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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婶,秋月妹子,秋实大哥,吃过晚饭没?”
“吃过了。”贺九娘听见云沫的声音,抬起头来,“云沫丫头,你咋一个人来,童童呢。”
云沫浅笑道:“今天闻香楼的荀公子送了副字帖,这会正在练字呢。”
“沫子姐,童童这孩子聪明,将来一准有出息。”秋月收针,咬断手里的绣线,将一对虎头鞋捧给云沫看,“童童的虎头鞋做好了,我还想着,待会给送去茅屋呢,没想到,你倒自己来了,省了我的腿脚。”
那虎头鞋扎得精致可爱,一对虎头绣得虎虎生威,云沫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爱不释手,“贺婶,秋月妹子,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有啥好谢的,扎对娃娃鞋又不费事。”贺九娘轻啐一句,“对了,那衣服的裁样儿,我也弄好了,你等着,我进屋去给你取来。”说完,起身进了屋。
贺九娘进屋去拿裁样儿,云沫就对秋实道:“秋实大哥,你有没有不穿的旧衣服,我想向你讨一套。”
“沫子,你要旧衣服做啥?”秋实一脸纳闷。
云沫一个女人家,要男人的旧衣服做什么?
云沫笑了笑,赶紧解释,“是这么一回事,汴都云家派了个家丁来帮衬我们母子,怎知,那家丁运气不好,来的途中遇上了山匪,不但银子衣服全被抢了,差点还丢了命。”
她将对王元庆说的那些话,又说了一遍给秋实,秋月听,之所以刻意隐瞒真相,并不是她不相信秋实,秋月兄妹,而是,不想吓到他们兄妹俩。
“哼,汴都那边总算想起你跟童童了,算他们还有点良心。”云沫提及汴都云家,秋月嗤了一鼻子,一脸不削。
秋实放下搓了一半的草绳,道:“旧衣服倒是有,只要那位大兄弟不嫌弃,我这就去取来。”
“不嫌弃,有的穿就不错了。”云沫一脸感激。
【041】大哥,请注意屁股
贺九娘将裁好的衣样交给云沫,秋实也拿了两套旧衣裳给她。
秋月去屋里搬了把木椅出来,“沫子姐,天色还早着呢,你坐会儿再回去呗。”
“嗯。”还要与贺九娘,秋月商量观音豆腐的事情,云沫点了点头,接过秋月递来的椅子坐下,“贺婶,秋月妹子,我还有一件事情想与你们商量一下。”
“啥事,你说说看。”秋月一脸好兴致。
云沫将何向前找她供货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贺婶,秋月妹子,做这观音豆腐的营生,需得每天上雾峰山去采腐婢树叶,我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所以,就想请你们一起做,工钱方面嘛,每天每人六十文钱,你们觉得如何?”
这个时代,一个壮年男子卖苦力,从早忙到晚,一个月的工钱也就一两多银子,做观音豆腐无须日晒雨淋,无须肩挑背扛,活计很轻松,云沫给出这样的工价,算是照顾秋家了。
生怕云沫会反悔,秋月毫不犹豫,一口答应,“沫子姐,这可是你说的,往后,我就跟着你干了。”
直觉告诉她,跟着云沫做事,总有一天,她秋月也能长一身本事,到时候,让那些看不起她的婆娘,全都见鬼去。
云沫见她心急的模样,笑道:“话都说出口了,我自然是真心实意请你和贺婶帮忙,只要你肯做,往后啊,有钱咱们一起赚。”
“你这丫头片子,你沫子姐开这样高的工钱,你咋也好意思接受。”贺九娘见秋月笑得乐呵呵的,啐了她一鼻子,然后又对云沫道,“云沫丫头啊,你给的活儿是好,可是工钱开得这般高,每天六十文工钱,算下来,一个月就是一两八钱银子,你还有赚头吗?”
“贺婶,你放心,我有把握赚钱,才敢给你们开这样高的工钱。”一盆观音豆腐一两银子,除去工钱,她稳赚不赔。
想了想,云沫又道:“闻香楼客源广,需求量大,我还想请两个人帮忙,你们对村上的人更了解,有合适的人推荐吗?”
“我觉得桂婶,芝莲妹子不错。”
秋月跟马成子家的马芝莲年龄相仿,马芝莲心眼又实,两人玩得来,经常在一起做点绣活儿,这赶上好活计,秋月第一想到的自然是自己的好姐妹。
“沫子姐,桂婶,芝莲都是老实人,做事勤快,也不爱嚼舌根,你若是觉得行,赶明儿,我就去帮你问问。”
对于桂氏,云沫有些印象,上一次,云春生一家上茅屋闹事,桂氏还帮过她,至于马芝莲,她倒不是很了解,不过,能得秋月喜欢的人,想必人品方面也不差。
“成,你去帮我问问吧。”云沫满口答应,“不过,工钱方面,要开得低一些,每人每天四十文钱,秋月妹子,这一点,你可要给她们母女二人说清楚了。”
秋家对他们母子二人有恩,她帮着,照料着,那是应该的,桂氏,马芝莲对她可没什么恩情,她开四十文的工钱,合情合理。
“我会给她们说清楚的。”秋月点头,“做观音豆腐不累不脏,每天四十文钱,那可比干苦力强多了,上工还近,能照料着家里,两全其美。”
谈完观音豆腐的事情,鸡鸭已经扑腾着进圈了,云沫见天光逐渐暗下来,便起身离开了秋家。
她回到家时,黑衣男子尚未清醒,身上还裹着那件染血的大黑袍,令整间屋子都充满了血腥味,十分刺鼻。
“娘亲,叔叔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云晓童站在床前,他看着黑衣男子纹丝不动的躺在床上,眼里流露出隐隐担心。
他不喜欢看人昏迷,上次,娘亲也是这样躺了整整一天。
云沫见他一脸担心,笑着安慰,“童童,王爷爷说了,这位黑衣叔叔体壮如牛,没那么容易死,说不定,待会儿就醒了。”
“嗯。”云晓童这才放心的点头,然后又望着云沫,道:“娘亲,王爷爷是说身强体健,底子好,不是体壮如牛。”
“额……是吗?”云沫脑门滑下一团黑线,“臭小子,娘亲是在安慰你,能不能不要拆娘亲的台。”
生个儿子太聪明了,有时候,也未必是好事。
母子二人对话间,床上的黑衣男子蹙了蹙眉头,显然对云沫形容他体壮如牛很是不满,他身材修长,高大,哪里像牛了。
“阿嚏……”云沫坐在床沿上,闻着黑衣男子身上浓烈的血腥味,忍不住打了个响嚏,
这一身血衣太熏人了,再这么熏下去,茅草屋该被熏臭了。
不知黑衣男子何时才能清醒,云沫想了想,便干脆动手解掉他的扣子,准备帮他换上秋实的旧衣裳。
“你在干什么?”
解开了扣子,云沫正想一把扯下黑衣男子腰间的束带,她的手刚放在黑衣男子的腰间,一个闷沉略带嘶哑的声音在床头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