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伯晨安”。陶知影伏身对大伯父行了礼,转身接过仲无手中的晨食与药汤,在榻上的小桌摆开。
“听仲无说大伯最近夜间睡得好了很多,可也咳得少了些?”摆完晨食与药汤,陶知影抬眼望向大伯,关切地询问道。
眼前的长者,虽瞧着才过不惑之年,可那历尽坎坷的清癯面容之上,已然生了些皱纹。
闻得侄女所问,陶孟扶点点头:“是少咳了一些,身子也比以前爽利多了”。顿了顿,他又问道:“林哥儿可是今日到?”
“应是未时得到,予安院的一帮小皮猴们啊,还等着他回来给耍两套拳呢”。说到这,陶知影作势歪头瞥了眼榻桌下的书:“丁夫子最近可是又来了?我给了他够够的束脩,竟还总来扰伯父清净,看来,我少不得要敲打一番的。”
喉间咽下一口药,陶孟扶稍显不自在地答道:“无妨,丁夫子只是听说我曾在…应天书院掌教,故而向我请教教案罢了。”
陶知影趁机道:“如此,那等伯父身子大好,可要亲去予安院掌教才是。”
说来,叔父自被罢官后,便长期拓落寡欢。
而到了这江陵变迹埋名之后,言语上也是如履薄冰,生怕与人打交道。
只后来,在得知被贬岭南的爹爹,与跟随而去的娘亲均在那处染疫病逝后,更是镇日痛悔不已。
是故,她在两年前刚置下予安院时,就曾生过要让伯父借予安院,慢慢走出阴影的心。
只是罢官之事,对伯父造成的伤害太大,他总觉自己再不堪为师,且怕再次不慎口出祸言,惹事害了她与林哥儿,故而,只肯偶尔给院里请来的夫子做一些教案上的指导。
果然,听了陶知影的话,陶孟扶立时便不安道:“还是不妥,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