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摸透心性
有了一次，便有两次，自那日得手，沈挽筝并未察觉后，她的胆子便越来越大，而宋瑾玥在听到这些的时候，仿佛充耳未闻一般。
那时兰花还活着，曾经几次三番的都在暗中提醒着沈挽筝留心，她都是只是当兰花小题大做，可是当宋瑾玥成为了沈挽筝的时候，兰花不必提醒，也亲眼见识到了自家主子的改变。
那时兰花侍奉沈挽筝就寝时，两人曾经小声说起过关于崔妈妈的事情，沈挽筝只是告诉宋瑾玥，有的时候不处置，不是不觉，而是没有到了那个必要的时机，想要将敌人彻底的击垮，一定要有十足的把握，不然无关痛痒，只会给自己留有祸患。
沈挽筝的手指轻轻的敲打在了桌面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的，而这样的行为看在崔妈妈的眼里，也不过就是小孩子的心性，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可是随着敲打声音的越来越重，也不知何为，到最后竟然让崔妈妈自己的心中，也跟着这样的声音变得不知所措了起来，尤其是当她突然感受到了沈挽筝手指停顿的声音后，她的心中仿佛也跟着似慢了一拍似的。
不知为何，一种心虚的感觉，忽的升起。
沈挽筝的语气很是清幽，让人听不出她当下的情绪为何，只是见其双眼似有似无的扫了一眼那桌面上来自三皇子府的请帖：“我不在府中的这些日子，还真是劳烦崔妈妈了，眼见着您的年岁一年比一年高，我还要让崔妈妈为wǒ • cāo持这般的事情，让我这心里，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对于自家主子的这番言语，让雪砚和雪玥简直吃了一惊，但是她们仍旧很是鄙夷，面带愤恨的看着崔妈妈。
自打两人入府那日，她们便知道崔妈妈的为人到底如何，她总是当着自家主子的面是一套，背着自家主子的面又是一套，对待主子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凡事就讲好听的说，每每崔妈妈来到主子的跟前，她们都很是轻蔑的模样。
她们也知自家主子到现在为止仍旧留着崔妈妈在院中究竟何意，可还是抵不过心中的愤恨。
以往，只要主子若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吩咐，白日里在去往国文堂读书时，都会吩咐雪砚和雪玥其中一人留在府中，而也就是这般的留在府中时，她们才真正的看到，崔妈妈平日里趁着自家主子不在府中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横行霸道，蛮横无理。
要是说，将她自己放在了当家主母的位置上，都不为过。
雪苑中的下人，她不是打，就是骂，弄得每个侍女的身上，多多少少都带有一些伤痕，她们曾经上前质问崔妈妈为何这般对待那些侍女，可是崔妈妈总是以她们犯错，用家法惩治来搪塞她们。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她们见那些侍女实在太过可怜，不过就是一件小事，便受到崔妈妈如此严厉的惩治，她们实在看不过眼，便将事情在暗地里的告诉了沈挽筝。
自那以后，明面上，主子依旧待崔妈妈无样，可是背地里，她们依照自家主子的意思，趁夜找来了那些受了伤的侍女，加以抚恤，安慰，若是愿意回家的，便给了她们身契，放她们自由，若是不愿意的，便赏了一年的份例，已做伤药的补偿费用。
本以为崔妈妈这般行事就已经很过分了，直到那一日，雪砚亲眼见着崔妈妈在院中无人之时，悄悄的潜进了自家主子的寝屋，雪砚觉得可疑，便在其后进屋查看。
竟然发现，自家主子的一支赤金打造的步摇消失不见了，白日里她曾经还提起过那支步摇，但是主子说，她年岁尚小，带那些东西太过俗气，特意嘱咐让崔妈妈收了起来，没想到这个老刁奴竟然会监守自盗。
所以，也是那时候开始，两人对崔妈妈也不再维持表面上的和谐，没有和颜悦色的言语，即便是在院中相对，也都是阴阳怪气，不给对方任何的好脸色。
每每她们在院中与崔妈妈相遇后，回到屋内对自家主子说起时，自家主子总是告诉她们‘凡事不在于眼前力争的长短，要看最后的结果，捧杀才是最高的境界，如今崔妈妈做的事，无非是以为她自己在这个院子中被受信任，等到哪日，东窗事发，她拿走的全部，可都是要如数奉还的，只是这个还，究竟要怎么还，谁来还，就见仁见智了。’
直到现在，两人都不解自家主子这句话的意思，但她们都明白，主子有主子的打算，也就只能依着主子的话行事，白日里就算与崔妈妈相对，也不再主动挑起事端，只是一味的视而不见罢了。
听见沈挽筝的话，崔妈妈不过只是讪讪一笑，在府中这么多年，她认为没有人可以比她还要了解眼前这位三小姐的心性，即便之前有所改变，那她也只是认为，是沈挽筝经历了落水，又年岁渐长，蜕变了稚嫩才会有那般几次的意外行事。
现如今，在她面前的人，依旧是那个在她手中，任由她如何摆弄而不自知的丞相府三小姐，沈挽筝。
“三小姐您跟老奴客气了，您可是老奴看着长大的，院中的诸事，若是老奴不替您管着，还有谁会替您操心呢，再说了，换做别人，也不了解您的心性不是，如今听到了三小姐如此的言语，就算老奴累到不能起身，也是心甘情愿的。”
“哦？是吗？”
沈挽筝的言语平淡，可是疑问间却有种冷然在慢慢袭来，手指轻敲在桌面的声音再次而起：“那崔妈妈所操的心思，还真是不少，竟然能趁我不在府中的这段时日，私下里做了我这个三小姐的主。”
她忽然看向了崔妈妈所在的位置，唇角森寒的道：“外人不知道的，恐怕还会以为，您才是这丞相府中真正为我这个三小姐做主的人，而我只是徒有实名，却被你轻易拿捏在手中的傀儡，看来我这个三小姐也是有名无实啊！”
这几句话，让崔妈妈心里当即便‘咯噔’一下，她也不知是怎么了，忽然竟有种心虚的感觉。
难不成沈挽筝那种让人捉摸不定的性子并没有消失不见，是她自己认为沈挽筝依旧是小孩子脾气？
崔妈妈疑惑着；
可是不管怎样，到了如今，她算是真的摸不透这位三小姐的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