”穆殷语气轻轻幽幽,在猎猎风中并不明显,可她的话还是像惊雷一样清晰的落在场上每一个人的心头。
副将确实是违纪了。
哪怕有仇在身,可在军营中,军令大于天,更大于己。
众人本来还想劝,这会儿全都低头沉默。
见没人开口,副将壮硕的身子在风中似乎抖了抖。
穆殷正要说话,就见怀里的人动了一下,像是疼的,“打四十军棍,阿九盯着。”
“是。”阿九把手从袖筒里抽出来,恭敬行礼。
穆殷抱着怀里人转身离开后,副将跪在地上脸皮绷紧,头低着半响儿才大声道,“谢殿下宽恕之恩!”
等主子一走远,阿九又把手插袖筒里,态度吊儿郎当的说,“赶紧的,外头这么冷,我还等着回去呢。”
真是什么主子教出什么样的奴才。
打人的时候,阿九掰着手指头数,等一棍不少一棍也没放水,这才回去,走之前她弯腰伸手拍拍副将的胖脸,“感恩吧,要不是主子心不在这儿,不然你这条命就没了。”
说完阿九不再理会副将,擦擦手指揣着袖筒回了营帐。
结果帐内只有平时伺候的小侍阿七一人。
“主子呢?”阿九看了一圈,问他。
阿七擦桌子的抹布不停,“回宅子里去找大夫了,主子嫌弃军营里的军医都是女人。”
阿九纳闷,“那你怎么没跟着去?”
阿七是个男子,由他伺候纪小将军不是更合适吗?
她话音刚落,就瞥见桌子的一角被阿七控制不住力道给摁断了。
阿九沉默。
阿七神情郁闷的扭头看她,“我也想知道,主子怎么没让我去呢。”
阿九撇着地上的木头碎屑,心说为什么不让你伺候,你难道自己心里都没点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