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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缕风儿吹了起来,被一只吊车臂抓了起来。我被这只吊车臂抓到哪儿去了?原来是抓到空中去了,我以为它嘴一张,会将我扔山谷里摔死。可它却没有将我扔山谷里,而是扔到了陶小北那个窄窄的铺上。
我真真切切地将她揽在了怀里。铺太窄,我没有办法不和她贴紧、再贴紧!薄薄的衣衫也变得那么厚,只能去掉它!“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这是苏东坡的词句。我一边用心吟哦,一边用眼睛、用嘴唇、用身体,用我的全部对小北说:“北北,我爱你!”
我们成为一副自然天成的对联,我是上联,她是下联。还有一个横批——这个横批从此将我们紧紧地连在一起,纵然天涯海角!
在上海,我和小北缠绵了三天。
三天后,我将小北送到学校,我告诉她,我要到北京去。
我并没有立即到北京去,告别小北,我又在上海找个地方住下来,我又住了三天。
这三天,我做了这样一件事:我将来上海前自己亲手在电脑上打印好的几封信,复印了若干份,在上海的邮局买了很多信封,将这几封信装进去,寄出去。收信人是我们紫雪市所在的那个省的省委省政府及人大政协的所有领导同志,以及一些部门和厅局的主要负责同志,省委组织部副处级以上的所有同志。比如,邮:某某省某某市某某路某某号某某省委某某书记收。等等。
几封信的内容大体相同,只是反映问题的角度和侧重点有所不同,而且落款也不同。这封信的落款为“王盼”(我盼),“党丰政”(党风正),那封信的落款则为“金侯芬”(金猴奋)。还有“齐居豹”(齐举报),“党耀冠”(党要管),“潘青莲”(盼清廉),等等。这些化名里最搞笑的是“潘青莲”,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她的姐姐或妹妹潘金莲。
也有部分信件,落款署名为“紫雪市部分老干部”。
当然,发信时,信封上的地址不是手写体,而是电脑打印的一个白色纸条。
我在从事这项工作时,戴着一双橡胶手套,为什么戴手套呢?和那些破案故事片里作案者的心理是一样的:我不想让公安局的同志查出,这些信件与紫雪市玻管局一个名叫鱼在河的同志有关。即使我在发这些信件时,“一不小心”误给自己也发了一封,待我这次“出差”完毕回到紫雪,那封我自己发给自己的信件已像雪片一样先我一步飘落在我的办公桌上。我漫不经心地撕开信封,发现是一封反映某某同志独断专行,任人不唯贤,大搞派性并有严重经济问题、生活作风问题的匿名信时,我甚至会在心里奇怪地发问:这封信是谁发来的呢?这些人,真是无聊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