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事了拂衣去
这句话说过后,“疯狗灿”目光从凶狠立刻变成惊恐,原有的狠辣劲半分也不在了,全都化为了乌有。
久历江湖的人都知道,也见到过被挑了手筋脚筋的狠角色,这一辈子几乎就是个废人。
站都站不稳还谈什么打打杀杀、吃香喝辣的,最后的下场无外乎孤苦伶仃的死去。
“疯狗灿”在刀口面前没有半分抵抗之力,脸色煞白的说道:
“喂,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
“呵呵呵……我这个人脾气向来吃软不吃硬,好言好语同我讲,口渴了我还请你饮支汽水,凶霸霸的话……”陆航手中滴血的刀锋有意无意地垂落下来,正抵在疯狗灿下腹部,这种近乎实质的威胁,半分都做不了假,调侃的说道;“你也知年轻人十七八岁的年龄,逆反心理很重哦。”
锋利的刀刃若顺势向下一插,这辈子就得做太监。
“喂、喂喂……猛虎仔你今日有够威,我阿灿玩不起呀!仲咩能放我一马?”
“灿哥别闹了,你懂的。”
这威胁可比杀了他还管用,“疯狗灿”纵然强硬但是不傻,嘴唇哆嗦着垂下头说道;“猛虎仔,shā • rén不过头点地,下手用不着这么狠辣吧!我疯狗灿认栽了,伤好之后给你摆酒赔罪得不得?”
“我怕你伤好以后忘了痛,依然又是一条好汉,找几百个人砍上门,我傻兮兮再给自己留后患呢。”
“我疯狗灿当着洪门六祖在天之灵发誓,决不敢找元朗猛龙仔后帐,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死后不得葬入祖坟,今天的事从此风消云散,日后我天宝山出面摆和头酒,手上的生意你看着要,给我们留一点养老地方就可,只求你放我一马得不得?”
这个誓言非常之重,“疯狗灿”算是彻底低头认栽了。
陆航目光冷冷扫视场上剩余的几人,在两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脸上停下,既不说话也无动作,就这么冷冷的逼视他们。
其中一位身材略高的白脸汉子叹了口气,双手一叉说道;“洪门天宝山坐堂渔佬雄,白纸扇辣手容今天认栽了,疯狗灿说的话我们冇得讲,一一应允,油麻地的生意猛龙哥看中哪一处,我天宝山都让出来。”
“那倒用不着,给今天不小心摔倒的朋友做汤药费吧,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航哥够爽气,日后天宝山一定摆酒赔罪。”
“用不着客气了,我现在上中六也不能喝酒,影响学习。嗯,今天那个啥……出手稍微重了些,大家多包涵哈!还有不少人要你们照料,我就不耽搁大家的时间啦。”
陆航神情淡淡的拒绝了,一个人悠哉的走开;“我这个人脾气有些暴躁,不太好相处,要多学习圣人先贤之道,修心养性做个好人咩,以后江湖风雨路多险阻,相见争如不见,各自安好吧!”
不慌不忙的说了一番废话,陆航走到前方的社坛边转入小巷的阴影里,立马拔腿狂奔起来,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留下的是一段传说。
不管这些人怎么洗街,料理后事,所谓江湖事江湖了,哪怕一场打输了以后打回来就是,反正混黑的不会报警。
陆航防着对方的是其他阴毒手段,现在可是有枪炮的年代,任你再能打一颗子弹送上天,港澳地区可不缺枪手,更不缺杀手,凡事要小心为佳。
半晌之后
方才躺倒一片的夜上海舞厅门口人迹杳杳,商铺大门也紧紧关闭,只有月光泛起的冰冷石板路上,依稀血迹殷然。
庙街人迹喧嚣的大排档,似乎也冷清了不少,只有十几桌食客在交头接耳地兴奋议论,眼中流露出向往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