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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汗王将阿济格等年轻将领都派来随军观战,可不是派来看他们如何将江东左军围困在阳信城里面的。
说来也奇怪,莫纪本在东虏铁骑蹄下连守临清的勇气都没有,在其率部归降后,军中将领对他们这些叛将降兵都不会特别信任,唯有汗王力排斥众议,在八部之外增设汉军,委任莫纪本为汉军左都统,使莫纪本率临清降兵攻屠夏津、高唐两城,又使莫纪本当先锋攻打济南城。
出乎意料的,无论是攻打夏津、高唐,还是强攻济南,莫纪本都出奇的卖力,攻城也有章有法,也不惜士卒的伤亡,完全不像是个懦弱怯战的将领,仿佛铁了心要讨好新主子似的,这次也主动邀战来攻阳信。
如今逃入泰北山区的赵金龙也率五千浙兵出来也归降了,汗王直接委任赵金龙为汉军右都统,使其率降兵先攻济阴屠城。
如今这东线倒是以归降的汉军充当主力。
叶济多镝对南人这种前后表现迥异的性子是百思不解,唯有将这种现象归结为南人都是贱骨头。不过也好,驱使降兵攻城,倒可以让不善攻城的东胡男儿少流些血,不过汗王也要求诸将需认真学习南人的步战以及城寨攻守之法,这才有阿济格等年轻将领随军过来观战,看来汗王对莫纪本攻城还是有些信心的。
莫纪本打马驰上缓坡,下马来给叶济多镝、那赫雄祁等人行礼,指着阳信城,跟叶济多镝说道:“阳信城就四座城门,等这边本寨筑完,请多镝亲王派骑兵监视四门,卑职可驱汉军与民夫在四门外挖濠筑垒,使守军不能出城扰袭我攻城大军,之后方可攻城……”
“那要费多少功夫?”阿济格骂道,“你该不会畏战不敢攻城了吧?”
“就你废话多,”叶济多镝马鞭在空间抽了一下,恶狠狠的瞪了阿济格一眼,即使他心里也瞧不起莫纪本这些降将,不过要驱使他们用心攻城,该怎么做他心里还是清楚的,教训过阿济格后,才对莫纪本说道,“让莫都统费心了,你需要什么尽管说来,本王都竭力替你办到!”
莫纪本感恩戴德的给叶济多镝叩了个头,便去驱使汉军及民夫加紧筑本寨了。!!!
卷五燕云劫卷五燕云劫第46章点天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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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济格心里愤恨难平,算上驰援阳信的江东左军以及撤入阳信的邵武镇残兵,阳信城里也就两千五百余能战之卒,他们这边加上汉军,足足有一万两千余兵力。
大兵压境,却不敢直接攻上阳信城头,哪里有东胡男儿的血勇之气?
阿济格打马信步在朱龙坡营寨外围转悠,沧南失利后,他就给捋夺了兵权,不能再带兵,手里没有兵,就无法替那颜、那图真报仇血恨。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阿济格不用带兵,在营寨周围闲转也不受约束,天间卷五燕云劫第46章点天灯月色尚好,营火将朱龙坡雪地映照得更为通透,仿佛光线幽昧的黄昏。
不得不说莫纪本手下那些降兵筑营扎寨还是有些本事的,先期兵马在朱龙坡扎寨有三四天了,营寨鬼样子都没有一个,莫纪本率汉军过来,才两天的工夫,本寨就有了个模样。在朱龙坡的正面,七八座营寨相接,直铺到朱龙坡东面的山脚下,距阳信城西北角也就两里之遥。按照莫纪本的计划,还要连夜在阳信北城门、西城外挖濠筑垒,挖濠沟的泥堆成土墙,淋上水一夜冻住,就成冰墙,只留三四个出口,监视城门的前哨部队在守军出击时,可以迅速退到围垒内抵抗。静下心来想想,莫纪本的这种方式虽然要多耗两天时间,限制守军出击却很有效。
阿济格拿马刺抽了一下,心想:这些没骨头的叛将,自己怎么可能认同他们呢?他们要有些志气,大东胡汗国的铁蹄也不能践踏这一片雪地了。
远远看见阳信北城头也燃起灯火,似乎有几处附在垛墙口外,阿济格卷五燕云劫第46章点天灯觉得奇怪,就听见北城外的哨骑嗷嗷大叫,似乎受到什么刺激,异常的愤怒,阿济格打马过来,想细看发生什么。没等阿济格靠近,北城外的数十名哨骑就擅自纵马往阳信北城门冲去,阿济格大惊,三亲王下了严令不许擅自攻城,这些哨骑是吃了什么豹子胆?
滚石擂木箭矢俱下,冲近北城的哨骑顿时死伤惨重,北城门这时候又突然打开,驰出百余骑兵,将北城外的哨骑冲溃歼杀,又突出来冲杀在北城外筑垒的汉军、民夫,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阿济格勒住马不敢前去,待朱龙坡大量骑兵冲下来,冲出城来的守军骑兵才退出城去。
阿济格驰马到北城外,那垛墙外的灯火哪里是灯火,却不知道守军用什么方式,使得悬挂在垛墙外的十几具剥得精光的尸体在腹脐处像灯一起给点燃。
江东左军竟然拿东胡男儿的尸体来点天灯!阿济格气血翻涌,恨不得拔出刀来跳上城头去,将那穿青甲戴红盔的恶魔砍上十七八段才解恨。
“混帐,擅自攻城者砍,老子的命令,都敢不听了!”亲自带兵来援叶济多镝愤怒的拿马鞭狠命的抽打几个逃回来的哨骑,不单北城外的筑垒汉军、民夫给杀散,哨骑也死了三十多人,还不清楚其他三城门外哨骑有没有受到这样的挑衅。
就因为守军这么一点小伎俩,这边就完全乱了阵脚,叶济多镝自然是暴跳如雷,派手下到其他三城约束哨骑,这样的事情断不能再发生,他心里也将城头那个青甲红盔之人恨得入骨,发誓攻下阳信,必屠城泄恨!
莫纪本看着城头给点天灯的悬尸,头皮也暗暗发麻。莫纪本未曾见过林缚,不过到现在,林缚这人也让他如雷贯耳,几乎每一个虏将提到他都会咬牙切齿,以三千弱旅一而再、再而三的大败东胡劲旅,有些名声也是应该的。现在他又将胡兵尸体吊出来城来点天灯,无疑是表明他要死守阳信、绝不会弃守、更不会弃降的决心,莫纪本倒有些后悔邀战来阳信是不是做错了决定。不管怎么说,反正驱赶士卒攻城,这点兵力拼就拼光了吧,只要自己不丢了性命就成。莫纪本心里也算想明白了,朝廷这些年来也无力压制东胡了,晚投不如早投,要不得城没守住,即使逃出来,还是要给问罪砍头,连家人都保不住。
林缚依着垛墙口子而站,看着城外虏兵,敖沧海探过头,嘿然一笑:“好些东虏将领都聚在那里,果真没有想到我们在城头还藏着床弩利器呢,这回说不定能杀掉一条大鱼!”挥了挥手,左右悄然将八架床弩填高到与垛墙口平齐,使军士用绞车上弦,绞轴滚动的咔咔声,在城头听来十分的清晰,但是在城外围垒前聚集的虏兵却丝毫不觉。
这些虏将自以为站在蹶张弩的射距之外,却在床弩的射距以及蝎子弩的投掷距之内,除了八架床弩开弦装填特制的三釰巨箭,蝎子弩的皮兜里悄然也装上石弹。
林缚回头看了一眼,吩咐诸士卒,说道:“沉住气,就一次机会,能逮到条大鱼算是白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