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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心跳一百八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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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喜嘴角动了动,她把自己手中的纸条交给聂云,转身向裁判要奖品。

看着岳喜的背影,聂云不安地展开纸条。接着,他笑了。

拿着奖品,也就是两个钥匙扣,岳喜走向聂云。她再他面前站起:“我们是最好的!”

“是,我们是最好的!”聂云觉得岳喜动人无比。

钥匙扣泛着银色光芒,它们也是最好的

快餐店红茶传说

穿着橘红色的工作装,聂云摇身一变成了这家快餐店的打工仔。寒假他不想回家,留在这个城市打工挣足学费,生活费是聂云的首要目标。

洛琪敲桌子。她是女大学生,打工是为了不让自己太闲。她敲着木纹桌面调侃聂云:“自从你来打工以后,快餐店的女生都增加了两成。”

聂云不苟言笑地擦杯子。洛琪就是喜欢看他窘迫的样子,他就偏偏不让她看。其实,到快餐店打工的几个学生都有点儿特立独行。洛琪的穿着打扮是新潮到极点的,每天早晨快餐店的一项娱乐就是看洛琪表演一天一次的服装秀。

而另一个负责烤鸡腿的小奇是那种笑不离口,似乎不知忧虑为何物的高二生。九十年代末的中学生不象八十年代的中学生动不动就想去流浪,流浪成了一种笑话。九十年代末的中学生会先尝试打工尝试旅行。对他们而言,用自己的双手做事远胜过空想。

聂云仔细地擦着玻璃杯。这时,门铃响了。聂云看着擦得闪闪发亮的杯子们会心一笑。他抬头看顾客。这是个已过中年的男子,质料上乘的呢衣显得有些旧。他努力地微笑,让自己有悠闲的样子。可是,他僵硬的微笑瞒不过聂云的观察。

“请问,您要来点什么?”聂云礼貌地问。最近,他逐渐学会对人微笑。

“我……泡杯红茶吧。”那个中年男子慌乱地说道。他紧紧地抱着黑色的旧提包,窗玻璃反射的强光似乎让他受不了。

一辆救护车呼啸着从街上冲过。那个男子明显地陷入一种恐慌的情绪中,他撞倒了桌上的花瓶。聂云知道这种恐慌——失手刺伤父亲的那几夜,这种鸣响曾让他彻夜难眠。

红茶端上来了。聂云照料其他的顾客,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瞥着这个奇怪的顾客。这时,他看到一件有趣的事正在上演:那个中年男子准备付帐离开,伸进口袋里的手开始蠕动,可是那手蠕动了半天拿出来后也只有一只手,他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聂云曾在岳喜脸上看到过这副表情。最后,岳喜把一群人扔在火锅店一个人跑了。

“先生,这杯红茶我请客。”聂云对那个中年男子道。他拿着快餐店赠送客人的一枝马蹄莲送给那个中年人,“祝您一路平安。”那人惊讶地看着聂云,嘴唇哆嗦着似乎要说什么。接着,他下定决心似的拉开黑色皮包的拉链抽出一张……百元大钞。聂云眼快地瞥到。那是一提包钱。

“不用。这是我请您的。”聂云笑着,他的手坚决地将钞票推还给那个中年男子。他说,“把这花送给您的女儿吧。”那个中年男子的眼中有奇异的苦涩,大步走出了快餐店。

聂云兼职家教,也就是教一个小学六年级的学生数学——从小到大数学考试的高分让他顺利地找到这份工作。时间是每晚八点到九点。这年头普通家庭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可是,头可断血可流孩子不能将就。中国的父母们为了自己的孩子是不惜一切代价的。

聂云打量四周,他将在这个阳台改成的书房里授课。文具整齐地放着,一个小女生怯生生地看他。这个小学六年级的女孩叫丁茜茜,一看就是那种乖巧到麻木的小孩。茜茜的母亲是个面部僵硬说话语气强而有力的女性,用脚趾想也知道丁父是个妻管严。丁母给聂云泡了杯茶就进卧室休息去了。

和颜悦色地对丁茜茜笑笑,聂云摊开书道:“茜茜,今天聂老师给你讲追态式应用题。”

茜茜怯生生地看了聂云一眼马上低下头。老师帅就是有麻烦,讲了一小时,聂云抬头问茜茜:“数学其实很简单,对不对?”

茜茜猛点头,她突然道:“聂老师,你好象流川枫。”聂云正在喝茶,闻言一怔,紧接着就把茶水喷在了地上。如今的小女生还真恐怖,他道:“聂老师刚好也会点篮球。”

茜茜眼睛发亮:“聂老师是立志中学的,一定知道立中篮球社是全市最棒的篮球社,连大学里的篮球社也比不上。”

聂云打消了告诉茜茜自己就是立中篮球社的人的念头。他笑道:“茜茜,聂老师要走了。”

茜茜眼中的亮光消失,她嘴唇紧抿,然后礼貌地道:“聂老师再见!”语气中居然有掩饰不住的寂寞。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会寂寞吗?聂云温和地看着茜茜:“茜茜,聂老师就是立中篮球社的。”

茜茜小脸发光:“真的?”

聂云点头,做了一个篮球的姿势:“而且是很强的那种。”

茜茜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娃娃脸上那双眼睛弯呀弯的。她正要说什么就被妈妈尖利的叫骂声打断:“你还好意思回来??br>

茜茜的脸迅速黯淡下来。聂云想想,决定再坐一坐,免得出去碰到这等尴尬场面。

“我出去走了走。”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这声音显得疲惫到极点,平淡的语气没有一点反抗意味。

“家里快断粮了,你还有闲情逸致出去走走?”丁母尖声问,“女儿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前几年叫你捞钱捞钱你就是不肯,现在人家家里倒是存了几十万不用愁了。你呢?你呢?”

“我……”那个男人的声音无力。

“你要当清官?好,拿钱来!”丁母似乎在推丈夫,有椅子被撞倒的声音。

聂云决定先回去,这样吵下去还不知他们会扯到哪儿去。

他人隐私少知为妙。他走出书房,礼貌地向丁母告辞:“我先走了。”不经意地瞥了丁父一眼,聂云楞了楞。丁父就是那个喝红茶的男人。他静静离开。

第二天清晨,是上班族们的上班时间。喝红茶的男人又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老规矩,聂云奉上一杯红茶。他在心中简称那丁父为红茶男。

红茶男问:“我可以请你喝杯红茶吗?”

聂云向洛琪比了个手势表示洛琪代一下他的班。他坐下,脸上是善意的微笑:“那是没问题的。”

红茶男脸上是少有的笑容。他感激地看向聂云:“昨天……谢谢你。”

聂云俊美的面容上是淡然的表情,干净整洁的手指被太阳照得呈半透明状。

“我知识突然想和你成为朋友。”聂云放下红茶诚恳地说道。

“朋友?前几年我朋友很多,这几年朋友的影子都看不到。没想到你会想和我做朋友。”红茶男有些激动。他眼睛有了些许光彩,背似乎也直了些。两个人就这样安闲地喝红茶,不再说话。

是夜。聂云给茜茜带了仿快餐店招牌甜品“天使果冻”,红色的果冻上是切割成翅膀状的奇异果。

茜茜开心地问:“这真的是送给我的吗?”她怀疑地看着这美好的果冻。

“尝尝看,味道不错的。”聂云把勺子递给茜茜。

“真正好味道。”茜茜心满意足地叹气,俏皮地引用了一句广告词。她万分不舍地看着果冻:“剩下的,我要留给爸爸和妈妈,也许那样他们就不会吵架了。”

聂云轻拍茜茜的头:“开始学习,好吗?茜茜数学学好了,也许茜茜的爸爸和妈妈就不会吵架了。”知识也许,自己玩篮球玩得不错,可是爸爸和妈妈病没有快乐地在一起。

并不是为所爱的人做些事,他就会快乐的。

第三天,黄昏时分。洛琪脱下工作服,穿着连身裙摇曳多姿地走了。聂云暗想,女孩的勇气真恐怖,大冷的天也敢穿裙子招摇过市。这时,快餐店的门被推开,红茶男走了进来。

红茶男问聂云:“到公园走走好吗?”

聂云的换班时间已到。他偏头凝视红茶男:“当然,可以。”不知为什么,他喜欢听红茶男说话,他也想问红茶男一些自己想了太久的问题。

公园里的冬季是美的,深绿的草地上,寒气上升,又被风吹散;湖水泛着细细密密的涟漪,鸽子们吃着面包屑,快活自在地扑哧欢叫;白石地上映着淡淡的树影,鸟儿们飞过天空的影子打在地上。

聂云穿着灰皮甲克坐在长椅上看红茶男喂鸽子。红茶男神情安详,眼中有孩子般的快乐。他喂完鸽子坐回椅子上:“不介意听老头子讲讲故事吧?”

聂云一笑,他作洗耳恭听状。

“有个男人曾在一个小厂当厂长,那几年,厂里效益好,他把心思全扑在厂里。他的妻子很快乐,以为自己找了个好丈夫。那时,他们的女儿九岁。后来,厂里效益不再好了,妻子劝他弄点钱存着以免日后衣食没有着落。他拒绝了。他认为人最重要的是活得清清白白。”红茶男点燃根烟,烟雾弥漫开去。

“后来,那个厂垮了。再后来,他成了妻子口中没用的男人。他就在想:钱真的那么重要吗?答案是:真的。有一天,他被他打工的那家公司开除了。带着结算清楚的当月工资,他走上街,逛。除了逛还是逛。他想给老婆买件象样的衣服,他想给女儿买双棉鞋。”红茶男痛苦地低下头,“那一刻,他认定自己是个没用的男人。后来,他在巷子里碰到卖假钞的一个男人。他做了一件他做梦也不会干的事。他打昏了卖假钞的人抢走了满皮包的假钞。因为那是……”红茶男脸上是凄惨的笑,“钱。”

“他把工资和假钞放在一起。他不敢回家,他推开一家快餐店走了进去。”红茶男长吁了一口气。

“那么,那包假钞呢?”聂云淡淡地问。他注视着碧绿的湖水。

“他藏起来了,不敢给妻子也不敢用。”红茶男在笑,“他真的很没用。”

“我想问你好多事。”聂云安抚地拍红茶男的肩。

“为你所爱的人干他希望你干的事,可是他并不快乐。该怎么办?”聂云问。

“他有他不快乐的原因。问题是他希望你干的事业是你喜欢干的事吗?”红茶男问。

“是的。”聂云回答。

红茶男看他一眼,仰天吐出一口烟雾:“那就干吧。”抢钱是不是自己想干的事呢?

“我喜欢篮球,因为爸爸希望我成为最优秀的篮球运动员。才开始是因为爸爸喜欢篮球所以我喜欢篮球,可是我渐渐发现我比爸爸更喜欢篮球。有一天,我回家,我看见爸爸殴打妈妈。他下岗靠妈妈挣钱过活,所以他快疯了。”聂云从红茶男口袋里翻出一包烟拿了一根抽了起来,“我看到桌上的刀,我用那把刀刺进他的小腹。”曾经是噩梦一样的经历被他自己从口中说出还是有撕裂血肉的痛楚。红茶男聆听着,不发一言,只是在听聂云说到用刀刺向他父亲时嘴角抽动。

“我最爱的爸爸倒在我脚旁。从我五岁开始,他就教我打球。而我在用刀刺他的时候我居然在想……”聂云皱着眉近乎绝望地吐出三个字,“杀了他!”

“在医院急诊室外的长椅旁,我的妈妈恐慌得象个小孩。我才知道妈妈多么爱爸爸。没有人怪我。爸妈对医生说那是意外。我却不能原谅自己,我也不能原谅爸爸和妈妈,我甚至不愿碰篮球。”聂云看着红茶男,“于是我来到这个城市,为了忘掉发生过的事。可是,我怎么也忘不掉。”

“可是现在你能把发生的事告诉我,这不正表明你在开始忘记了吗?”红茶男了然地问:“是什么帮了你?”

“朋友。”聂云微微一笑,“她鼓励我,当然是用她奇特的方式。看,我现在会笑了。”聂云露出一口白牙,他把烟按熄。抽烟不好,岳喜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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