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夷馆
季明德两颊酒窝深深,笑不可竭:“皇帝的禁军侍卫长,年不过二十五,一表人材,竟喜欢睡个栗特老厨娘?有趣。
你可能打问到具体的日子?”
坎儿笑道:“不必打听,阖府人都知道的。跟着咱们胡市逢大集的点数,每大集一次,他便去一次。”
大集三天一次,明日恰就是胡市赶大集。
季明德脸色一变:“那就在四夷馆,打听好他睡觉那屋子,明日晌午,咱们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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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曲池坊,昨夜熬了一夜,宝如还在熟睡之中。季明德小心翼翼,将那封信重又放回了妆奁之中。
掂过青砖在手中,清水一盏,他一笔笔书着。水入砖即隐,小猫西拉摇着尾巴走了过来,不识时务的小猫,不知道这男主子待自己的耐心,全在床上那位醒着的时候,小猫爪刚搭上摞在案头的宣纸,想使点儿坏,季明德笔尾一挑,便将它挑飞到了地上。
西拉喵呜一声,还想爬上来,抬头,便见男主子厉眼盯着自己。
他无声指了指帘子深垂的床,嘴动而不出声:“再敢叫,吵醒她,老子扒了你的皮。”
小西拉懒洋洋的,摆着尾巴进隔间了。
五月新换的纱帐,宝如侧蜷着,睡的正香沉。季明德缓缓坐到地台上,头靠床框,闭上了眼睛。
尹玉钊送给宝如的那份信中说,当初从岭南陪同同罗绮去凉州的两个婆子,在同罗绮死后,叫尹继业卖到了敦煌,在敦煌做苦力。他带回来的一个姓冯,是同罗绮最信任的那个,同罗绮一路上见过谁,遇到过什么事情,那婆子一清二楚。
便给她砒/霜的那个人,之间曾发生过什么事情,说过什么话,她亦全然清楚。
所以尹玉钊要宝如和他一起,到胡市上见那婆子,并问个明白,看当初给同罗绮砒/霜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照这封信来断,尹玉钊并不知道他就是给砒/霜的那个人,但只要宝如一见那婆子,再一形容相貌来历,宝如必然立刻就会知道。
至于他俩之间是真有血缘,还是尹玉钊有意为之,季明德倒不担心这个问题。于他来说,宝如是他的妻子,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便果真是,杀光知情人,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