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话说到这里,谢岑的脸色已经变的煞白一片,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顾承奕,全然没了之前那副唯唯诺诺的强装镇定的样子,此刻他眸子里的怒火仿佛要实质性的烧出来一般:“你什么意思,我说过,你要是感动小均一根汗毛,我绝不饶你。”就算打不过,就算对方动动手指就能捏死他,那他也要霍出老命挡在管均身前。
看着谢岑那急赤白脸的模样,顾承奕勾动嘴角兴味一抿,他最见不得人类这么惺惺作态的样子,自不量力还偏要做出慷慨就义的姿态,要多假有多假,他忽然沉下脸,随手将一落符纸铜钱拍在桌上,道:“所以想要你侄子安然活着,就收起你那些小动作,别忘了,血契在身,我伤了死了对他没好处。”
血契成立,命运勾连,契主伤则契子残,契主死则契子亡。
看着桌子上的那堆东西,谢岑后脊蹿上一股冷风,激的他打了个冷颤。
论实力他根本不是顾承奕的对手,但这个家里还有一个管均,他要为侄子的安全着想,就算有一天顾承奕暴起发难,就算打不过,也要创造出时间来逃跑。
桌上这些东西就是他做困龙阵的道具,本想着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整个房子做成一个大阵,就算困不死他,能拖个一时半刻够跑路也是好的,可谁成想……
原本还想看着谢岑那挫败的脸色权当取乐,却不料他忽然神情一顿,然后对谢岑说:“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走吧。”
谢岑浑浑噩噩的站起身准备往外走,不是他轻信顾承奕的话,而是管均确实心头有颗朱砂痣,那是血契订立的体现,但以前他都只当是巧合,毕竟也有人真的就是简简单单的“胸怀大志”了呢。
心中飞速咂么着之前的对话,忽然谢岑顿住脚步,猛然转身对上正要起身的顾承奕:“你不会伤害管均的。”他语气坚定,甚至带着些劫后余生的叹气:“是你自己说的,你承了我师姐的恩情,那么当年我师姐一定是帮过甚至救过你。我虽然修行不济,但我不傻,既然你那个时候跟师姐有过交集,那么你原本一定就在镜花水月里。”
随着谢岑的话语继续,顾承奕的脸色越来越沉,青白的侧颈上,紫黑的血管微微隆起。
“你如今能顺利脱困,我师姐一定是帮过你的,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跟小均订立的血契,但师姐冰雪聪明不会不留后手。”也是真的岁数大了,高压惧愤下这些话说的他气喘吁吁,仿佛一只气鼓鼓的□□,这么看上去,爷俩还真有那么点像。
顾承奕的神情已然恢复如常,他细长眉眼淡淡扫过谢岑:“谢先生,你确实不蠢,但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后果,你未必承担的起,慢走。”
看着谢岑离开房间,顾承奕微微蹙眉,拿起手机不是很熟练的拨通了阿笙的电话。
“跟我出去一趟,马上。”
……
看着徐姐严正以待却又力不从心的样子,管均滚动喉结咽了下口水,他下意识的去摸脖子才猛然惊觉脖子上空空如也。
顾承奕送他的那个没有接扣,解不开拽不断的护身符不知什么时候断了。他慌忙上下摸索,最终在贴身的衬衣里摸出了滑落的织锦小袋。在摸到袋子的那一刹那,管均不知为何莫名松了口气。想到进小区时脖子上的异样感觉,管均越发觉得这事儿邪乎。
孙淼淼哆哆嗦嗦打开防盗门,没有管均预料中的那种会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冲出来,也没有发生任何奇怪的事情。
两室一厅的老式装修格局,布艺沙发,碎花餐布,光可鉴人的瓷砖地板。灯火通明的照亮各个角落,宣示着房间内的清明干净,温馨舒适。
这种错觉让管均有了一种进门要换鞋的冲动,正在他犹豫的时候,孙淼淼已经一个箭步冲到一个房间门口,看样子应该是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