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
荣亲王府,上东阁。
李少源闭着眼睛,两道秀眉凝成一线,正在听灵光和炎光一遍遍的叙述。
一手飞镖,扎向挂在墙上的镖盘。瘫痪在床一年多,犹如在泥潭中挣扎,每一镖出去,正中靶心,决无半点差尺。
关山之中子孙庙,他当夜忧心忡忡,全然没有注意过里屋的情况。
“所以,你认为宝如当时是在笑?”他两只眼圈有淡淡的焦青,紧盯着灵光:“不可能,她肯定是在哭,再想一想。”
翻来覆去一个时辰了。灵光更懂爷的心思,但就是不肯吐口,毕竟季大爷那么好个人,人家和赵宝如夫妻恩恩爱爱,大约在里间干的还是些不可描述的事儿,他可不想把白猫描成黑猫。
炎光粗声道:“分明宝如姑娘当时是在哭,灵光什么耳朵,竟会说她是在笑?”
这就对了。李少源又一支飞镖正中靶心。
若以此来推,宝如在回秦州之初,应当就被季明德给控制了,他逼迫宝如写信,tóu • dú,是因为他知道大哥季明义的死并非意外,而是李代瑁下手的缘故吧。
在关山道上狭路相逢,也许宝如一遍遍的哀求,季明德才会出来替他治腿伤。
秦州来的小举子,他是拿他的宝如做诱饵,想报杀兄之仇。
还有他那张脸,肖似李代瑁的脸,果真,就仅仅是秦州一个药材商的儿子那么简单?
尹玉卿进来了,眼看左右无人,径直坐到了李少源的腿上:“想什么呢,想的这样出神?”
李少源笑了笑,歪了歪脖子:“为何不去你院里歇着?”
她身上有股极复杂的香气,骤然闻之,叫人心跳眼热。初回长安的那夜,李少源喝了些酒,香气催着,酒意之下跟她圆了房。
既成夫妻,他毕竟是男人,为使婚姻不必过成父母那样的怨偶,便强行从尹玉卿身上找着优点,以期夫妻能恩恩爱爱,长久下去。
但今夜他没有那样的心情,遂一把推开尹玉卿,又不想惹她生气,淡淡道:“明日要我回大理寺上差,今夜要好好休息,你也回屋歇着吧。”
青袍瘦落落的背影一闪,便进了里间,关上了门。尹玉卿气的咬着帕子,身上刻意熏过的香能催/情,还是婆婆的不二秘香,这下倒好,她吊了个七上八下,他倒径直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