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刘裕沉默下去。
燕飞道:“你们两人扮作苻坚的亲兵,设法寻找朱序。由于我熟悉边荒集的情况,比你们更有把握避过敌人耳目。只要你们事成后溜到集外,再设法制造点混乱,牵引秦军的注意,我和安大小姐便可乘机借烟雾弹脱身。”
刘裕道:“我们或可强夺两套军服回来。”
拓跋珪摇头道:“你想也不要那么想。秦人巡兵和哨岗的军兵规定至少十人成组,即使你有本事同时制服十个人,不到片刻,定会被人发觉,那时我们将更寸步难行。”
燕飞笑道:“刘兄放心,我会有自保的方法。”
刘裕叹道:“既规定十人成组,我们两个人若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岂非立即教人识穿是冒充的?”
拓跋珪道:“只要我们冒充作苻坚的传讯兵,又懂得口令,便大有机会蒙混过关,这个险是不能不冒的。”
顿了顿斜眼兜着刘裕道:“刘兄思考缜密,不愧是北府兵将中出色的人才,若肯和我合作,当可在北方闯出一番新天地。”
刘裕愕然道:“你竟来招揽我,哈!现时你在北方仍是一事无成,而我们若此战大败苻坚。势将北伐有望,你道我会如何选择?”
燕飞听得哑然失笑,心忖,如非在这样特别的情况下,休想两人合作起来。
拓跋珪好整以暇的油然道:“北伐?唉!你们的北伐根本没有希望。首先你们江南缺乏骡马,军运唯有走水路,水运如果不济,只有‘因粮于敌’一途,水运和‘因粮于敌’二者,有一个做不到,就难言北伐。其次是北方不论如何四分五裂,始终是北强南弱的形势,在资源上和户口方面,北方均占压倒性的优势。”
刘裕不服道:“拓跋兄之言,令人难以同意,说到底,南朝乃中原正统,是北方汉族人心归处,亦只有人心所向者,始可统一天下。”
拓跋珪哂道:“刘兄太不清楚北方的情况,自苻坚登位,大力推行汉化和民族混融的政策,胡汉之分已逐渐模糊。北方汉人并不向往腐朽透顶的南晋,有认庙不认神的观念,谁能定鼎嵩洛的中原之地,谁便是正统。否则苻坚的步军不会大部分为汉人。现在苻坚之失,在于民族的问题尚未能彻底解决,一旦解决,北方再无民族冲突的问题。北方潜在强有力的经济和武备力量,将可尽量发挥,岂是江左政权抵挡得住?”
刘裕正要反驳,出口处异响传来,接着是沙石滚下石阶的声音,三人立时魂飞魄散。
第六章柳暗花明
谢玄、刘牢之和十多名亲兵,由淝水西岸策马横渡淝水,这段河道两岸是宽敞的河滩,水缓而浅,最深处只及马腹。
谢玄观察东岸,河滩尽处是八公山脚一片横亘的疏林,接着是往上耸延的八公山,形势雄浑磅礡,林木茂盛。
直抵东岸,谢玄仍是沉吟不语,到勒马回头,遥望隔开达二、三百步的西岸,沉声道:“若苻坚以精骑打头阵渡江,我们的兵力根本不足阻挡。”
刘牢之道:“这个容易,只要我们借八公山居高临下之势,设置坚强的垒寨,配以强弓劲箭,擂石滚木,可教苻坚难作寸进。”
谢玄摇头道:“这只能延阻苻坚数天,他不但可分兵沿淝水绕过八公山,更可以另觅南下的途径,改为攻打别的郡县。”
刘牢之倒抽一口凉气道:“玄帅竟是决意在淝水和苻坚一决雌雄。”
谢玄断然道:“这是唯一致胜之法,欺苻军长途跋涉,体力疲累,我们则养精蓄锐,来个以快打慢,速战速决。于战前,我们利用苻坚轻敌之心,以巧计多番惑敌,牵着苻坚的鼻子走,此战必可取胜。”
刘牢之低声问道:“敢问玄帅有何惑敌之法,让牢之去办。”
谢玄道:“当我们两支大军会合后,全体昼伏夜行的移师八公山内的峡石城,觑准时机,静待出击的命令。”
北府兵分作两路,一队由何谦率领,另一队由谢石和谢琰主持,从历阳开出,加上寿阳的兵力,总兵力达八万之众。扬州可能抽调的兵员,就是这么多,是守护建康的主力。故可以说,谢玄是孤注一掷,所以,必须与苻坚在一战上分出胜负,皆因众寡悬殊,江左政