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冰寒刺骨,违心离间
墨君狂要她勾引别人,又有人要她勾引墨君狂,还有比这个更荒唐的事吗?
她水意浓到底跟墨国这帮人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每个人都想利用她?
瑞王为什么要用美人计?有什么阴谋?
她弄不懂这些高高在上、手握权势的男人,为什么他们非要这样明争暗斗、互相算计?
“王爷要意浓勾引……陛下?”水意浓装得很震惊。
“只要你迷住陛下,得到陛下的心,你就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他的眼睛好似猛虎凶厉,语气变得冷酷,“你记住,你是本王的人,本王要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只怕意浓有心无力,迷惑不了陛下。”她故作柔弱。
她才不想勾引那个阴晴不定、城府可怕的墨君狂,和他在一起,就是与狼共舞。而且,进了后宫就很难出来,被困在那个华美的牢笼里,不见得是什么富贵的事。
瑞王抬起她的下巴,冰冷道:“本王说你有,你就有!”
她委屈道:“意浓只想和娘过平静、平淡、平安的日子,求王爷成全。”
他手上用力,捏得她很疼;他的脸膛变了,乌云滚滚,沉淀着多年纵横沙场的残忍与嗜血……
说变脸就变脸,和蔼只是假象。
四目相对,他的眼睛剧烈地收缩,盛怒笼罩了他的脸。突然,他反手一掌,扫在她的右脸上。
力道之大,难以想象。
水意浓被他一掌打出去,跌倒在地,嘴角流出鲜血,脸上显现出清晰的指印,怵目惊心。
瑞王冰寒地盯着她,她费力地站起来,忍着脸上和口腔的痛,思忖着他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跳不跳?”他喝问,完全变了一副嘴脸。
“王爷还是另选贤能吧。”
“本王就要你办这件事!”
他箭步走过去,掐住她的嘴巴,用了九成力道,掐得她的两颊凹了下去。
很疼,她拼命地忍着,坚决不屈服。
他的脸孔扭曲得像猛虎咆哮的时候那般可怖,“不跳也得跳!本王告诉你,你没得选!”
水意浓倔犟地瞪他,不发一言。
瑞王捏她的两颊,像是捏一团棉花,“本王有的是手段让你屈服!”
水意浓被瑞王府的管家扔在冰窖。
管家丢下一句话,就扬长而去:“水姑娘,这可是生死攸关的事,你最好想清楚了。”
她就不信,她死也不答应,瑞王就真的弄死她。
冰窖是一个透明的琉璃世界,大块的冰石,尖锐的冰柱,奇形怪状的冰块,放眼望去,整个窖子晶莹剔透,白色的雾气冉冉流动。
她坐在铁门边,双臂抱肩,无处不在的寒气从指尖、脚尖蔓延开来,涌至五脏六腑,将心脏团团围住……不多时,她就四肢冰冷,不知道能支撑多久。
她想到了一个驱寒的方法:原地蹦跳,或者跳舞。
不停的活动产生了一些热量,让她多支撑一些时间,可是寒气如潮涌来,再怎么运动也无济于事。渐渐的,她跳不动了,站不稳了,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脏腑好像揪成一团,疼痛难忍。
感觉过了很久、很久,瑞王没有派人来问她是否改变了意愿。
如果真的有人来问她,她会改变初衷吗?
好汉不吃眼前亏,也许会的。
渐渐的,她觉得全身僵硬,像冰块那样,硬邦邦的,失去了热量,没有了呼吸。
煎熬的过程很辛苦,她想着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可是,时光那么漫长,长得没有止尽……她只是不想沦为舞伎,不想以舞迷惑墨君狂,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折磨……
……
今日下朝比较晚,与陛下议事后出宫已经是正午。他刚刚下轿,就有一个陌生的丫鬟飞奔到面前,惊慌失措地行礼。
“大人,我是邀月楼的人。”丫鬟焦急得六神无主。
“有什么事吗?”容惊澜讶异地问。
“大人,您一定要救意浓姑娘……我求求您,你行行好,救救意浓姑娘……”她拉着他的广袖,担忧而焦虑。
“你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是水意浓吗?”他脑中出现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水意浓出事了。
丫鬟道:“今日一早,意浓姑娘刚到邀月楼,就被瑞王请去王府。意浓姑娘临走之时,小声对我说,假若一个时辰之内她还没回来,就来找大人帮忙。”
他听明白了,水意浓担心自己出事,就未雨绸缪,让丫鬟来找他。可是,她如何知道瑞王会对她不利?
据丫鬟说,她去瑞王府,已经是一个多时辰前的事了。
容惊澜立刻赶去瑞王府,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见到瑞王。
瑞王自称正在陪老夫人用膳,让他久等,很抱歉,接着道:“大人乃我大墨肱骨良臣,今日来访,不知有何指教?”
“冒昧前来,王爷见谅。”容惊澜不紧不慢地说道,“是这样的,容某与邀月楼的水姑娘约好今日协商要事,去了邀月楼才知道,王爷请她到王府了。据说她来王府已有两个时辰,容某担心她言语鲁莽,冲撞了王爷,便来瞧瞧。王爷,还请水姑娘出来吧。”
“哦?她还没回邀月楼吗?”瑞王大感诧异,“一个时辰前,她就走了。”
“当真?”容惊澜也做出惊诧的表情,“可是,水姑娘并没有回邀月楼。”
“或许她在街上逛呢,大人何不去街上找找?”
“这个……倒是容某的疏忽了。”容惊澜正色问道,“王爷确定她已离开王府?”
“容惊澜,这是瑞王府,不是右相府。”瑞王冷下脸,不悦道,“堂堂右相,竟然当众寻一个风尘之地的女子,你不怕为同僚耻笑吗?”
容惊澜的微笑虽然温和,却有一股正气,“水姑娘是水大将军的女儿,出身名门。此事事关边境守将与将士,不是等闲儿戏。如若她有何闪失,陛下听闻,也会着人查办。”
瑞王面不改色地说道:“那是自然,那右相大人还不速速派人去找?”
容惊澜义正词严地说道:“容某希望水姑娘已经不在王府,否则,容某一定会禀奏陛下!”
瑞王阴寒道:“不送!”
……
水意浓没有回邀月楼,也没有回府,邀月楼已经乱成一团,即便是身经百战的邀月也慌了手脚。云兮听闻女儿不见了,心慌意乱,一口气提上不来,晕了过去。
容惊澜派邀月楼和府里的家丁到各大街去找人,可是过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水意浓的下落。
她不是没有交代的人,过了这么久还没回来,那只有一个可能:她还在瑞王府。
然而,怎样才能堂而皇之地在瑞王府搜人?
如果惊动了陛下,未必就好,不如……
于是,他再到瑞王府。
瑞王在前院截住他带来的十余个官兵,勃然大怒,呵斥道:“容惊澜,你这是什么意思?带着官兵硬闯瑞王府,你把本王放在眼里了吗?你反了不成?”
“王爷多多见谅,容某也是逼不得已。”这个时候,容惊澜竟然还笑得出来,“前日晋王跟太后提起水姑娘的才艺,一个时辰前,太后突然兴之所至,想见见水大将军的女儿。”
“你要找人,就到街上去找,去邀月楼找,与本王何干?”瑞王的怒声咄咄逼人。
“王爷,容某找遍了帝都大街小巷,找遍了邀月楼,也找不到水姑娘,只有水姑娘今早来过的瑞王府还没找过。为了尽早向太后交人,也为了水姑娘的安全,容某只能得罪王爷了。”
“本王早就说过,水姑娘早已离开王府!”
“话虽如此,容某还是要找一找,否则,太后问起来,容某如何回答?”容惊澜四两拨千斤地说道,“王爷也知道太后的性情,想到什么就一定要做,绝不拖拖拉拉。容某奉命行事,唯有先得罪王爷,事后再向王爷赔罪。”
“本王绝不允许有人在王府捣乱!”瑞王斩钉截铁地喝道,语声和面孔一样的冰寒无比。
“奉太后口谕,务必找到水姑娘,搜!”
容惊澜一向温润谦和,难得有强硬的时刻和不容反驳的语气。话音落地,好像一锤定音,金戈般铮铮有声。
十余人听从他的命令,入内搜人,即使瑞王和护卫有心阻拦,也阻止不了他们硬闯。
容惊澜往府内走去,瑞王紧跟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