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德报怨
边跑还边制造出噪音,“咚咚咚”下楼,嘴里也没闲着:“桃妈——救命啊——我好饿啊——”
然后,脚步声戛然而止,她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明桃以一个微妙地姿势,愣在楼梯口。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桃花眼,高鼻梁,眉目含情,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把他锁骨上那颗红色的小痣遮的严严实实。
也衬得他皮肤,苍白如雪。
他正转过头看着明桃,手里拿着遥控器。
双眼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或许是在别人家里的缘故,男人并不像平日那样懒懒散散地靠着,坐的还算有正形。
明桃就跟被雷劈了一样,僵住了。
从身体,到灵魂,完全僵住了。
蒋望舒顿了下,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一说话,又是明桃熟悉的强调,懒洋洋的,尾音就像有小勾子:“明桃,新年好啊。”
明桃:……
蒋望舒看她一动不动,那语气中的笑意已经藏不住:“怎么?见到哥哥之后高兴地都走不动路了?”
然后下一秒,明桃忽然转过身。
一句话没说,直接飞檐走壁,狂奔上楼,留给蒋望舒一个一骑绝尘的背影。
蒋望舒话还没说完,眉头挑起:……?
“砰!”
房间门被用力的关上,明桃猛地蹲下身,将脸死死地埋在手臂中。
脸颊,耳朵,就像发烧一样,烫的通红。
明桃的心脏跳得飞快,简直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一瞬间无数个问题争先恐后的挤入自己的大脑。
她不是在做梦吧?怎么会在自己家客厅看到蒋望舒?
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能吧,现在是白天,难道她在做白日梦吗?!
我刚才,他刚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完全!!完全社会性死亡了!!!
现在连夜换个国家生活还来得及吗?
她为什么要在房间里鬼吼鬼叫啊!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饿肚子啊!还被他看到了……好丢人。
太丢人了!
他!
他——
明桃的心跳渐渐地平静下来。
臂弯中,缓缓地,露出一双雾蒙蒙地眼睛。
小狗似的,眼尾微微下垂,显出几分动人的无辜。
他好像,头发又变长了一些。
双手紧紧抓着袖子,她蹲在门后,默默地想,还变得更好看了。
-
等明桃完全调整好心态时,换了套衣服下楼。
头发也洗过了,她站在镜子前,莫名地翻出蒋望舒送她的桃子发卡。
然后认真地别在头上。
这一次下楼,明桃走得小心翼翼。
明天见状,大为震撼:“明桃,你鬼附身了啊?”
明桃:……
亲生弟弟可以挂在咸鱼上卖掉吗?
蒋望舒已经跟明天混得很熟,为了照顾明天,他没再看过年七天乐,而是跟明天一起玩吃鸡战场。
结束一局游戏之后,蒋望舒抬起头,明桃尽量冷静地开口:“哥哥好。”
桃妈在厨房里喊:“明桃,跟弟弟来搭把手,妈妈忙不过来了。”
明桃连忙转过身,黄鳝一样钻进厨房。
她实在不想呆在客厅了,丢人的往事历历在目,她尴尬的脚趾能抠出三室一厅。
厨房里除了桃妈,还有一个年轻有气质的女人,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明桃这才知道,原来桃妈和蒋望舒的妈妈是大学室友,毕业之后蒋望舒母亲就去了国外,跟桃妈有十几年没见面。
这次同学聚会才重新联络起感情,一打听,发现明桃还在蒋望舒的实习医院里看过牙齿。
小姐妹多年未见,桃妈热情地邀请她们到家里吃个饭。
这才有蒋望舒坐在客厅里的一幕。
原来不是我做梦啊……
明桃一边洗菜一边想。
嘿嘿。
等等,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明桃猛地惊醒,瞬间把手里的剩菜捏成了两半。
她在心中呐喊,狡辩的想:这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只是家里——家里来客人而已!
“我姐今天怎么这么勤快?”明天皱着眉头,苦大仇深地研究着明桃的行为。
蒋望舒就坐在沙发上,他之前尝试去厨房帮忙,但是被热情的桃妈赶到沙发上来看电视。
理由是,大过年的,哪有让客人帮忙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