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攻势如潮
水井可是关系到整个军营两千多号人的生命线,平时都有专人负责把守,也只有在昨天晚上,全营陷入混战时,燕破岳才能浑水摸鱼,将“厌恶剂”投进水井。如果燕破岳想要让“厌恶剂”的苦味效果最大化延长,不断削弱蓝军士气,他就应该做了一个可以让“厌恶剂”缓慢渗透的容器,而不是像个外行似的,拿个小瓶子,拔掉瓶塞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往水井里倒。
想到这里,孙宁霍然转身,带头走向指挥室大门:“立刻派人下井打捞!”
身后传来了作战参谋的小声嘀咕:“让整个军营两千多号人都饿着肚子吃不到早饭,这种事情绝对引起了众怒,就算这一次燕破岳能勉强通过考核不被淘汰,又有教导小队的指导员护着,我看也很难在夜鹰突击队立足了。”
孙宁整个人猛地站住了,没错,他们只是演习战场上的敌人,演习一结束,他们还是同一个军营中的战友。燕破岳这一手,虽然能有效打击蓝军士气,却并不足以致命,但同时却给自己招惹了仇敌无数。就像那位作战参谋说的“这次‘tóu • dú’只能说是一记看起来声势浩大、未伤敌先伤己的昏招”。
除非……燕破岳还留有后手!
站在指挥室的张然连长开口了:“这种小事,就不需要大队长亲自出手了,我去吧。”
孙宁略一思索,沉声道:“小心!”
在张然带人赶到水井时,水井旁边已经站满了炊事班成员和一些心有怨气、跟了上来的士兵。有一个炊事班班长打了一桶水来,正在给在场的士兵分发,把几十个敢于品尝井水味道的士兵苦得脸蛋都皱起了一团,那个班长却来了精神:“我就说了,肯定是水源出了问题,我们就算是往锅里放上二十斤黄连,也没有这么苦吧。”
穿着潜水服的蛙人,吊着绳索进入了井底,没过多久,蛙人就在井底捞出了三枚35毫米口径榴弹弹壳,这三枚87式自动榴弹发射器专用榴弹弹壳,一看就是刚刚投进水中不久,弹壳表面光滑如新没有半点锈迹,而在三枚弹壳上,还有人用刀子在上面刻了三串字。
第一枚弹壳上面刻的字是:吃得苦中苦,方做人上人,萧云杰留字。
看完第二枚弹壳上面的字,就算是擅长渗透潜伏、性格一向隐忍的张然连长,都有了一种想要抬脚踹死燕破岳的冲动,它上面的内容是这样的:忆苦思甜,是我军的光荣传统,燕破岳留字。
没错,忆苦思甜,的确是我军的光荣传统,可是,有谁能吃下这么重的苦?!
最后一枚弹壳是留给孤狼的,这位沉默寡言的狙击手并没有多废话,只是认认真真地用刀子在弹壳上刻下了两个字——孤狼。
听着一名炊事班长将三枚弹壳上极尽挑衅之能事的文字读出来,周围伸直了脖子、瞪大了眼睛,想知道为什么军营里用的水会比黄连汁还要苦十倍的官兵们不由得一阵哗然。
这三枚弹壳的开口部位,蒙了六七层细细密密的纱布,再用铁丝紧紧箍住,这样的话就算是水渗进去,弹壳里填装的苯酸铵酰糖化物,也只会缓慢溶解,一点点地渗透出来,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让整个军营的水源持续受到染污,让全营两千多号人连口淡水都喝不到。
捏着这三枚弹壳,看着聚集在自己身边的人,再看看站在一边、脸色诡异却努力闭紧了嘴巴、做好一具“尸体”的杨自在连长一行人,张然微微摇头,他刚想返回指挥部向孙宁报告,突然听到了迫击炮炮弹划破空气发出的呼啸声。
张然霍然抬头,他没有闪避,也没有露出任何惊慌失措的样子,身为特战连连长,他拥有相当丰富的军事经验,他仅凭炮弹快速划破虚空带出的呼啸,在第一时间就可以确定,这一发炮弹的目标并不是他们。
果然,这发炮弹从他们的头顶掠过,带着一个优美的弧度,一头栽到了三百米外空无一人的操场上。
“嗖!嗖!嗖!嗖!嗖……”
炮弹的呼啸声不断响起,一连射出十二发炮弹后,炮击停止了。张然早已经判断出炮击的方位,但是他却没有动,在这个时候,会用迫击炮,或者说敢用迫击炮向军营轰击的人,只有燕破岳而已。而燕破岳千辛万苦弄到一门迫击炮外加十二发炮弹,又把它们扛到山上,绝不是为了向夜鹰突击队无人站立的操场射击那么简单。
张然回过头,望着脸色怪异的杨自在、老辛和许阳一行人:“谁能告诉我,这算什么?”
“你和这里的兄弟,已经全部阵亡了。”
杨自在连长脸色怪异地走上前,将一封信交到了张然手中。
燕破岳使用的迫击炮,是占领综合训练基地后,从那里“缴获”的pp87式迫击炮。这种82口径迫击炮,炮身加炮架和支盘,一共有四十千克,每发炮弹就算是四点五千克重,十二发就是五十四千克。这两者的重量加在一起,已经是燕破岳他们三人小组的负重极限,否则的话,燕破岳一定会带上更多炮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