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仆
绾桃缩肩跪在地上,问道:“那咱们是不是要立刻回府,您去阻止季明德?”
顾氏本欲起身,忽而想起什么,揽过铜镜看到脖子上大朵的吻痕,又生生忍住:“不行,今天不能回去,还是待明天吧。
他季明德纵有三头六臂,赵宝如在我荣亲王府,便是他的七寸,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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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回过罢,天色已然明亮,围篮里昨夜的热水早已冷了。
宝如叫了青蘅进来,在隔间替她兑水,俩人浅声的闲聊着。
季明德在卧室中收整着佩刀,隔间里隐隐透出一丝草药复杂微苦的香气,显然,宝如又在熬药洗身子。
她虽昨天夜里答应给他生个孩子,但今早又在用药汁洗身子,仍是怕怀上孩子。
其实也许不必三个月,他就能回来了。
上辈子,得知怀孕之后,她站在厨房门上,手捂着空荡荡的小腹,一手叉腰,笑的颇有几分理智气壮和自豪,小脸儿羞红的样子,他一生也忘不了。
多希望过两个月回来,她能站在这檐廊下,有个微鼓的肚子,然后笑着迎接他。
他愿意俯首而跪,肝脑涂地,毁灭这世上所有潜在的危险,只求她能把季棠生出来。
但显然这条长路漫漫艰难,此番努力不得,恐怕得从秦州回来,再接再励了。
临出院门时,季明德回头再看一眼院子,嫣染又回来当差了,脸色惨白如死人一般,望着他时,眼中也没了原本那种对于男子的渴望于好奇,一回记性长足了,知道他是个魔鬼,这很好,浅显无知的小丫头们,知道怕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